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她的感受嗎？
他知道她委屈，知道她會在意，可是……
“我知道今晚上的事讓你很難過。”蕭言試圖解釋，“但汐汐，你相信我，我和紀可馨真沒有……”
“我也和你說過一樣的話。”顧汐打斷他，“我和你解釋過多少次，我和程斐沒什麽……你信了嗎？”
“你說程斐對我有企圖，不想讓我接近他，你覺得你自己沒錯……”
“那我明知紀可馨想爬上你的床，她想嫁給你，她和你親密，我忍，我退讓，就是我傻，我犯賤嗎？”
“你是我的丈夫，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守在别的女人身邊，甚至還要主動把你往她的懷裏送……我……”顧汐哽咽到說不出話來，蹲下身無助的把頭埋在自己的雙膝間……
“蕭言，我真的忍不了了……我隻是想讓自己靜一靜。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蕭言閉了閉眼睛，強忍着眼底的酸澀，走到她身前，蹲下身，讓她擡起頭看他。
對上她那張淚濕的小臉兒，他心裏就像是被刀剜針刺一般疼的厲害：“對不起。”
他伸手擦着她臉上的淚痕，聲音嘶啞的厲害：“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沒有忘記你……”
顧汐搖頭，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可蕭言知道她的意思。
她不怪他。
她甯可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往肚子裏咽，所有的疼都自己扛下來，也要在他面前維持着笑臉……她不會怪他。
可他卻把自己恨到了極點，她心裏的苦……他怎麽就一點兒的沒有察覺。
“你剛才說，去臨華，想讓自己靜一靜，就是這個意思？”他拉着她的手然她站起身，把她抱進懷裏，淺聲問着。
顧汐點了點頭：“我和程斐真的沒有……”
“好了。”蕭言輕拍着她的背，“乖，别說了，你不用和我解釋……”
“明天我送你去機場，不會找人監視你，你隻要專心去做自己的工作就好。”他聲音格外柔和，低聲哄着她，“也不用擔心我這邊兒，不管是我的人，還是心，都隻給你。”
顧汐重重點頭，反手緊擁住他，把自己埋進他懷裏。
蕭言感覺到她身子的顫抖，輕扶着她的肩膀，和她拉開一段距離，低頭吻着她的眼睛，吻去她眼角的淚：“别哭了，你一哭，我就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顧汐咬着唇，努力抑制住淚水，眼睛卻還是紅的厲害。
蕭言擦幹她臉上的淚，抱起她往樓下走，顧汐乖順的勾住他的脖子窩在他的懷裏。
回到六樓的卧室，蕭言讓她先去洗臉，他去了一趟五樓，把她的鞋子和行李都拎了上來。
顧汐剛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他拎着行李進了門。
“洗好就快去睡。”
“我還沒換衣服。”她的聲音還是嘶啞的厲害，因爲剛哭過還帶着濃重的鼻音。
蕭言把行李遞給她。
顧汐拿了内衣和睡衣出來，去浴室把衣服換了。
等她再出來時，蕭言也已經換好了睡衣。
他進浴室簡單收拾了一下出來，走到梳妝台前拿了保濕水和晚霜走到顧汐身邊，幫她拍水擦面霜，動作還格外的專業。
顧汐愣愣看着他，像是還沒緩過神來，等蕭言幫她把護手霜塗好，牽着她的手帶着她往床邊走，她才如夢方醒。
“你怎麽……”她沒想過連這種事他都會爲她做。
“要做一個好演員，就要把自己的皮膚也保養好，是不是？”
顧汐微怔，繼而輕笑，知道他是在向她示好，努力表現出對她職業的認同。
她也沒多話，掀開被子在床上躺好，蕭言跟着也鑽進了被窩裏，很自然的把她整個人都圈進了懷裏。
屋裏的吊燈熄滅了，隻留了一盞橘黃色的小壁燈，暖色的色調讓整個屋子看起來都格外的溫馨。
蕭言低聲開口：“以後不管是發生了什麽，都不要自己忍着。生氣也好，傷心也好，這些情緒，你可以和我分享。或許我幫不了你什麽，但至少說出來你自己心裏舒坦。”
“如果是我做錯了，我也會改。我知道因爲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所有可能有時會體會不到你的心情，但我會努力。”他垂眸看着她，眼神格外的出溫軟柔和。
“這一個月……不，以後，我都會和你一起努力。所以不要自己扛着，也試着讓我替你分擔，好嗎？”蕭言輕撫着她的發，一句句說的深情，也說的認真。
夫妻本來就是共同體，他不想顧汐委屈自己，那樣隻會讓他更心疼。
顧汐沉默了良久沒說話，蕭言隻感覺她搭在他腰間的手微緊了緊。
“汐汐？”他以爲她是睡着了，放輕了聲音喊了一聲，顧汐這才淺聲開口。
“在我做手術之前，Jason說，我有可能失憶。我怕，我怕我會忘了你，但你說，沒關系，就算我不記得你了，你也會讓我重新愛上你。”
她的聲音輕緩，模糊，隐隐有些缥缈的感覺：“可後來，我好了，反倒是你忘記了我。你爺爺到醫院來威脅我，說我現在對你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我當時是真的很害怕，很絕望，可你不在我身邊，我隻能自己扛。”
蕭言知道她是想把自己經曆的那些過去說給他聽，所以也不說話，隻是輕撫着她的後背，讓她知道，他一直在聽着。
“我跟你爺爺争取到一次和你見面的機會，可見面的時候，你和紀可馨一起出現，你說她是你的未婚妻……”
蕭言眸光微暗，低頭輕吻着她的額頭，啞聲說了一句：“抱歉。”
顧汐搖頭：“當時是真的……很受打擊，紀可馨是你的未婚妻，那我算是你的什麽人呢？太委屈了，那感覺就和你抛棄了我一樣。”
“我們的家被毀了，連去見你，我都隻能偷偷摸摸的。在圈子裏的那些人看來，我和一個不知廉恥巴着你想要倒貼的女人沒區别。”
“我不喜歡說什麽矯情的話，可壓力真的很大，很難過。每天都要緊繃着神經，我很怕自己什麽時候會堅持不下去。”
“你爺爺提出條件的時候，我信誓旦旦的說過，我相信我們可以撐過一個月，一個月之後還能好好的在一起，所以我會一直努力。”
“你不記得我了，所以我不敢在你面前表現出軟弱，一切的委屈，一切的痛苦，我都要自己去忍下來……努力在你面前笑，一直都想把我最好的一面給你看。”
她擡頭看着他，神色格外的認真：“既然你都說了，可以讓我重新愛上你，那我相信，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