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好像心裏面被系了一根很細的線，沒防備的時候突然被扯動，會酸澀揪疼。
顧汐，到底是誰？
和上次Jason給他看的照片，是一個人嗎？
“她是誰？”蕭言語氣淡然，垂眸看着文件，随口問着。
蕭老爺子仔細觀察着他的表情，把他所有細微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似乎确定了他是真的對顧汐這個人沒興趣，才開口說道：“算是你之前的一個朋友，你要是有空的話，就見見，沒空的話，就算了，反正也是無關緊要的外人。”
蕭言看着文件沒擡頭，隻問了劉叔一句：“畫展什麽時候開始？”
“回少爺，藝術中心是早上十點鍾開門。”
“在藝術中心附近的咖啡廳随意訂一個位置。”蕭言淡然吩咐着。
蕭老爺子問了一句：“什麽時間，我去通知她。”
“九點半。”
劉叔臉色微變：“少爺，那隻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既然是無關緊要的人，我也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功夫。”蕭言無意去改變決定，“就這麽定了。”
劉叔欲言又止，蕭老爺子淩厲地目光掃過來，他終還是低了頭什麽也沒說。
蕭老爺子對蕭言的反應倒是非常滿意，叮囑他一句讓他多休息，跟着就出了門。
直到聽到蕭老爺子的腳步聲走遠，蕭言這才擡起頭來。
顧汐……
他拿出手機搜索關于顧汐的資料，卻根本沒有半點兒信息。
人人網上有不少叫顧汐的，但點開排名靠前的幾個去看詳細資料，照片和Jason那天給他看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難不成，是他想多了？
“言哥哥！”紀可馨人還沒進來，就已經在門口喊了起來，“我和哥哥來看你了。”
蕭言把手機上的搜索記錄清除，不動聲色的把手機放到了一邊兒去。
紀可馨和紀少鳴一起走了進來，紀可馨手裏還拎着保溫桶，進來就親昵地湊到了他身邊：“我親自下廚給你熬的雞湯。”
她說着就要把蓋子擰開蕭言擰眉道：“别打開，她不喜歡這個味道。”
紀可馨愣住，疑惑地問了一聲：“誰不喜歡？”
這話出口蕭言自己也愣了住……誰不喜歡這個味道？她？是哪個她？
紀少鳴在一邊兒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暗歎了口氣，給劉叔使了個眼色，劉叔忙出來圓場：“紀小姐，是我聞不得雞湯的味道，人年紀大了腸胃不好。”
“我外面還有點兒事，先出去了，少爺，您有事再叫我。”劉叔說完這話便避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随手把門關上了。
紀可馨也沒在意，笑着說：“現在總可以了吧？我可是熬了整整一上午呢，大補！阿言你一定要喝完。”
蕭言沒應聲，腦子裏很亂，心裏也亂糟糟的一團，這兩天總是莫名的煩躁，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紀可馨把雞湯舀到小碗裏，端到他面前，蕭言還沒回過神來，也沒伸手去接。
紀少鳴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道：“怎麽說也是我妹妹好心好意給你熬的湯，你好歹也嘗一口吧。”
蕭言這才反應過來，低聲說了聲謝謝接過雞湯喝了一口。
紀可馨在一邊笑的格外滿足，紀少鳴實在看不下去他們膩歪，走到窗邊拿出一根煙來。
還沒來得及點上，紀可馨便開口道：“哥，阿言他身上傷還沒好呢，你怎麽能在這兒抽煙，對他身體多不好啊。你别抽了，煙瘾上來你就出去抽。”
“小丫頭，還沒嫁進蕭家的門兒胳膊肘就往外拐，你就這麽對你親哥的。”他嘴上數落着，到底還是把煙放了回去。
紀可馨伸手去抱蕭言的胳膊：“往外拐又怎麽了，到時候我出嫁了是要和阿言過一輩子，又不是和你。”
她的手還沒碰到蕭言的胳膊蕭言便側身避開了。
紀可馨的手尴尬地僵住。
蕭言淡然開口：“我手裏端着湯呢，别弄灑了。”
算是給了紀可馨一個台階下，紀可馨這次乖巧的退到了一邊兒去。
紀少鳴在窗邊的沙發上坐着，看着蕭言把那碗湯喝完，眼神越發的深凝，指尖兒不耐煩地扣着沙發的扶手，開口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你是怎麽搞成現在這樣的嗎？”
蕭言把手裏的碗放到一邊兒擡眸朝紀少鳴看去，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紀可馨已經開了口。
“哥！你明知道阿言他傷了頭，那時候的事兒都記不清了，都過去了你還問那些幹嘛呀！”
紀少鳴聳了聳肩：“他那性子有仇必報的，人把他折騰成這樣，他難道就這麽悶不吭聲的受着？”
蕭言眯眸看着他，總覺得紀少鳴的話裏有點兒别的味兒在裏頭：“你知道是誰幹的？”
“我哪兒知道。”紀少鳴不在意地說道，“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查就是了，說不定還能查出什麽别的有意思的事兒。”
“哥！”紀可馨有點兒怒了，猛然站起身來，“你在亂說什麽呢！”
蕭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反應有點兒過了，忙把話圓回來：“阿言他現在身體還沒養好，最重要的就是要多休息，你怎麽還讓他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紀少鳴攤了攤手：“得，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他說着站起了身來：“我還有事兒要先走了，你留這兒，還是跟我一起回去。”
“我……”
“回去吧。”紀可馨話還沒出口，蕭言已開口說道，“我這兒還有些公事要處理，你留這兒也不方便，跟你哥一起回去吧。”
“可是……”紀可馨明顯有些不情願，她明明才剛過來。
“聽話。”蕭言耐着性子哄了一句，“我這不也是爲了周末騰出時間陪你一去出去嗎？”
紀可馨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眸中又有了笑意：“那好，我不打擾你，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熬太久。”
蕭言應了一聲，又拿了一份文件。
紀少鳴掃了一眼他櫃子上堆的那些文件，笑着說了一句：“難怪她說你天天忙的要死，生病也歇不住，看來這話還真不假。”
蕭言擡眸看他：“誰說的。”
紀少鳴吊兒郎當地回了一句：“你老婆呗。”
話還沒說完便别紀可馨給拉了出去。
蕭言的臉色漸沉了下來，垂眸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痕……老婆？
紀少鳴到底想向他暗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