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焱想說什麽，可這會兒她喝的暈暈乎乎的，不管他說什麽她怕是都聽不進去。
兩人相對無言，半晌之後冷焱才開口問了一句：“你喝了多少酒？”
“一口。”方暖小聲嘟哝着回應。
“說實話！”都喝成這樣了還說隻有一口，他信她才有鬼。
“……”方暖嘟着唇，不情願的打了個酒嗝，“一大口。”
冷焱唇角抽了抽，簡直拿她沒有辦法。
“我來找你……告白。”方暖眨了眨眼睛，雖說有點兒迷瞪，說話倒還算是清楚，“我就問你一句，我想和你好，你要不要我？”
“你喝醉了。”冷焱斂眸轉身往别墅裏走，“你先跟我進來，醒醒酒，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方暖站在原地沒動：“我是喝醉了，但是我知道我在幹什麽。”
她臉上很紅，也不知是因爲酒勁兒還是什麽别的緣故，眼睛看上去也有點兒發紅：“我今兒就來要你一句準話，你要是真讨厭我，你就明說，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出現在你面前。”
冷焱背對着她，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回了一句：“喜歡或者讨厭，就一定要分那麽仔細？”
“對！”方暖重重點頭，“你吊着我，我心裏沒底。”
她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兒：“我這麽多年沒談過戀愛，也就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你要是真讨厭我，我就徹底離開，免得……免得招你煩。”
冷焱有點兒無措。
有太多的女人找着各種的名頭借口想要接近他，明着暗着向他示好，想成爲他的女人，無非是爲名，或者是爲錢。
他們花樣百出，他都能應付得了。
偏偏就這個女人，這麽單純的說，她喜歡他，就是那種幹幹淨淨的，純粹隻喜歡他這個人的那種喜歡，反倒讓他難以招架。
“先進屋裏再說。”冷焱說着率先進了别墅。
方暖小聲嘟哝了一句，走過去把自己剛才摔到地上的包給拎上，晃晃悠悠的也跟了進去。
别墅裏是偏歐式的裝修風格，黑白兩色的搭配，簡單利索一如其人。
他示意方暖在客廳沙發上坐下，自己走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個密封的飲料罐，從裏面倒了一杯顔色綠的有點兒詭異的飲料，端給方暖。
“把它喝了。”
方暖也沒多想，端起杯子就往嘴裏灌，隻喝了一口臉色就變了，站起身想沖進衛生間，卻被冷焱給攔了下來：“就是給你醒酒用的，全部都喝了。”
方暖神色痛苦地捂着嘴，忍了半天才把嘴裏的那口飲料給咽了下去。
等喝完，她掐着自己的脖子，臉色簡直和剛才的那杯飲料有得一拼了。
“清醒點兒了沒有？”冷焱在她對面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方暖喝了口水，這才緩過了點兒勁兒來，點了點頭：“我一直都清醒。”
冷焱瞥了她一眼沒應聲。
方暖低頭出看着手裏的杯子小聲說：“我好像又給你惹麻煩了。”
她似乎有些不安，手一再的收緊又放松：“我就是怕自己到你家門口之後就慫了，所以就喝了點兒酒壯膽，結果……好像有點兒喝高了。”
“你來跟我表白？”冷焱神色平靜的問，“你喜歡我什麽？”
方暖微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看着他：“這麽矯情的問題，不都該女的來問嗎？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這不是拍戲。”被方暖吐槽了，冷焱的神色依舊半分未變，“你說你喜歡我，我總得知道原因。’
方暖忍不住悶笑了一聲，總覺得這畫風有點兒不太對。
想了想她還是回了話：“你也沒什麽好的，冰塊兒臉，不知道變通，脾氣又倔，還有點兒傻不愣登的，跟木頭似的。”
上來就是一串的數落，讓冷焱的臉色都不由沉了下來，方暖卻唱了出欲揚先抑，接下來話鋒跟着一轉。
“不過你就是跟别的男人給我的感覺不一樣。”方暖咳了一聲，這才接着說道，“今兒我就是來找你表白的，也不矯情什麽，想到什麽我就說什麽。”
“我也說不上來喜歡你什麽，不都說喜歡是一種很抽象的感覺嗎？跟你在一塊兒，我感覺特安全，特踏實。”她頓了一下，琢磨了一會兒，接着說，“反正就是樂意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不夠好，不夠文靜，沒什麽背景，也不是什麽賢妻良母的範兒，廚藝也一般，不過……”她擡頭認真看着他，“我願意去學，如果能幫上你，或者，讓你更喜歡我多一點兒，那些事情我都可以去嘗試。”
說完她跟着問了一句：“這樣還不夠嗎？”
冷焱還是沒應聲。
屋子裏一時間安靜的有點兒詭異。
方暖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沉默，正要開口，卻聽冷焱開了口。
“我不讨厭你。”
方暖立刻擡起頭來，專注又認識的看着他，等他繼續往下說：“但應該也說不上是喜歡。”
冷焱的語氣始終淡然而冷靜：“我之前說，讓你去找男朋友，以及避着不見你，也不是想吊着你，而是我不确定，你要的我是不是給的起。”
他第一次在方暖面前坦誠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方暖一個女孩子都大大方方的向他表白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要是再藏着掖着扭扭捏捏的，反倒矯情了。
“你說讓我給你一個答案，喜歡或者不喜歡，非得給你劃出個道來，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界定。”冷焱說道，“所以我也給不了你什麽結果……”
“不讨厭，就是你不會阻止我追你，是吧？”方暖的眼睛亮了起來。
冷焱眸光微動，猶豫了一下，終還是點了頭。
“那我們處一段試試，可以不？”方暖試探着問，“你總得給我個機會吧？就算真不成，至少我努力追過了，也不後悔。”
冷焱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回了一句：“可以。”
方暖就笑彎了眉眼，直接撲過去摟着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從今兒起，你就算是被我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