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信任蕭言，相信他和紀可馨之間不會有什麽。
同樣的，她也希望蕭言能信任她，相信她和程斐之間也同樣幹幹淨淨。
如果蕭言真的還不肯信她。
那就算是熬過了這一個月，打發走了紀可馨，程斐卻依舊是橫在他們中間的一道牆。
既然明知早晚都要面對，不如趁着這次一次徹底解決。
蕭言又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握着她的手緊了緊，目光落在程斐身上，兩人無聲對視着，眼神中都滿是火藥味兒。
他很清楚，程斐這次來，擺明了就是挑釁。
私心裏，他不想顧汐和他有什麽過多的接觸，可既然顧汐願意無條件的信任他，那他也一樣可以。
他轉過頭，目光複又落回顧汐身上，手輕搭在她肩膀上：“我得去工作了，這次的客戶比較難纏，我會盡快處理好回來，你等我。”
見那邊兒紀可馨的臉色都微有點兒變了，顧汐眸中掠過一抹笑意輕點了點頭，擡手把他外套的衣領壓平：“我要和程斐哥在遊樂園裏拍一場送别的戲，應該也不會太久，到時候我們還在這兒見面。”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着話，像是剛起床準備出門的小夫妻。
蕭言捧住她的臉頰，垂首在她額心印下一記輕吻：“記得要想我。”
“好。”顧汐唇角勾着笑，站在原地不動，看着他朝紀可馨走去。
看到紀可馨親昵的蹭到蕭言身邊，還轉過頭來挑釁的看了她一眼。
顧汐唇角始終勾着一抹淡然的淺笑，注意到紀可馨的目光，她伸出手沖她比了個中指。
紀可馨咬牙扭過頭去，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的程斐不禁輕笑出聲，目光跟着落在顧汐身上：“先陪我去吃早餐吧，我還沒吃東西。”
顧汐走到程斐身後，推着他往附近的早餐店走去，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程斐哥，我真沒想到你今天會和紀可馨一起來。”
程斐的手輕扣在輪椅的扶手上：“我今天要是不來，你就打算自己一個人回去了是不是？”
顧汐抿了抿唇沒應聲，算是默認了，紀可馨把蕭言的爺爺都搬出來了，她要是再跟着……萬一蕭老爺子再找出來個什麽人由頭，讓一個月的約定生變，那一切都得不償失了。
“紀可馨之前就聯系過我，她知道我喜歡你，說要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程斐低聲說着，“她和我說她大概計劃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絕對會委屈自己退讓，所以今天，我必須要來。”
他轉頭望向顧汐，輕笑道：“至少你能光明正大的和我一起進去監視他們。”
顧汐也忍不不住輕笑出聲：“原來你還存了這種心思。”
“我總舍不得你受委屈的。”程斐的聲音很低，旁邊有車子開過去，顧汐沒聽清楚他的話，又問了一遍，“程斐哥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程斐斂眸掩住眸底的黯然神色，“我是說快去早餐店吧，不然一會兒進去晚了，就找不到他們的人了。”
顧汐推着程斐去吃早餐，另一邊紀可馨也已經和蕭言一起進了遊樂場。
帝都最大規模的遊樂場裏，所有娛樂設施幾乎是一應俱全。
紀可馨興緻勃勃，蕭言卻明顯沒什麽興緻。
她想玩兒什麽，他就陪她去玩兒，但也僅此而已。
走到路上的時候，他還不時往周圍看着，注意着顧汐和程斐是不是就在附近。
“顧姐姐和程總應該不會和我們離的太近的。”紀可馨明顯也看出了蕭言的心思，開口說道，“程總那麽喜歡顧姐姐，臨走之前，當然也是想要和她……”
“在我面前把你那挑撥離間的把戲收起來。”蕭言神色冷蔑，“我說過，你那點兒心思我看的明白，别以爲在我這邊兒煽風點火就能讓我們反目。”
紀可馨臉色微僵了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既然你不愛聽，那我不說了就是。”
“其實這不是你第一次和我一起來遊樂場了。”紀可馨低聲說，“我們之前其實也一起來過一次，你……還記得的吧？”
蕭言沒應聲。
“你剛回蕭家的那年，我才九歲，那次姑姑和姑父帶着你，我，我哥，還有蕭煜哥哥一起到這邊來玩兒。”
紀可馨的語氣帶着點兒追憶的味道，目光落在很遠的地方，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那時候這裏的規模還沒有現在這麽大，不過還是夠玩兒上一整天。”
“你剛到蕭家，我和你不熟，就感覺你冷冷酷酷的，也不愛說話，跟我哥還有蕭煜哥哥都不是一樣的人。”
“那次我貪玩兒，自己一個人偷偷跑進了鏡子迷宮裏，結果怎麽轉都出不來，越來越急，急到犯病了。後來是你進去找到了我，把我從裏面抱出來的。”
紀可馨說到這兒的時候，神情都變得格外的溫軟：“你那時候年紀也不大，抱着我都很吃力，我知道你胳膊都在抖，但你還是堅持把我救出來了。”
“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一個男人，那不會是别人，我隻會嫁給你。”
“這心意，這執念，我一守就是十幾年。我以爲自己足夠愛你，我把我所有能給的最好的都給你，我以爲這樣，你應該會慢慢愛上我的。”
她說着說着，聲音裏漸漸便帶上了點兒哭腔。
“蕭氏紀氏，本來就門當戶對。蕭爺爺，姑姑，我媽，他們全都支持我們在一起。所有人的認爲我們才是天作之合，這些年來，我都是以成爲未來蕭氏總裁夫人的标準來要求我自己，我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完美，更配得上你。”
“我做了那麽多，我明明爲你做了那麽多……可你爲什麽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蕭言。”她哽聲喊着他的名字，“就算你要讓我放棄，至少也要給我一個理由，你告訴我，爲什麽我就不行？”
“論家世，論學識，論修養，論樣貌，論氣質……她到底哪裏比得上我？爲什麽你偏偏就隻喜歡她？”
蕭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依舊淡然：“這問題我早給過你答案，顧汐隻有一個，我隻喜歡她。”
“而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