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屍體、死亡,在越軍發起集團沖鋒的十分鍾裏我所看到都是這些。我得承認越軍這支部隊的确擁有着過人的勇氣,他們的腦袋裏也許根本就沒有想過投降,于是就像現在這樣對我們發起了這種無謂的進攻。
然而在戰場上并不隻是勇氣就夠的,如果是别的部隊還有可能會被他們這種自殺性沖鋒給吓倒,但我們卻不是普通部隊,我們是特種偵察大隊。
戰士們幾乎是不間斷地扣動着扳機打出一排排的子彈将敵人壓了下去,槍管打紅了就用手榴彈炸,手榴彈威力不夠就用炸藥包、爆破筒,有時打得緊張了随手抓起了一個迫擊炮炮彈将尾翼一敲就當作手榴彈往下甩,總之有什麽玩意會爆炸的有殺傷力的就一個勁的往下丢……
“營長!”幾分鍾後李水波就在無線電中報告道:“越鬼子從東面上來了,我們擋不住……”
“西面也有!”另一面的射擊小組成員也報告道:“敵人太多了,根本就不怕我們的狙擊槍!”
“他娘的!”聞言我不由暗罵了一聲,越鬼子這是想蟻多咬死象呢!
想歸想,手裏卻不敢怠慢,趕忙對着無線電叫道:“五連負責防守正面,四連增援左翼,六連增援右翼,一定要把越鬼子給我死死擋住!”
“是”戰士們應了聲馬上就分成三個部份防守。
然而我們這支部隊雖說是三個連,可是第個連的人數其實就隻有一個排,這樣的兵力面對越軍的人海戰術無論如何都顯得有些單薄,于是沒過一會兒就險像環生,好幾次都讓越軍給沖上了陣地。不過好在特種偵察大隊的戰士除了射擊外對搏擊、拼刺等也都有兩手,越軍沖上陣地的時候戰士們挺着刺刀幾下就将越軍給打了下去。
“嗚……”就在我軍與越鬼子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突然幾發炮彈在越軍人群中炸開,隻炸得越軍血肉橫飛慘叫聲四起,他們沖鋒的勢頭的也随之一窒。
見此我不由心中一寬,知道是我軍的援軍來了,這些炮彈明顯就是我軍部隊的迫擊炮打的。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李水波在無線電中大喊:“是我們的部隊,援軍來了!”
“殺!”喊殺聲随即在我們身後響起,一隊隊帶着頭盔的解放軍戰士從雨夜跨了出來,就像是幾把尖刀似的插入越軍的側翼。
任是越軍的素質再好這會兒也支撐不下去了,隊伍很快就亂了起來,在艱難地支撐了一會兒後終于全線崩潰往他們身後的陣地逃去。然而他們身後這時早已不存在什麽陣地,隻有由炮彈炸出的一道滾動的火牆,他們隻一接近立刻就被火牆的烈焰和硝煙包圍着不見了蹤影……
在我軍的炮火下陣地到敵人大梁山之間的丘陵谷地已經變成了一隻怪獸,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然而那些越軍卻甯願投入那隻怪獸的懷抱,甯願在怪獸腳下尋找一線生機,也不願意向我們投降向我們屈服……
戰後有人做過的一個統計,這一仗我們全部抓到的俘虜就隻七十幾人,而且大多數都是受了傷沒有反抗能力或者讓我軍戰士幾個人同時壓着無法動彈這才活捉的。
中國是國家,越南也是國家,我們能夠爲了自己的祖國不畏犧牲站在這裏與敵人拼命,越南人也一樣可以。
到現在我才覺得現代有些戰争片裏将敵人描寫得那麽軟弱将解放軍說得那麽英勇神武似乎有些可笑。要知道有句話叫尊重敵人也是在尊重自己,如果敵人強大而我們能打敗他,無疑就更能說明我軍的強大,反之如果敵人真的軟弱、無能成像戰争片裏描寫的那個樣子,那麽我們打敗他們能有什麽自豪感呢?
