可要說求……
隻那一個字,等于是把她的面子都狠狠踩在了腳底下,白穆柔的臉色明顯陰沉了下來,臉上的肌肉都微有些抽搐。
她實在是不想承認蕭言的話。
可現在的局面……她心裏又很明白,蕭言說的确實是現實。
“那份合作案,爲什麽有那麽高的價值,就是因爲蕭氏爲了那個合作案特地研發出了一套新的技術設備,我們的投資,也不小。”
蕭言說道:“當然,技術已經成型,就不會隻限于隻服務于這一個合作案,以後還有更多的利潤可圖。”
“所以雖說這合作案最後被你們給出搶去了,我們的損失也隻是暫時的,早晚都還會補回來。”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擡眸看了一眼白穆柔,話鋒跟着一轉:“但你就不一樣了。”
“這份合作案,完成的計劃是三年,三年内,必須負責一切的設備場地建設和技術培訓,以确保三年後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可現在合作案裏的核心技術,在我們手裏,你就是拿下了那合作案,也是束手無策,根本沒辦法進行。想要如期完工,更是天方夜譚。”
蕭言緩聲說道:“不過合作公司是一家非常講求質量和效率的合作方,如果你沒能按期交工,不說别的,那天價的賠償費,也足夠讓你們紀氏喝上一壺的了,甚至直接被宣告破産都有可能。”
白穆柔的手緊握成拳,手臂都在微微顫抖着。
蕭言安靜的看着她:“你也是在商場上混過的人,應該很清楚現在是個什麽局面。你求我,我答應幫你了,你們紀氏可能還有那麽一線生機。”
“可我要是不答應,紀氏就隻有死路一條。”
“現在就這兩種局面,你确定,還要在我面前擺什麽架子嗎?連求人的姿态都不會擺出來,你憑什麽要求我幫你。”
白穆柔低着頭,半晌都沒說話。
蕭言能清楚的看到她僵硬的身子,緊繃的背脊,和明顯在輕顫的肩膀。
這個在商場上叱咤一時的女人,現在是真的在畏懼,在害怕,她急需要他的幫助,可又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臉。
她的智力和自尊在不斷的交戰,一時間根本就不能冷靜的思考。
蕭言也不急,慢條斯理的喝着咖啡,還招呼助理過來給他送過來兩份文件,準備趁着白穆柔考慮的時候把文件批了,擺明了就是他有時間可以慢慢和她耗讓她把一切都給想清楚。
他本以爲白穆柔會考慮很久,沒想到他手裏的那一份文件都還沒批完,就聽白穆柔開了口:“就當是我求你,求你幫我這一把,一切條件,我們都好商量。”
“不是當你求我,是你先走就是在求我。”蕭言知道他現在這種報複的行爲确實是有些幼稚,但想到那天宴會上顧汐受的那些羞辱,他就壓制不住對白穆柔的怒意,急切的想要報複回來,多少爲顧汐讨回一些公道。
“便随你怎麽說。”白穆柔的語氣無力又不耐,她已經拉下自己的面子了,實在不想和蕭言多糾纏,一心隻想得到一個結果。
“直說吧,你有什麽條件,就直接提出來。”
蕭言淺勾起唇角:“這話還真是夠魄力,既然你都說到這兒了,那我們就坦誠布公的說開。”
“我要這合作案的所有出盈利。”
這話一出,白穆柔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不可能!蕭言!你不要得寸進尺!”
蕭言依舊是那副不急不緩的淡然模樣:“你說條件随便我說,現在我已經說了,這就是我開出的條件。你答應,我們還能坐下繼續談談。你要是不答應,那慢走不送。”
“在你下決定之前最好弄清楚得寸進尺的人是誰。”蕭言冷聲道,“是你求到我這兒,從來都不是我在巴着你,你現在有什麽資格,還想和我讨價還價。”
他說着把白穆柔遞給他的那份文件随手扔到了一邊,拿起自己看了一半的兩份文件朝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我還有正事要忙,白總,請你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慢走不送。”
這擺明了,已經是要逐客了。
白穆柔那會兒的臉色簡直精彩到無法用筆墨來形容,她低着頭,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幾乎要咬碎了滿口的銀牙。
她現在對蕭言這會兒是又恨又怒,偏偏又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雖說她真的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說,蕭言說的确實是事實。
紀氏拿下那合作案,确實是太沖動了,現在想要反悔都沒有機會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就因爲接了那麽一個單子,她把自己,把紀氏都推到了懸崖邊兒上,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如蕭言所說的那樣。
如果她得不到蕭氏的幫助,那這次,紀氏說不定就真的要完了!
可……怎麽能!
紀氏當年要垮掉的時候,是她把紀氏給重新扶持起來的,那等于就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她怎麽舍得因爲自己的一點兒貪心,一點兒失誤,把紀氏重新推到萬劫不複的境地裏去。
得不到這合作案的利潤,紀氏隻是會出現才财務危機,隻要她運作得當,說不定還能像當年那樣轉危爲安。
可要是不能得到蕭氏的幫助,那紀氏這次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掙紮猶豫了半晌,又無數次的權衡利弊之後,白穆柔閉了閉眼睛,最後還是向蕭言妥協了。
“你說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不過……其他細部問題,我們必須要好好談談!”白穆柔擡頭看向蕭言,神色又恢複了以往的從容鎮定,“既然你要了利潤,那你們的技術經費,我們是不會出的。”
“還有我們紀氏投入其中的人力物力,也應該由你……”
白穆柔的話還沒說完,蕭言便已經打斷了她的話:“白總,我還是那句話,你弄清楚你先走的立場。”
“我要利潤,是因爲那合作案本來就是我們蕭氏員工的心血,我先走讨回來,是理所當然的。”他緩聲說道,“但合作案既然是你們拿下的,那所有的投入資金,當然都要你們自己來出。包括需要我們蕭氏的技術援助,這也是按正常的市場合作價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