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那一夜,他唇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伸手想要把顧汐摟進懷裏,可觸手所及,隻剩下冰冷的被褥。
他心裏猛然一驚,睜開眼睛坐起身往四周看,沒有發現顧汐,卻看到了一個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麽會在這兒?”蕭言擰眉看着紀少鳴,心裏隐約開始感覺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兒。
紀少鳴坐在沙發上,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睡了我妹妹,難道還想不負責?”
蕭言臉色微變,卻還竭力維持着冷靜:“汐汐可從來沒承認過她是你妹妹,你也少在我面前套近乎。”
“知道這會兒和你說什麽都說不清,你就自己看吧。”紀少鳴說着站起身來,把幾張照片扔到了床上。
蕭言沒有伸手去拿,隻掃了一眼,額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
是床/照。
不過照片裏的不是他和顧汐,而是他和……紀可馨。
“你和我玩兒這種低級的手段有意思嗎?”蕭言冷笑,“昨晚我睡了誰,難道我自己會不知道?就憑這幾張合成照片,你以爲我會信了你的鬼話?!”
“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隻把事實告訴你。”紀少鳴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的看着蕭言,一字一頓說的認真仔細。
“顧汐和我做了一筆交易,她給你下了藥,之後演了一出偷梁換柱,讓你睡了我妹妹。作爲交換的條件,我給她十億和一張出國的機票。”
紀少鳴把一份合同遞到蕭言面前:“好好看看,她的字迹,你應該不至于會認錯。”
蕭言心裏很亂,哪兒還有什麽心思去翻什麽文件,直接把文件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簽着“顧汐”兩個字,确實是顧汐的筆迹。
他冷冷笑出聲來,猛然用力把那份合同用力撕碎。
“她人在哪兒?”他聲音聽上去格外的平靜,越是平靜,就越是危險。
“合同規定,我不能把她的去向透露給你。”
蕭言懶得和他再廢話,直接打電話給冷焱:“十分鍾之内給我查出來顧汐在哪兒,隻要還沒出帝都,不管她人在哪兒,立刻把人給我扣下!”
說完他也不顧紀少鳴在一邊看着,起身穿好衣服大步朝着門口走去。
經過紀少鳴身邊時,他腳步微頓:“不要在我面前玩兒那些幼稚的把戲。我有本事讓出你妹妹出車禍,就一樣能有本事弄死她!不信,你就試試!”
蕭言走的時候用力把門摔上了。
紀少鳴聽着那一聲巨響,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把床上的照片收拾起來,又彎身撿起地上那被蕭言撕碎的合同。
目光不經意的在床上掃過,注意到床上那落紅的痕迹,不禁擰眉。
“你是愛他愛到什麽地步……竟然願意爲了他,讓自己去死?”
屋裏安安靜靜的,沒人能給他一個答案。
……
顧汐坐在候機室裏,手機捏着一張飛往美國洛杉矶的機票。
這是紀少鳴給她準備的。
她其實根本就沒有注意過那機票是飛往哪兒的,因爲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走得了。
“老闆娘。”
冷焱走到她面前,依舊是西裝加墨鏡,手裏還拎着個平闆。
隻是這次,他的表情顯得格外嚴肅,沒有了以往随和的樣子:“老闆馬上就到,請您跟我去貴賓候機室去。這裏人來人往,被别人看到,影響會不好。”
顧汐淡然勾起唇角,順從的站起身,跟着冷焱一起往貴賓候機室走。
冷焱一路上一言不發,她也一直不吭聲。
冷焱關上門的時候,看到她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低垂着眉眼,像是置身物外,什麽都不在乎了。
不到十幾分鍾的功夫,蕭言已經趕到了。
冷焱迎上來:“老闆,我把老闆娘請到貴賓候機室了。”
蕭言點頭,走到門口,手搭在扶手上,卻沒把門推開。
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視頻記錄查的怎麽樣了?”
“十六樓的監控錄像那一段時間被屏蔽了,不過大廳的記錄顯示,老闆娘确實有和紀家兄妹接觸過。”
蕭言握在扶手上的手猛然收緊,閉了閉眼睛,越發緊繃沙啞:“屋裏應該還留有一些痕迹,讓Jason去提取化驗。”
“老闆……”
“我不信她會做出那種事!她沒理由會背叛我!”
冷焱抿唇不再多言了,隻應了一聲:“我馬上讓Jason去查。”
冷焱說完就走到了一邊去。
蕭言深吸了口氣,平定下情緒,這才推開房門。
顧汐的神經一直都在緊繃着,聽到開門聲,她立刻擡起頭來。
見到進來的人是蕭言,她身子都繃緊了。
蕭言緩步走到她身邊,顧汐僵硬的坐着,擱在膝頭的手猛然收緊。
蕭言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機票:“我記得你不太喜歡美國。”
他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很自然的攬住她的腰:“本來想蜜月帶你去澳大利亞的,我讓他們給你重新買張機票,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顧汐抿了抿唇,半晌才開口說了一句:“蕭言,我和紀少鳴交易的事,他應該已經和你說了。”
“我不信。”他的聲音淡的聽不出情緒,“他隻是想離間我們的關系,我不會信。”
他牽住她的手,小指和她的小指牽在一起:“你和我說過,讓我相信你永遠不會背叛我。”
他目光灼然的緊凝着她:“我發過誓,我一定會信你的,所以他說的那些,我一點兒也不會信。”
他聲音低沉沙啞,溫柔的像是情人耳邊的呓語,他說:“汐汐,我隻信你。”
顧汐閉了閉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輕淺的笑意:“那我就告訴你實話吧,紀少鳴他沒有騙你,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本來還想讓人代我轉交的,既然你來了,親自交給你也好。”她從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他。
蕭言垂眸掃了一眼,封面上那離婚協議書幾個字紮進他眼裏,讓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顧汐的唇角偏還揚着笑,那種滿不在乎的笑意。
“蕭言,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