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會兒睡的熟了,手臂又習慣性的伸到了被子外面兒,他牽住她的手,想要把她的胳膊重新塞進被窩裏。
碰到她掌心的那一刻,他臉色就克制不住的蓦然一變。
涼,她掌心的溫度涼的厲害。
明明剛才還一直在被窩裏捂着的,按說不會這麽涼才對。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額頭,發現她額頭的溫度也低的厲害,心裏登時就揪了起來。
匆忙把她的手臂塞進被窩裏,把她整個人都裹嚴實,他立刻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打開門。
冷焱幾人正在旁邊兒說着話,看到他突然從病房裏沖了出來,幾人都驚了一下,目光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蕭言根本沒心思去顧及别的,沉聲對夜希說道:“你快進來看看,她的體溫不太對勁兒。”
夜希一聽這話也不敢耽擱,立刻跟着蕭言一起進了顧汐的病房。
冷焱和方暖本來是想着給蕭言和顧汐留一個獨處的空間,所以一直在外面兒守着,現在聽說顧汐情況不對,方暖先按捺不住大步沖了進去。
冷焱怕她沖動在蕭言面前說起什麽不該說的話,也跟着她進了病房裏。
夜希伸手探了一下顧汐額頭的溫度,微擰了擰眉,拉過她的手仔細診了一下脈,歎了口氣說道:“不是什麽大問題,還是被吓着了。”
蕭言怕她再受涼,仔細把她的胳膊又裹進被窩裏,這才擡頭看向夜希問:“能治嗎?”
“如果用藥的話會有效果,但老闆娘現在還在懷孕,用藥的話一定會對胎兒有影響的。我給她行針也隻能暫時安神,但一直讓她睡也不是辦法。”
蕭言心裏本來就攢着火氣,這會兒耐性也漸漸耗盡了,急着問了一句:“那到底還有沒有辦法?”
“沒有。”夜希搖了搖頭,“不算是病,隻能算是一些被驚吓之後的後遺症,失眠,盜汗,驚悸,手足冰涼,體溫偏低,可能還會伴有厭食和嘔吐的症狀。”
“沒辦法用藥,隻能靠老闆娘自己扛,主要是她自己調整好心态。”夜希眼看着蕭言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又不得不說實話,“而且,這症狀應該會維持一段時間。”
病房裏一時間詭異的靜默了下來,蕭言沒說話,隻低頭看着顧汐,指尖兒憐惜的輕碰着她的臉頰。
他臉上的表情格外的陰沉,眼神甚至都透着些殺意,方暖沒由來的感覺屋裏的氣壓和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冷焱注意到她這反應,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進他懷裏。
“既然是精神受到了驚吓……”冷焱的目光落在夜希身上,開口問了一句,“那能不能找心理醫生看看?”
“我對這個沒研究。”夜希頓了一會兒才接着說了一句,“Jason應該能幫上點兒忙。”
冷焱點頭:“試試看吧,我這會兒先和他聯系。”
“讓他不用到醫院來。”蕭言開口的一句話讓冷焱怔住,不由看向他,就聽他接着說道,“去安排一下,一會兒就把她送回水岸山莊的公寓去。”
“可是……”方暖正想說顧汐現在身子還太虛弱,讓她在醫院調養比較好,話剛出口,冷焱就拉住了她的手,她擡頭看向冷焱,見他沖她搖了搖頭。
她雖有些不甘,但還是把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這就去安排。”冷焱回了蕭言一句,拉住方暖的手往外走。
方暖也沒掙紮,她是脾氣沖了點兒,但在冷焱的面前總會表現的比較乖順。
夜希看這裏也沒她什麽事兒了,和蕭言招呼了一聲,跟着出了病房。
蕭言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伸手摸了摸顧汐的小臉兒,開口的時候,聲音溫柔的醉人:“乖,别怕,我馬上帶你回家。”
顧汐還睡的很沉,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似乎感覺到他的手撫在她臉頰上,她偏了偏頭,避開他的手,跟着又睡熟了。
蕭言眼神微暗,沒叫醒她,想着顧汐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因爲Seeger他心裏的怒火就越發的壓抑不住。
他的女人絕不能平白讓人欺負了,這筆賬,他遲早要從Seeger的身上給讨回來!
……
冷焱帶着方暖出了病房,立刻就開始吩咐手下的小弟準備安排送顧汐回去的事兒。
方暖就安靜的站在他身邊兒,也不多嘴插話,隻偶爾擡頭用崇拜的眼神兒看着他,惹來那些小弟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注視。
等一切安排妥當,冷焱關了休息室的門,在她身邊兒坐下,低聲和她說着:“老闆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别去觸他的黴頭。醫院裏到底人多眼雜的,指不定會遇到什麽危險,回公寓還是要安全一些的,再加上老闆娘本來就不太愛住院。”
“總之老闆他有他自己的考慮,既然他都已經那樣說了,也不是什麽無理的事兒,照做就行了。”
方暖眯起眸子,眼神有點兒詭異的瞅着他:“你好像特别聽蕭言的話。”
“因爲他的判斷很少有失誤的時候。”這話說出口,冷焱不禁想起蕭言和顧汐相處時遇到的那一次次誤會,想了想最後還是又補了一句,“主要從商場上的事兒來說。”
方暖聳了聳肩:“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畢竟從總體上來說,終究是你認識他的時間比較長,對他的了解應該也比我深。”
冷焱沒應聲,也沒在這話題上糾結,隻問了一句:“一會兒你要跟着一起去水岸山莊嗎?”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啊。”方暖小聲嘀咕着,“之前隻知道Seeger危險,卻沒想到他還那麽變态。想想他竟然還把我當目标我就瘆的慌,還是跟在你身邊兒安全點兒。”
方暖隻是玩笑話,冷焱卻把她的話當真了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會讓你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