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朝冷焱看過去，對上他的目光，突然就别開了頭：“那個……蕭總，不用麻煩了，我今兒還有點兒事兒，我自己回去就行。”
還沒和冷焱打聲招呼，她轉身就要走。
蕭言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那邊兒冷焱臉色微沉，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方暖身子都僵了一下，想要掙開他，冷焱卻不肯放手。
“老闆，那我們先回去了。”冷焱沖蕭言略一點頭，拉着方暖就往電梯口走。
蕭言看着兩人的背影，挑起眉峰，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覺得這事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回到病房的時候，顧汐正端着碗在喝湯。
見他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問：“我剛才看到冷焱好像從窗戶那邊兒經過，他和方暖碰上了嗎？”
她一說起這事兒，把喝湯都給忘了，蕭言接過她手裏的碗，坐在床邊兒用勺子舀了湯來喂她喝：“是碰到了，我還讓冷焱送方暖回去。”
想到方暖之前那态度他跟着問了一聲：“方暖是跟冷焱鬧矛盾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顧汐喝下蕭言喂過來的湯，偏着頭，斟酌了一下說辭，“應該說，他們兩個的感情裏方暖太主動了，冷焱又沒給她什麽回應，就讓她特别沒有安全感吧。”
“安全感？”蕭言眸光微動，“那你對我呢？待在我身邊，你感覺有安全感嗎？”
話題突然就從方暖和冷焱扯到了他們兩個的問題上，顧汐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頭朝蕭言看去，就見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格外的溫柔，也格外的專注認真。
“昨天晚上出事兒時，你沖過來救我的時候，在想什麽？萬一小金沒開那一槍，車子沒偏出去，說不定你就得跟我一起死了。”
顧汐沒回答他的問題，隻反問了這麽一句。
“什麽也沒想。”蕭言舀了一勺湯，湊到唇邊吹了吹熱氣，這才喂給顧汐，“看到你出事我不能不去救，與其說是在想什麽，倒不如說，是出于本能。”
明明是很動人的情話，可蕭言的語氣卻那麽平淡，平淡到幾乎感覺不到什麽情緒的起伏，越發讓人覺得，他這麽做，似乎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之前蕭言曾經和她說過，她于他來說，是比命還重要的。
很動人，但沒什麽實感。
但他抱着她把從馮佳楠的車前救下的時候，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是把她當成命一樣在護着。
摔在地上的時候還不忘用自己的身子做肉墊，甯可自己受傷也不願她傷到一星半點兒。
蕭言這麽待她，如果她連他都不信，那她還能信誰呢？
“當然有。”良久之後，顧汐才笑着給了他答案，“隻要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這話，可蕭言卻能明顯感覺出，這次她說話的感覺，和之前都不同。
沒有去深想，他看着她的眼神越發的柔和，傾身在她唇角輕吻了一下。
顧汐沒躲開，柔順地閉上眼睛，唇角的笑意越深。
之前雖說不至于自怨自艾但受那些苦的時候，是真的想過爲什麽上天總是對她一個人不公平。
但現在她才真切的感覺到，其實人生終究是公平的，之前受了苦，才知道現在的幸福有多麽的來之不易，才知道要去好好珍惜。
因爲之前夜希再三叮囑，所以蕭言也不敢太過分，淺嘗辄止，隻嘗了個鮮，就繼續喂顧汐喝湯。
顧汐這次直接自己把碗給接了過來，讓他也快點兒吃午飯，想到什麽又問了一句：“馮佳楠……後來怎麽處理了？”
“她敢做，就總得付出點兒代價，警察介入了，就先走法律程序，讓她去裏面待幾年先磨磨性子，出來之後我會好好款待她的。”蕭言簡單提了一句，沒再繼續說下去，“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擔心。”
顧汐也知道蕭言是怕她再多思多慮影響自己的情緒，所以也沒多追問。
把話題又扯回到了冷焱和方暖的身上：“你經常和冷焱發信息嗎？”
“不經常。”蕭言剛打開自己的飯盒，聽她這麽問不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麽突然這麽問？”
“方暖今兒給我看了她和冷焱在微信上的聊天記錄。”顧汐沉吟了一下，“呃……怎麽說呢，單從回複看，冷焱好像都是在應付她，方暖也挺受打擊的。”
蕭言沉默了一下，語氣有點兒怪異的說了一句：“微信？”
“對啊。”顧汐被他問的莫名其妙，“現在聊天不是都用微信嗎？”
蕭言搖了搖頭：“冷焱一般身邊兒都會帶着一個平闆，你還記得嗎？”
“這個我知道。”和冷焱還不是太熟悉的時候，對他的印象就是他總是拿着平闆在劃拉，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麽。
“那個是盛世内部研發機構設計出來的機型，功能相當的強大，冷焱和下面的兄弟們聯系，和其他的主管們溝通，基本上都是靠那個平闆上的内部系統軟件。”
蕭言解釋道：“我說的簡單點兒，他的聯系人，都在另一個社交軟件上，微信……我其實都在懷疑，那軟件上他是不是隻有方暖一個好友。”
“既然是這樣，那他應該是挺在乎方暖的吧？那怎麽他回複消息還那麽……”
“你說說看，他和方暖都聊什麽了？”蕭言饒有興緻的問着。
顧汐就簡單列舉了一下方暖和冷焱的對話内容，雖說有點兒背後說人隐私的不厚道嫌疑，不過她也是想分析一下問題的症結所在，想來方暖知道也不會拒絕的。
蕭言聽完她的話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他能連續回方暖三條留言？相信我，都方暖他已經很上心了。”
顧汐不解的看着他：“怎麽可能！他那種說法，分明……”
蕭言也不多話，把自己的筆記本抱了過來，打開一個軟件，翻出他和冷焱的聊天記錄給顧汐看。
顧汐隻掃了一眼，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蕭言和冷焱的對話真的可以用簡潔來形容了。
一般都是蕭言給冷焱吩咐了什麽事兒。
他回複。
總結起來，幾乎可以歸類爲程序化回答。
“收到。”
“已解決。”
“有變，電話聯系。”
顧汐忍不住笑出聲來：“給你回複還隻一句話，給方暖還有三句的，你說的沒錯，他真的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