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勉強,一點兒也不勉強,我自己心甘情願的,行了吧。”水蘇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推着他往床邊走,“趕緊去好好躺着。”
蕭澤的臉上這才又有了笑意,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因爲這笑意顯得有生氣了許多。
什麽成熟了,也隻是跟她面前裝的時候,能擺出一副冷酷成熟的樣,他現在這樣,怎麽看都還跟以前一樣……小無賴。
這麽想的時候,水蘇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蕭澤疑惑地看着她,她咳了一聲,收斂自己臉上的表情,扶他到床上躺好。
蕭澤身上本來就穿着睡袍,所以也不用她再上去給他拿衣服了。
“你手機是不是還在卧室裏放着呢?”水蘇把自己的手機放到床頭櫃上的時候,想起了正事兒來,“之前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到。要不要我把電話給你拿下來?萬一誰有什麽緊急的事情找你。”
“不用。”蕭澤拉着她的手腕讓她在他的身邊兒躺下,“這會兒都那麽晚了,不用你再跑上去折騰,早上我再上去拿就行了。”
水蘇還是不放心,又把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問他:“你明天早上幾點去公司?”
“九點。”蕭言低聲回着,似乎胃又開始抽疼了,回她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壓抑,眉頭也皺了起來,手又壓到了自己的胃部。
水蘇匆忙定了個鬧鍾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兒去,擔憂地看着他緊張地問:“是不是又開始胃疼了?很難受嗎?”
蕭澤應了一聲,咬緊了牙,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水蘇伸出手,兩手在一起搓了搓,把掌心捂熱,往他的懷裏靠了靠,拉開他壓在胃部的那隻手,手從他睡袍的前襟裏伸進去,壓在他胃部給他做着舒緩按摩。
這本來是很親昵的動作,可蕭澤那會兒是真疼,一心隻想着把那陣疼給熬過去,心裏根本沒别的心思。
等那陣疼痛過去,他緩了口氣,垂眸看着還在認真給他做按摩的水蘇,眼神越發的柔和,忍不住伸手輕撫了撫她的發:“沒事了。”
水蘇手上的動作頓住,擡起頭來看他:“這會兒好點兒了嗎?”
“已經好多了。”他攬住她的腰把她撈進自己懷裏,讓她整個人都偎在她胸口,“你快睡吧,都熬了半夜了。”
水蘇把手從他的睡袍裏抽出來,可因爲和他靠的太近的關系,連和他拉開點兒距離都不行,最後隻能把手抵在了他的胸口:“你放開點兒。”
“不放。”蕭澤得寸進尺,腿也跨到了她的身上壓住了她的腿。
水蘇瞪他:“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蕭澤挑眉瞅了她一會兒,才稍稍把手松開了些。
“都已經說了要陪你睡我又不會跑,你也趕緊睡。”水蘇猶豫了一下,也伸手反摟住他的身子,“明天你不還要早起上班的嗎。”
蕭澤感覺到她的胳膊僵硬地攬着他的後背,眸中不由掠過一抹笑意,低頭在她臉頰上輕啄了一口。
水蘇瞪他這時候,這才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就跟偷了糖又怕被訓的小孩兒一樣,水蘇哭笑不得,這男人……一點兒也不成熟。
折騰了半夜,她也着實是有點兒累了,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之前自己睡在這兒的時候,分明還感覺有點兒不習慣的。
可現在蕭澤在她身邊睡着……她就感覺格外的安全,格外的踏實。
昨晚在公司的休息室裏也能睡那麽熟,一方面是因爲喝了酒,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有蕭澤在的緣故吧。
心裏暗暗這麽想着,沒一會兒她還真就睡熟了。
蕭澤聽着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這才睜開了眼睛。
見她确實已經睡着了,唇角彎起一抹笑意,把她的身子又往懷裏攬了攬,把她整個人都圈在懷裏,這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水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蕭澤給揉到懷裏去了。
他抱着她那姿勢,就跟抱着一個大型玩偶一樣。
而且手臂還攬的格外的緊,她怕吵醒他,不得不放輕了動作,着實是糾結了好久才把他的胳膊給移開。
許是因爲昨晚真的是折騰的太久,蕭澤這會兒還睡的格外的沉,也沒發現她已經起身了。
水蘇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見時間還早,也沒急着叫他起床,拿了換洗了衣服去浴室簡單梳洗了一下,這才蹑手蹑腳的出了門。
……
懷裏是空的。
蕭澤下意識的收緊手臂,想要把水蘇攬進懷裏可臂彎裏隻有空氣。
手在旁邊兒掃了一圈,發現也沒人睡在旁邊。
蕭澤腦子裏一個激靈猛然清醒了過來。
坐起身,仔細掃了一圈,發現自己确實還在水蘇的卧室裏,可旁邊兒的位置空蕩蕩的,水蘇已經不在了。
床頭櫃上的香薰爐和鏡框還在,她沒走。
蕭澤閉了閉眼睛,手捂着額頭長長松了口氣。
這會兒他才徹底的确定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現實,不是一場夢。
他和水蘇……是真的,和解了。
過去三年的那些壓抑,那些痛苦,現在想來,簡直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他唇角彎起一抹笑意,這會兒突然迫切地想要見到水蘇,穿好鞋子,甚至都還沒去梳洗,就打開卧室的門走了出去。
他本來以爲水蘇在實驗室,走到實驗室門口正想敲門,忽然隐約聽到廚房那邊兒傳來的什麽聲音,腳步一轉快步朝着廚房走了過去。
水蘇這會兒正在廚房裏忙着,火開着,砂鍋裏這會兒似乎在熬着什麽東西,還在冒着熱氣。
她的目光緊盯着那砂鍋,手裏還拿着電話,一直在通話中。
“食材都已經放進去了,大火炖了三十分鍾了,食材都已經煮熟了。”她仔細和電話那邊兒的人彙報着情況,跟着問,“現在就開始轉小火,再慢炖一個小時是嗎?”
電話那邊那人似乎給了她肯定的回答,她忙調節了火力,轉成小火,又把砂鍋的蓋子蓋上,這才跟完成了什麽艱巨的任務一樣,長長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