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眸中掠過一抹憂色,想要叫醒她,就聽她急切地喊了一聲:“不……不行!快!快點!要晚了!”
“水蘇。”蕭澤急聲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伸手想要去推醒她。
水蘇用力搖頭,喊了一聲:“薛陽!”
跟着就猛然驚醒了。
蕭澤的手還僵硬地停在離她肩頭不遠的地方,修長的手指慢慢蜷緊,五指收進掌心,緊握成拳。
是了,薛陽。
她心裏念着的,甚至是做夢都在想着的,一直都是薛陽,隻有薛陽。
哪怕現在薛陽都已經和别人訂婚了,哪怕是她自己提出來要和他結婚。
可她心裏的那個人,還是薛陽,不是他。
從來都不是他。
水蘇剛從噩夢中驚醒,這會兒還沒從那殘留的恐懼中緩過神來,腦子裏都亂的厲害。
她做個一個夢,很可怕的一個夢,就像三年前一樣,蕭澤毫無征兆地突然發病,差點兒死在她的面前,
她用盡了自己會的所有的方法去救他,可是根本不管用。
隻能絕望地感覺着他的心跳漸漸停止,感覺他的身體在她懷裏一寸寸變得冰冷,可她根本無能爲力。
她大喊着薛陽的名字,想要薛陽來幫她救救蕭澤,就在那時候猛然驚醒了。
她的心跳都快的厲害,腦子裏很亂,甚至都有點兒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下車。”蕭澤此時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冷淡,就好像剛剛他根本沒有擔心過她,更沒有聽到她在睡夢中還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一樣。
水蘇聽到他的聲音,身子僵了一瞬,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凝緊了,再舍不得移開半分,眼眶猛然就紅了起來。
她這會兒也不顧什麽形象,更不顧什麽面子,猛然就朝他撲了過去,手死死地摟緊他的身子,頭埋在他胸口。
她能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能感覺到他肌膚的溫度透過襯衫蘊暖她的臉頰,他還好好的,就活生生的在這兒。
那個夢是假的,蕭澤還在,他還活着……
“阿澤……”她啞聲喊着他的名字,聲音是那麽輕,聽上去那麽的脆弱,隐約能聽到哽咽地哭腔,“别離開我……”
蕭澤的身子僵住,任她撲到他懷裏,他也沒動,身子硬如石雕。
他沒有去推開她,也沒有去擁抱她。
腦子裏一時間有太多複雜的思緒閃過,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怎麽反應才好。
直到聽到她那一聲,感覺到有溫熱的水迹染濕了他胸口的衣服,他心裏蓦然一陣抽疼,克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去擁緊她。
手臂剛剛擡起,還沒碰到她的後背,車窗猛然被人從外面兒敲響。
他和水蘇都頓時清醒了過來。
水蘇愣了一下,立刻坐直了身子,飛快擡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水迹,這才擡起頭來朝車外看,赫然發現Jason和夜希就站在蕭澤的球車子前,隔着前擋風玻璃看着他們兩個。
水蘇都呆住了,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巧,偏偏在這個時候被自己的父母看到。
Jason的手裏還拎着兩個購物袋,顯然是剛從超市裏回來,看到水蘇眼眶都是紅的,他看着蕭澤的眼神就格外地不友好,擡手敲了敲車子道:“你們兩個都給我出來。”
水蘇手忙腳亂地去解安全帶,蕭澤已經下了車,她正想埋怨一句蕭澤太不講道義就這麽把她給扔了,副駕的車門便被人打開了。
蕭澤站在車門口,朝她伸出手問:“還能走嗎?”
“應該沒事兒。”水蘇搭着他的手就要下車,受傷的那隻腳剛伸出去,褲腳上拉,那紅腫的腳踝就露了出來。
蕭澤隻瞄了她那腳踝一眼,也沒多話,又彎身把她給抱了起來。
夜希倒還算是淡定,Jason看到蕭澤把水蘇給抱到了懷裏,眼角都克制不住的跳了跳,看着蕭澤那眼神已經跟看情敵沒什麽區别了。
“Jason叔,夜姨,水蘇她受了點兒傷,走路不方便。”蕭澤和兩人招呼了一聲,簡單解釋了一句。
“怎麽就傷着了?”Jason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忙快步走過來查看情況。
被蕭澤抱在懷裏,還要被Jason那麽近距離的觀察,水蘇不免有些尴尬道:“爸,我沒事兒,就隻是崴了一下腳而已。”
“隻是被崴了腳還用他抱着?!”
水蘇一聽這話就立刻掙紮着想要下地,Jason看到她腳上的傷,忙擺手:“别動别動,就讓他抱着!怎麽就傷成這樣了!”
水蘇臉都紅了,想下來,蕭澤卻抱的很緊,不讓她掙開。
夜希這時也開了口,招呼蕭澤往屋裏去:“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先進去再說吧。”
蕭澤略一點頭,抱着水蘇跟着夜希一起進了屋。
Jason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隻感覺怎麽看就怎麽不順眼。
進了客廳之後蕭澤就把水蘇放到了沙發上,夜希拿了自己的行醫箱出來給水蘇檢查傷勢,水蘇還在解釋着:“是我自己不小心沒看好路,崴了之後我自己都已經複位了,就是有點兒淤腫還沒消,看起來有點兒嚴重而已。”
夜希捏了捏她受傷的部位,點了點頭:“嗯,我給你行兩針,一會兒給你拿點兒冰,做個冰敷好的快點兒。”
“我知道了。”
夜希蹲下身去給水蘇行針,蕭澤則站起身來朝着廚房走了過去。
Jason進來看着蕭澤直接打開了廚房的冰箱,臉上的表情就有點兒糾結。
之前這小子是勤往這兒跑的,說就是把這兒當他家了也沒差。可從三年前開始,他就很少過來了。
今兒突然就來了,還一副沒把自己當外人的樣,Jason怎麽看怎麽覺得别扭。
眼看他拿了冰桶和毛巾出來走到水蘇身邊兒,用毛巾裹了冰塊想要給水蘇敷腿,Jason的腦子裏這會兒隻有一句話在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小子今兒來怕是沒安什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