“同志!”這時一隊解放軍戰士端着槍來到我們的面前,爲首的一位幹部模樣人疑惑的朝我們問道:“你們是哪個連隊的?打得不錯啊!這防線還好有你們撐着了……”
戰士們紛紛将目光轉身了我,我知道戰士們的意思,之前我們特種偵察大隊的存在還是個秘密,戰士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對方事實。
不過我卻知道現在不說實話也不行了,原因很簡單,這裏是戰場,每個人都崩緊了一根筋提防着,而且因爲越軍特工的原因誰也不敢百分百的就相信對方是自己人,萬一我的回答有什麽疑點或是不合情理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會造成誤會。
這不?我們才這麽遲疑了下就引起了那隊解放軍戰士的警惕,幾把沖鋒槍的槍口已經不自覺地指向了我們。
“我們是特種偵察大隊的!”我回答道:“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去問問你的李政委和吳團長!”
這時謝先進也搶了上來解釋道:“我是三連連長謝先進,我可以證明他們是自己人!”
“特種偵察大隊?”很快我就聽解放軍裏有人議論着:“我怎麽沒聽過有這支部隊……”
“你沒聽過的還多着呢?咱們後方多了那麽多炮兵咱們不是也不知道?”
“少廢話,馬上給我聯系團部!”
……
不一會兒那名幹部就走了上來握住我的手說道:“隊長同志你好,李政委要跟你講話!”
說着招了招手,就讓通訊兵将話筒遞給了我。
“隊長同志!”我剛接過話筒就聽到裏頭傳來了李政委的聲音:“感謝你們對我們部隊做出的貢獻啊,你們不但在敵人大規模進攻前給我們發出警報,讓我們有了幾分鍾寶貴的準備時間,還幫我們守住了142高地,在很大程度上保證了我軍的反攻和第一道防線的安全,我代表我們團的全體官兵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做出的貢獻……”
聽到這裏我不由一陣苦笑,心想如果李政委知道這些越軍其實都是我引誘進來的,而且還有是他們爲餌以他們被越軍特工騷擾爲代價的話,不知道他還不會不像現在這樣感謝我。
當然,我還不會笨到跟他說明真像,隻是有些心虛的應了聲:“這是應該的……”
“隊長同志!”李政委接着說道:“你們放心,現在我們已經有了準備,而且也有大批的炮兵部隊增援,我們會配合你們守住陣地的。隻不過的現在正是非常時期,一來現在就換防風險太大,二來考慮到新上去的這批部隊還沒有适應戰場,所以請你們再堅守一段時間,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其實就算李政委不說我也會拓這裏繼續堅守下去的,不爲什麽,隻是我隐隐覺得戰事不會就這麽順利的結束,其實說到底就是有點不放心不下。何況李政委說的也有道理,在這緊要關頭的确不适合換防。
接着我就把話筒遞回給了身旁的解放軍幹部說道:“聽到李政委的話了吧,142高地交給我們,其它高地你們負責,布置好之後随時把情況像我們報告!”
“是!”解放軍幹部沒有多想,挺了下身回答着。
臨走時我聽有幾個解放軍問着那個幹部:“營長,他們是什麽來頭?稀罕成這樣?一上來就讓咱們聽他的命令……”
“閉上你的嘴!”那個營長是這麽回答的:“不說他們什麽來頭,你就看看陣地前躺着多少越鬼子的屍體吧,就憑隻有他們守得住陣地咱們就該聽他們的命令!”
