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和程斐去送他們，程斐讓助理備車，也準備回去。
他身上帶着傷，今天沒喝酒，意識也很清醒，可上車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把顧汐給震懵了。
“之前我在藝術中心遇到蕭言了，我和他說，我要追你。”
顧汐愣住，眨了眨眼睛，半晌沒回過神來。
程斐偏頭看着她，那專注的目光讓顧汐莫名有些心驚，他淺聲問，“我可以追你嗎？”
顧汐是真的被吓傻了，許久都沒應聲。
程斐又重複了一遍：“我能追求你嗎？”
“程斐哥……”顧汐努力讓自己的神色顯得自然一些，“你别和我開這種玩笑。”
“不是開玩笑，這次我是認真的。”程斐神色鄭重，“之前我就和你說過，我對你的感情，不是什麽哥哥妹妹的感情，而是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
顧汐低着頭，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局促不安：“程斐哥，你别這樣……我已經和蕭言……”
“你們已經離婚了。”
一句話，讓顧汐的身子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我知道蕭言失憶隻是意外，但你們現在已經沒有合法的婚姻關系了，這是事實……”
“但我對他的感情沒變。”顧汐這句話說的格外的堅定。
程斐也不反駁，隻反問了一句：“那你能保證蕭言對你的感情也一點兒都沒變嗎？”
“就算是有變……也不要緊。”顧汐唇角強擠出一抹笑意，“我會努力讓我們的關系變得像以前一樣。”
“就算現在他說紀可馨是他的未婚妻，你也一點兒也不在乎？”程斐的話句句犀利，如刀子一般往她心口紮。
顧汐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斂着眸淺聲說：“我在乎，但我相信那隻是他失憶時做的錯誤的決定。”
“顧汐……”
“程斐哥，你不用說了。”顧汐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是爲我好，覺得蕭言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想爲我打抱不平。”
“我承認，知道蕭言是真的把我忘了，我确實受到很大打擊，也傷心過。但畢竟那隻是意外，他也不想的，不能把錯都算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她啞聲說着，“你說我們現在不是夫妻關系了……但那又有什麽關系？”
“一張證書能證明得了什麽？證明我是他的合法妻子？離婚的時候我可以分到他的财産？這些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我要的不過是能和他安穩的過日子！”
“婚姻的基礎是信任和忠誠，我相信他，我相信就算現在他不記得我了，他也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而相對的，就算現在我已經不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了，我對他依舊忠誠，絕對不會背叛他。”
顧汐一口氣說完這一段話，呼吸都格外的急促。
程斐抿着唇半晌沒應聲。
見前面是一個臨時停車點，顧汐讓助理停車，程斐卻開了口：“不用停，繼續走。”
“我送你回方暖家。”他這話是對顧汐說的。
顧汐低着頭，隻僵硬的回了一聲：“謝謝。”
程斐低歎了口氣：“好了，别生氣了。”
“我知道我剛才說話是有些過分了，我沒有想要逼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程斐放軟的語氣，“我知道感情這種事兒勉強不來，我隻是……”
他苦笑了一聲：“隻是有點兒不甘心……”
“就跟我守了許多年想要得到的寶貝，自己還沒得到手裏，已經變成人家的了，我連搶的機會都沒有……我這點兒是該有多背。”
程斐玩笑般的話讓顧汐臉上的神色稍緩了些。
“别生氣了，這次是我錯了，我賠罪，請你吃飯還不行嗎？”
這話惹得顧汐忍不住笑出聲來：“每次有什麽事兒你都隻會用請吃飯這招，就不能什麽時候換個花樣嗎？”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程斐用笑意掩飾着自己的黯然，“可能我這人天生就一根筋，不太懂得變通。”
不然怎麽會這麽多年，都死守着你一個，明知不可能有機會了，還是不肯死心……
怕說下去再尴尬，他換了個别的話題和她聊，自始至終沒再提過蕭言的事兒。
直到助理把車開到方暖家小區門口，她下了車和他道别。
隔着車窗看着她進了公寓樓，他這才吩咐助理開車。
助理透過後視鏡看程斐一臉倦色的靠在椅背上，忍不住開口道：“程總，您一向不是這麽莽撞的人，今兒說話實在是太沖動了，我聽着就感覺，您好像是……想要逼着顧汐一樣。”
程斐睜開眼睛，偏頭看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逼她？如果逼她就能讓她屬于我，我絕對不會留手……可沒用啊，她那樣子，心裏就隻有蕭言一個，哪裏有半點兒我的位置。”
他自以爲蕭言失憶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在蕭言面前，他還能表現的信心十足，可面對顧汐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蕭言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就算再不想面對，他也必須要承認，他一直喜歡的女孩兒，已經愛上了别的男人。
而他無能爲力，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連去争取或是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也沒像您說的那麽誇張吧。”助理說道，“我感覺顧汐她對您雖說沒有那種感情，但至少還是很信任您的。這一點兒就是您的優勢啊。”
“我這麽說雖說有點兒不厚道，不過現在蕭總和顧汐的感情正在最薄弱的危險期，是最容易被撬牆角的時候。您也是當局者迷，這些年您從多少大公司挖角那麽多有潛力的明星過來，您的實力和手段難道還用懷疑嗎？”
“您就拿出您挖角明星那手段，去挖角顧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助理透過後視鏡瞄了程斐一眼：“您别說我損啊，畢竟我這也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不是……而且那時候您不是也給蕭總撂狠話，說您這次不擇手段的嗎？”
“反正以您的爲人，絕對不會做出傷害顧汐的事兒，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就算她不同意，您放開手腳去追就是了。您對她好，她難道還會生氣？”
程斐眯着眸琢磨着助理的話。
當局者迷嗎？
也對，現在不放開手腳去搏一把他怎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