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焱沉默了一會兒,拿起面前的水灌了一大口,這才接着說道:“不過是權宜之計,你們假裝情侶,我可以不和你計較。”
“但話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不管你們名義上是什麽關系,我可以不理會。但你要是真敢對她動什麽心思,就别怪我對你不客氣。”冷焱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把那瓶子放在桌面上,一聲鈍響在空曠的屋子裏響起,像是扣在人心底,透着一種壓抑的警告意味。
封奕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坐直了身子,轉頭認真的看了冷焱好一會兒,最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有時候我就真想不明白了,咱倆明明是兄弟,你說性子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哥,不是我說你,你跟着咱媽當年到底是受了多少的委屈,才把你養成這麽個悶騷又傲嬌的性格。”
“不用你操心!”冷焱明顯是懶得搭理他,直接下了逐客令,“沒其他的事兒你可以滾了。”
封奕本來還坐的挺端正的,一聽他這話,直接就癱倒在了沙發上:“我還就偏不了!”
冷焱懶得理他,站起身就要往樓上走,封奕在這時突然開了口:“我今兒來,可是跟你說正事兒的,你說你昨兒頂着我的臉還敢像方暖表白,其實你就是不确定吧。”
冷焱腳步沒停,封奕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兀自說着自己的:“你就是在懷疑,方暖說她喜歡你,喜歡的到底是你這張臉……還是你這個人。”
這話出口,冷焱的腳步蓦然頓住。
封奕就知道自己是說到點兒上了。
不過他倒是沒表現出什麽得意的情緒,反倒有些郁悶的摸上了自己的臉:“你知道我這些年爲什麽總愛和你對着幹嗎?明明咱倆長的一樣,偏偏我就得一直頂着這麽一副扔人堆裏都挑不出來的臉。”
“你呢,就這麽原生态,端哪兒看都出挑,多少女人看到你的臉都恨不得直接撲上來直接抱你的大腿。”
封奕越說越郁悶,端起咖啡又灌了一大口:“之前那個愛莎,你沒出現之前,愛我愛的死去活來的,我都以爲她對我是真愛了。”
“結果呢,偏偏就讓她又遇到了你,那瞬間就跟狗見了骨頭一樣就跟你膩歪上了,你說我能不氣嗎!”
封奕把咖啡罐磕在桌上發洩着自己的憤怒。
如果隻是被一個綠茶婊給騙了,他也就不說什麽了,可那愛莎還一副在他和冷焱之間搖擺不定的樣子。
最後别說冷焱本來就對她沒意思,甚至把他也給弄的惡心了,鐵了心要和她徹底斷了。
那女人還哭着求他,說自己就是被冷焱那張臉給迷了心。
他當時那個氣啊!恨不得當時就把臉上的易/容/面/具給撕了,讓她好好看看他的臉,可他終究是忍住了。
那火一直窩在心裏沒散,每次看到冷焱的那張臉他就氣,最後搞得兩個人的關系也越來越僵。
冷焱聽到他這話,這才轉過了身來,眯眸瞅着他:“那女人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貨色,你現在還惦記着她?”
“誰惦記她了。”封奕聽到冷焱又提起她就一臉的嫌惡,“你搞錯重點了!重點是我現在對你的長相很有意見!”
冷焱挑眉,沒吭聲,這一點兒上,他承認,他是有點兒委屈了封奕。
他和封奕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雙胞胎。
父親也算是帝都道上的一号人物,母親卻是千金小姐出身。
就跟小說裏寫的那樣,天真又不谙世事的大小姐遇到了流氓小痞子,偏偏還就愛上了他身上那股子痞氣又仗義的勁兒,于是不顧家人的反對,奮不顧身的和小痞子在一起了。
開始的時候還能和諧共處,但激情退去,就發現,彼此其實有太多的生活習性不合适,于是和平分手。
其他财産女方也不在乎,隻帶走了戀愛時男方送她的一些禮物。
當時尚且年幼的兩個孩子,也被“和平分割”。
老大跟了母親,随母親姓,後來更名叫冷焱,跟母親去了國外。
小弟跟了父親,随父親姓,也不用改名了,還是叫封奕,在父親的熏陶下,年紀輕輕就在道上混出了名堂。
本來兩人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交集的,但冷焱在國外的時候,偏偏就遇到了蕭言,如入了他的夥,甚至成了蕭言的左右手。
爲了協助蕭言,在蕭言回帝都接管蕭氏的時候,他也跟着來了帝都。
蕭言穩着生意和官場上的事兒,他則是着手處理道上的一切實務。
帝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道上的圈子就那麽大,兩人就那麽不可避免的碰上了。
因爲父母都沒有刻意隐瞞,所示他們這麽多年雖說沒見面,卻知道彼此的存在。
隻是兩人誰也沒想到,再碰面兒是在那種情況下。
冷焱雖說剛回帝都,但畢竟有蕭氏做靠山,短短的時日裏,勢力已經如日中天。
道上的見了得叫他一聲冷爺,就是那些有點兒權勢的二代們,見着他也得叫一聲哥,俨然已經是道上的大佬級人物。
而封奕當時還不過是個沒怎麽混出頭的小痞子,有自己的一幫兄弟,卻都是愣頭青,死犟死犟的,跟冷焱手下的人杠上了,也不肯低頭。
冷焱手下的弟兄們見他長的和冷焱一樣,也不敢動他,隻把他和他的那些兄弟們堵在巷子裏,把冷焱給叫了過來。
兩人就在那種情況下見了面。
一個被衆人簇擁,俨然如王者,一個被逼暗巷裏,以是殘兵。
一樣的長相,一個嚴肅認真,不苟言笑,一個痞裏痞氣,倔強嚣張。
封奕看到冷焱時是錯愕,冷焱當時卻神色平靜,隻說了一句:“他是我弟弟。”
手下的弟兄們立刻就對封奕改了态度,恭恭敬敬的叫了他一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