聞言我心下不由暗笑,沒想到這個營長還是個明白人。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然而炮彈卻依舊的陣地前來來回回的轟炸着。我和我手下的兵個個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戰鬥經驗也都有經曆過炮火的轟炸,但誰也受不了這麽長時間的轟炸,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戰士們個個都拿破布将自己的耳朵給塞了起來,就連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把耳朵塞起來也許會不利于戰鬥,但換個角度考慮……咱們如果不塞耳朵的話隻怕不久之後全都會變成聾子了,所以結果還是一樣對戰鬥不利,兩害相權取其輕這種道理誰都懂,大不了就讓哨兵注意點盯着陣地前沿越軍的狀況一有突發情況就及時向我們報告就是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們還看不清戰場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因爲戰場上到處都是白蒙蒙的一片,也分不清到底是霧汽呢還是炮彈炸出來的硝煙,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總之我們能看見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十幾米外越軍的屍體和炮彈炸出的一陣陣火光……
直到天色漸漸放亮的時候,我們才看清昨晚激戰之後的戰果:陣地前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越軍的屍體,這些屍體分成兩個部份,一部份是從山腳到陣地前沿,最靠前的離我們陣地不過隻有幾米遠。很明顯,這些都是昨晚朝我軍陣地沖鋒而死在我們槍下的越鬼子,幾百具屍體全都是頭沖着北方,個個血肉模糊姿态各異,很多屍體都是衣衫褴褛連鞋都沒穿,我不知道他們是沒鞋穿還是打赤腳方便沖鋒,但不管怎麽說……一直訓練有素的越軍部隊就是這樣的打扮,也足以說明這時的越南是窮成什麽樣子了。與這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們身上挂滿了各種精良裝備,手榴彈、子彈、刺刀、蘇式AK47、火箭筒、無後座力炮……
我想,這應該是由于越鬼子背後有人爲其撐腰的原因吧!越南窮,窮得連衣服和鞋子都穿不起,就算是王牌部隊也一樣,然而他們的武器卻是有人免費給他們的,爲的就是讓他們賣命,爲的就是讓他們拿着這些武器跟我們打仗!
屍體的另一個部份就是從山下到谷水口方向,那裏簡直就是屠宰場,原本還郁郁蔥蔥的草地、樹木、石頭……甚至是一條小溪都被炸沒了,滿地都是越軍的屍塊和裝備碎片,根本就無法找到一具完整的屍體。從這一點來看,那些死在我們槍下的越軍也許還能算得上是幸運的了!
“營長!給……”到了吃早飯的時間,家鄉人随手撬開了一聽肉罐頭遞給了我,自己也撬開了一罐用刺刀挑着吃了起來。
到了現在戰士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屍體和血腥了,我還記得咱們打完第一仗吃飯的時候,所有的兵一看到肉罐頭就狂吐,更說不上吃了。然而現在的他們卻可以像沒事一樣的把那些鮮紅的肉塊塞往嘴裏大嚼特嚼,甚至他們用來挑肉的刺刀……還很有可能在昨晚插進敵人的身體……
“營長!”李志福也捧着一聽罐頭湊了上來一邊吃着一邊說道:“你說咱們炮兵部隊這樣打炮是不是太浪費了,這一下都沒停呢!越鬼子看咱們這樣打炮還能上來嗎?”
因爲大炮爆炸的聲音很大,而且我們耳朵裏都塞着破布,所以李志福幾乎是用喊着跟我們交談的。
“那可不一定……”家鄉人回應道:“你沒看到昨晚那些越鬼子明知道是死也不顧一切的往前沖嗎?”
“那他們是因爲沒路逃了吧!”李志福還是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那現在這炮都炸成這樣了,我就不信越鬼子還會繼續進攻……”
話音未落就看到四連連長朝我們打了一個有情況的手勢,我們趕忙丢下罐頭拔掉塞在耳朵裏的破布舉起槍朝陣地上瞄去!
這一看大家都愣住了,還真讓家鄉人給說中了,就算是我們把面前的這片丘陵谷地炸成了一道火牆,然而越軍還是沒有放棄他們即定的計劃。
這不?他們又開始朝我們發起沖鋒了,而且這一批進攻的部隊還不是在谷地中被我們圍困的越軍,而是從谷水口裏湧過來的新生力量……
“轟轟……”還沒等我們搞清楚狀況,就有一排炮彈炸在我軍的陣地上,很明顯這是越軍炮兵打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