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輪椅的聲音驚擾到她,特地放輕了動作,小心把輪椅挪到床邊去。
顧汐睡的很熟,也不知是因爲剛才泡了澡,還是因爲藥性的緣故,這會兒小臉兒上還泛着些潮紅。
程斐克制不住的伸出手,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不敢用力,就像是觸碰那種易碎的無價珍寶一樣,指尖兒輕觸了一下,立刻就把手給收了回來。
本來還怕會驚醒她,沒想到顧汐是真的睡熟了,感覺到他的動作,也隻是輕努了努嘴角。
他眸中不禁掠過一抹笑意,怕她這麽睡着會凍着,脫了她的鞋子,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跟着拉過被子把她的身子緊緊裹起來。
如果是平時,這樣的動作真的是太簡單了,可以說是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可現在他腿上的傷還沒好,隻是這種簡單的事情做起來都感覺格外的吃力。
等終于幫顧汐把被子蓋好,他跌坐回輪椅上,身上出了一身的虛汗,累的不禁輕喘。
每一次動作都會牽動腿上的傷,疼的鑽心入骨。
不過看到她能那麽安穩的睡着,他就感覺,這點兒疼真的沒什麽,隻能要她能好,一切都值得。
捂了一會兒,顧汐額上出了些細汗,有一小縷發黏在了額角,程斐傾身幫她把那發撩開。
指尖兒在她臉頰上眷戀的撫過,卻很快意識到自己過了界限,立刻克制地把手給收了回來。
明知道是不能碰的,可就是克制不住,真的碰了,可能就徹底收不住了。
他背靠在輪椅上,無力的捏了捏眉心。
之前經常說,自己會不擇手段的得到她。
現在,就是大好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但至少能得到她這個人。
他不是沒有過那樣的念頭,不是不想要,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行,不能,絕對不可以。
之前他還對她說,他會祝福他們。
現在如果他再趁着她生病做出那種事……連他都會看不起他自己。
顧汐睡的很熟,蜷起身子,手輕揪着被角,嘟哝着說了什麽。
聽到她那一句,程斐的身子蓦然緊繃起來。
蕭言。
她睡夢中喊的那個名字……是蕭言。
他看着她的小臉兒在被子上蹭了蹭,唇角淺淺彎起一抹甜笑,心裏疼的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明明之前她還因爲他的失約而傷心難過。
可現在,睡着了,連做夢的時候,她都還在想着蕭言對她的好,心心念念的,都是蕭言。
“蕭言他……真的有那麽好嗎?”他苦笑着啞聲問出聲。
可顧汐已經睡熟了,根本就不可能給他回答。
程斐撐着額頭,輕歎了口氣,無力的閉上眼睛。
不去想,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奢望,本來自己就隻是想守住她,能看着她好好的……這樣就夠了。
看顧汐的手臂從被子裏伸了出來,他又傾身過去,把她的胳膊收進被窩裏,拉了拉被子把被角壓的更嚴實了一些。
隐約聽到門口好像有什麽動靜,但仔細去聽,又沒了聲響。
他以爲隻是門口經過的人碰到門發出了什麽聲響,也沒去多想。
隻是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突然就感覺有一股濃重的倦意湧了上來。
腦子昏沉的厲害,像是随時都會失去意識。
他覺察出不對,用力咬着舌尖兒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微睜開眼睛,就見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摸了進來。
他臉色蓦然一變,剛要喊出聲,那人注意到他還清醒着,立刻跨步上前,用一塊浸了乙/醚的毛巾捂住他的口鼻。
程斐拼命掙紮,可也不過幾秒的功夫,便被徹底迷昏了過去。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顧汐的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
蕭言趕到遊樂場的時候,顧汐已經不在門口了。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顧汐的蹤迹。
守在附近的一名小弟過來和他碰頭,彙報說:“老闆,老闆娘剛才其實一直都在等着您呢,一直等到七點後來您沒來,她才跟着程斐走的。”
程斐這名字這會兒無疑就等于是蕭言的雷點。
那小弟一看蕭言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立刻呐呐的閉了嘴。
他本來還想說老闆娘被搶手機被潑水的那事兒,可琢磨着這事兒說起來老闆肯定會更生氣,他也就不敢再多吱聲了。
好在冷焱的電話及時打了過來解了他的圍。
“老闆,剛才程斐的助理用他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我已經查到了監控錄像,基本可以确定,老闆娘現在應該就在那裏。”
蕭言猛然用力握緊了手機,那聲音沉冷的像是從冰縫裏刮出來的寒風:“程斐的助理開的房,顧汐在那兒,那程斐呢?”
“不出意外應該和老闆娘在一個房間裏。”雖說知道絕對會讓蕭言蹿火,不過他還是據實說了,“從監控錄像來看,他們現在應該還在房裏,不過……”
他想把助理去買退燒藥的事兒說了,想着顧汐畢竟濕着身子在寒風裏站了那麽久等他,發燒了去休息,程斐照顧她那也是情有可原。
可蕭言根本就沒給他往下說的機會,直接問:“地址呢?”
冷焱頓了一下,把地址給報了出來。
“老闆……”
還沒等他多說什麽,蕭言已經挂斷了電話。
這次怕是真要出事兒了。
冷焱覺察出蕭言的情緒不對,實在放心不下,開了車也朝着那酒店開去。
蕭言一路高速飙到酒店,車子都沒停好,立刻按照冷焱給的地址找到了程斐助理開的那間房。
恰好程斐的助理剛剛取了顧汐換洗的衣服回來,剛走到門口準備拿着房卡開門。
見到蕭言怒氣沖沖的沖過來,他吓的一個哆嗦,房卡都脫手掉在了地上。
“蕭總!您怎麽來了?”助理知道自己失态了,很是不好意思。
可那樣的反應在蕭言看來卻是明顯的心虛。
他根本不和助理多話,直接拿房卡開了門,走進卧房,入目的景象讓他的瞳孔蓦然縮緊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顧汐和程斐,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躺在那張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