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邊兒看着的蕭澤都緊張了起來,生怕冷焱會真的對冷鸢動手。
但冷焱終究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幫你決定。”
“我給你兩個選項。”冷焱冷聲道,“第一,既然你已經說了丹尼爾和你沒關系了,你也不能再要求阿澤他們對丹尼爾手下留情。他已經是敵人了,對敵人留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丹尼爾必須死。”
冷鸢聽到這話身子都猛然一顫,立刻擡起頭來看向冷焱;“爸,他雖然做的很過分,但也隻是因爲……”
“都是因爲你。”
冷焱厲聲打斷他的話:“你既然都說了和他沒關系了,還替他求什麽情!”
冷鸢死死咬着唇,剩下的話沒能再說出口。
“你要是還對他存着念想,或者說不想他死,我給你第二種選擇。”
冷焱這會兒明顯是有些動怒了,聲音聽上去都格外地壓抑:“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一切都由你自己來處理,别站在你哥哥們背後去尋求庇護,你和他的事情,你自己去解決。”
“可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已經和他分手了!”冷鸢感覺自己這會兒都已經被人給逼到了懸崖邊兒上,怎麽選她都是錯的。
“但他還沒對你徹底的死心,你對他……也沒有,這算什麽分手?”
冷焱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如果你選擇第二種,找到丹尼爾之後,就像阿澤說的,該付的代價他總得付點兒,但不會取他性命。”
冷鸢的眸中剛閃過一抹亮色,就聽冷焱繼續說:“我會讓阿澤把他送出國……你也一樣,不管你和他要怎樣,你們自己去處理,我們不會再插手。什麽時候你把事情處理好了,你再回來。”
這不止是要讓丹尼爾走,也是要讓她走!
要麽她留下,和丹尼爾徹底的撇清關系,代價就是丹尼爾必須死。
要麽她跟着丹尼爾離開,不能再回到帝都來。
表面上看,這是讓她在選怎麽處置丹尼爾。
但冷鸢心裏很明白,冷焱的意思清清楚楚,丹尼爾,或者親人,兩者之間,她隻能選擇一個。
爲了一個男人,讓她選擇離開自己的父母親人……她做不到!
可如果真的就因爲她的一個選擇就讓丹尼爾去死……
那樣她會愧疚一輩子的!
冷鸢沉默着半晌都沒有說話。
屋裏其他人也都沒吭聲,隻是安靜地等着她一個答案。
她低着頭,唇角都咬出了血來,雙手緊握成拳,手臂都在微微顫抖着。
冷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等了一會兒之後,沉聲問:“想好了嗎?”
“我……”冷鸢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地厲害,“我不能看着他死……”
冷焱的眸中刹那間閃過太多的情緒,整個人怒到了極緻,但終究沒有對冷鸢動手,隻問了一句:“你真的已經想好了嗎?”
“是……”冷鸢閉了閉眼睛聲音裏帶着哽咽地哭腔,雙膝一彎跪在了冷焱面前,“爸,對不起,我……”
“你這聲對不起,不該對我說,你該去對小景說。”冷焱擡手捂住額頭長歎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許多,“你起來吧,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我也不會攔你……你也隻是順從你自己的本心。”
“說到底,是我沒能把你教好。”
“爸……”
冷鸢還想說些什麽,冷焱沖她擺了擺手:“不用說了,小奕,你帶他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和阿澤談。”
冷奕聞言忙上前來扶起冷鸢,帶着她要往門外走。
冷鸢卻伸手一把緊緊拽住了冷焱的手腕:“爸,如果我出國之後,跟丹尼爾徹底的了斷了,保證他再也不會來威脅你們……到時候我能不能,我能不能回來?”
冷焱背對着她,冷鸢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聽他說道:“小鸢,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讓你選,不是想要爲難你,隻是讓你弄清楚,你要面對,要承擔的究竟是什麽。”
“等有一天,你負起了自己應付的責任,爸爸會一直等着你回來。”
冷鸢的眼眶頓時就濕透了,冷奕斂眸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帶着她出了門。
辦公室的門鎖上,冷焱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向蕭澤開口道:“阿澤,丹尼爾的事情,你交給我來處理。”
封奕跟着開口:“算我一份。”
“不是懷疑你的能力,這事兒事關小鸢,我必須親自去‘關照’他。”
蕭澤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說到底這是冷家的家務事,既然冷焱主動提出要親自去解決,他實在沒有拒絕的道理。
冷焱和封奕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封景和水蘇正好走到門口,幾人照了個面兒,水蘇主動和兩位長輩打招呼,封景和冷焱招呼了一聲,卻沒理封奕,臉色還是臭的難看。
封奕瞅着他那樣子就來氣:“小樣了,你還敢跟你老子甩臉色是吧!”
說着就想要去揪他,封景立刻閃身躲到了水蘇的身後去。
他才不會蠢到這個時候去吃封奕的拳頭。
冷焱實在看不下去封奕還跟一個小孩子較勁,直接把他給拉走了。
封景看着他爸的背影哼了一聲,這才轉身進了辦公室。
折騰了那麽久,事情總算是快有個結局了,蕭澤熬了一夜也有些受不住,這會兒正靠在椅子上休息。
封景走過去也不顧蕭澤看上去還在睡,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老大,别的我什麽也不管,反正丹尼爾你一定要交給我處置!”
蕭澤擡眸看了他一眼:“你晚了一步。”
“怎麽就晚了一步了!”封景格外地不服氣,“丹尼爾還在帝都裏沒跑,我把他揪出來,就由我處置。”
“封奕叔剛才說了,丹尼爾交給他,你腿上吃了槍子兒,他要讓丹尼爾還回來。”
蕭澤站起身來:“所以說你晚了一步,報仇這活兒,你爸已經幫你包下了。”
封景愣了一會兒,哼了一聲沒再說話,眼底卻明顯透着些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