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着,她幫了他,他還她一個人情,這樣兩不相欠最好。
可現在這算是什麽情況,鬧得跟他要求着她幹什麽似地。
他眯起眸子,看着面前還在溝通的兩人,手搭在門框上,指尖兒輕扣着門框,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你們商量好了嗎?”
問出口的時候他就想着,這笨女人要是再跟他矯情,他就真不準備再跟她浪費口舌了。
“這位先生,小蕤的病,去過很多醫院,都沒能查出來結果……”
“我已經說了,隻是帶她去試試,不保證一定就能成功。”他擰眉道,“要是實在不願意,我也沒必要勉強她。”
他說完目光落在那女孩兒身上:“我隻問你願不願意去。”
女孩兒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果然就不該來這一趟,簡直浪費時間。
封景嗤了一聲,走到那女孩兒身邊,遞了一張名片給她:“我欠你一個人情,東西收不收你随意,如果以後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你可以聯系我。”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徑直朝着門外走去。
守在門口的小弟小聲問:“景哥,那這東西……”
“扔了。”封景冷聲說完這話就上了車。
那小弟猶豫了一下,把那手機和銀行卡放到了女孩兒家門口,快步追上封景,也跟着上了車。
女孩兒看着封景的車開走,又看了看地上東西,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小蕤,我看他也沒什麽惡意,既然他都說了隻是單純的答謝你,你就把東西收下吧。”
女孩兒低着頭半晌沒吭聲,男人也是無奈,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放到了桌上,又低聲安慰了她幾句,這才離開了。
車子開出小巷,開車的小弟側眸瞄了一眼封景的臉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封景給惹毛了。
“景哥,那咱們現在……去哪兒啊?”
“讓你開車你就開,什麽時候我說停了你再停,哪兒那麽多的廢話!”
一句話把那小弟堵地再不敢吭聲了。
車子裏一時間安靜的可怕。
就在這時,卻突然響起了一聲信息提示音。
有人給封景發了一條短信。
封景擰着眉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眼睛就眯了起來。
“掉頭。”他冷聲下令,“現在就掉頭,回去。”
那小弟這會兒哪兒還敢再說什麽二話,立刻就配合地把車給開了回去。
這次封景沒讓他把車子開進小巷裏,也沒讓那兩名小弟跟着,自己一個人走到了女孩兒家門口。
她就在門口站着,見他過來,一副局促不安地模樣,側身示意他先進屋裏。
等封景進來之後,她還下意識地往他身後看了看。
“就我一個人,沒讓他們跟過來。”封景說着徑自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你剛才說想要和我談談,你想談什麽。”
女孩兒拿着手寫闆走到他對面,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在上面飛快寫着:“我知道你是想要不欠我的人情,但我不能收你的東西。”
“你不要,那就扔了。”封景滿不在乎地說着,目光在屋裏掃了一圈,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那個程家哥哥呢?”
“他下午還要上班,已經回去了。”女孩兒寫完之後,發現話題被封景給帶偏了,忙把剛寫的那句話擦掉,接着寫,“可是好好的東西總不能真的就扔了……”
“不想浪費你就收。”封景壓根兒就沒把那些小東西放在心上。
眼看女孩兒都急了,他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跟着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何蕤。”
她寫完正準備把上面的字給擦了,封景傾身按住他的手:“不用寫了,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要我的東西,不想和我攀扯什麽關系,對吧?”
女孩兒抿了抿唇小心瞄了他一眼,點頭。
封景嗤了一聲:“是覺得我就不像什麽好人,跟我有牽扯,就沒好事兒?”
“你不是壞人。”
看着女孩兒在這手寫闆上寫的話,封景哼了一聲,也沒發表什麽意見,隻轉移了話題又問了一句:“你和你那個程家哥哥,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家鄰居,我們一起長大的,他一直都對我很好。”
這話他之前都已經聽過一遍了,封景淺挑起眉:“他喜歡你吧?”
女孩兒愣了一下,立刻把頭搖地跟撥浪鼓似的,飛快在手寫闆上寫道:“他已經結婚了的!”
封景靠在沙發上,仔細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他結婚了,和他喜歡你不沖突。”
他又不瞎,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可不是看普通鄰居的眼神。
女孩兒抿了抿唇,沒有回應,等于算是默認了。
雖然她沒說,但封景想也知道,她和那姓程的,絕對有過點兒什麽。
這認知,讓他心裏莫名地不悅。
“昨晚你爲什麽要救我呢?”封景問,“你當時不是挺怕我的嗎?”
那會兒要是看到她對他有任何的威脅,他當時絕對會直接了結了她。
明明是她叫他來說事兒的,可現在局面卻被封景牢牢掌控着,一直在問她,而她卻一直都處在一種被動的地位。
女孩兒心裏隐約感覺不太對勁,不過也沒多想,在手寫闆上寫道:“你當時傷那麽重,要是不救你,你就要死了啊。”
“就這樣?”
女孩兒點頭,看着他的眼神格外的澄澈,似乎還透着點兒疑惑,似乎覺得他這個問題問的很莫名其妙。
封景卻是忍不住好笑,這女人還真是傻的沒邊兒,别人的死活和她有什麽關系,明明膽小的要死,跟兔子似的,還偏偏就喜歡去管閑事兒。
好在這次是碰到他了,要是換了别的人……誰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下場。
“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事兒……”
封景話說了一半,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喊:“何蕤,你給我出來!”
是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怒氣沖沖地。
何蕤聽到那聲音,身子都不由瑟縮了一下,卻還是站起身朝着門口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