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P-340……啥?戍P-34091……那不是那兩個小丫頭的車麽?”
果然不過一會兒,劉雲和依晨兩個丫頭就從車裏鑽了出來,隻不過這一回看到的似乎又跟上次有些不同。上次是在夜裏,我剛睡醒實在看得不清楚,然後還沒等我來得急看清,她們就像一陣風似的走了……而且這一回她們手臂上還綁着一條白底的紅十字,看起來就更是别有一番風味。隻惹得戰士們“嘩……”的一下轟動起來,就差沒流下口水了。
“叫什麽叫!”不知道爲什麽,看着戰士們的那副色迷迷的眼光,我心裏竟然有種受辱的感覺,眉頭一皺就沖着戰士們訓道:“瞧瞧你們那德性,這看見咱們自己人都這樣,那碰到越南女特工還得了?怪不得一個個都被越南女特工給整得像兔子似的!”
戰士們聽我這麽一說,馬上就挺直了身子再也不敢喧嘩了,但是兩隻眼睛還是忍不住的往兩個女兵身上瞄。
劉雲看到我訓人的樣子不由偷笑了一下,而依晨卻還是一副冷若冰霜地冷冷地看着我。
這要是換了别人,在部隊裏幾個月都沒看到女人,那一見美女還不是像蜜蜂見到蜜一樣的粘了上去。但我這人的性格就是這樣,管她是不是女人,隻要你敢對我擺臉色,我也不會對你有笑臉。
于是我把狙擊槍往背上一靠,朝她們走近了幾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們一番,沒好氣的說道:“怎麽?又是來洗澡的?想讓咱們保護你們沒問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劉雲傻傻的問了聲。
依晨還聰明些,知道我又是在耍她們,但剛想阻止劉雲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條件……”我朝戰士們揚了下頭,說道:“就是讓戰士們在旁邊看着!”
“你……”兩人同時都說了這個字,隻不過表情卻是截然相反。劉雲羞得滿臉通紅,眼神裏充滿了了幽怨,依晨卻是牙關緊咬,就像要吃了我一樣的狠狠地盯着我。
哄的一聲,戰士們一聽這話就像炸開了鍋一樣的又亂了起來,色迷迷的眼睛立時又朝兩名女兵漂來。
“立正!”見此我不由心中有氣,嘴裏喊出一連串的口令:“向右正!全體都有……繞着駐地跑三圈!跑步走……”
“唰唰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很快就從我們身邊跑過,同時也掀起了一層層灰塵将我們三個淹沒其中。這時我才感覺會舒服點,因爲依晨那似刀的眼神實在讓人很不舒服,而灰塵似乎可以讓這眼神不那麽刺眼。
我猜戰士們心裏這時肯定是在暗暗叫苦,這駐地方圓至少有兩千米,繞着駐地跑三圈那就是六千米……完了後還得開始一天的訓練……
“說吧!究竟有什麽事?”我随手将狙擊步槍往牆上一靠,一屁股就坐在石頭上點起了一根煙。
我很清楚,這兩個小丫頭開着吉普車直奔我營的駐地而來,顯然是來找我麻煩的。反正我是不怕,我一個大男人她們兩個小女人,不管怎麽樣都不吃虧!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将這個麻煩放在心上。但很快我就知道這個想法錯了……
劉雲和依晨對望了一眼,然後挺起了胸膛并排走到我的面前,端端正正的朝我敬了個禮說道:“報告營長,衛生員劉雲、林依晨,向你報道。這是我們的報道證!”
說着整齊劃一的就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紙放在手裏展開……
“啥?”我一個不留神差點就沒從石頭上摔了下來。愣了好一會兒,才慌慌張張的拿起她們手裏的報道證掃了幾眼,還真是……而且還有張團長、黃政委的簽名和蓋章!他們怎麽連我也不告訴一聲就……
“不用看了!”劉雲調皮的對我做了一個鬼臉說道:“這肯定是真的,你看那章……印泥還沒幹呢!你們團長、政委今天到軍部去開會,劉……軍長讓他們蓋了章馬上就馬上就送來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聞言我不由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張團長和黃政委是怎麽想的,就這樣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丢給了我。這萬一我保護不周出了事,那他們能脫得了幹系嗎?不過話說回來了,劉軍長下的命令……他們能不從嗎?可是她們兩不但是高幹子弟,而且還是我老戰友劉順義的女兒和朋友,這讓她們幹了前線衛生員,一旦有什麽事……
“喂!”想到這裏我就故意刁難她們,朝她們身後揚了下頭說道:“這衛生員可是沒聽說有帶着司機和警衛員的!”
“又沒說要帶!”劉雲有些委屈的回答道:“他們就是送我們來的!”
而那個依晨心情似乎很不好,直到現在還是闆着個臉一句話也不說。
劉雲朝身後的司機揮了揮手,司機和警衛員就知趣的爬上汽車發動了馬達。
“诶诶……還真走啊!”我就恨不得他們能把這兩個小丫頭片子也一塊兒帶走,沒想到他們跑得比誰都快……
“别叫了!”劉雲有些委屈地說道:“他們也受批評,不敢再犯錯誤了!”
“受批評?犯錯誤?”聞言我不由有些疑惑。
“就是因爲上回的事啊!”劉雲低頭着扯着軍裝的衣角,就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一樣說道:“劉軍長說……我們不能搞特殊化,就是因爲我們犯了錯誤才犧牲了那麽多戰士,現在要讓我們上戰場體驗下戰士們艱苦奮鬥和獻身精神,還要我們親自救下幾名戰士将功贖罪……”
“扯蛋!搞什麽名堂……”聞言我忍不住就罵出聲來。
“你敢罵軍長?”依晨臉色一寒就要發作,但很快又被劉雲給拉住了。
我愣了下很快就明白自己下意識裏又把劉順義給當作自己的部下了,畢竟對我來說,他做了三年的副團長,而現在做軍長才隻有幾天,所以一時還沒有适應過來。
“有什麽不敢的?”我這人嘴上從來不服輸,看着面色不善的依晨半點不讓的回答道:“不是說官兵平等嗎?軍長做錯了我們當兵的一樣也可以批評,就像我做錯了你也可以批評一樣!”
“好,你說!他錯在哪了?”依晨似乎并不想這麽輕易的放過我。
“錯在哪?”我回答道:“你們不知道上次爲了你們……越軍特工出動了一個連隊的精銳部隊嗎?難道你以爲他們就是來偷看你們洗澡的?”
“你……”依晨被我的話氣得面色鐵青,卻又找不到什麽話反駁。
我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往下說着:“越軍爲了你們兩個可是下了血本,怎麽?這一次偷襲不成功,反而把你們給送到前線來了?而且還送進我們營!這下好了,越軍一旦知道我營裏有你們倆這樣的‘人物’,那還不是就像蒼蠅聞到屎一樣一群一群的來……”
“你!”這下就連劉雲也有些忍不住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但那眼神裏又有些哀求,似乎是在求我别再說那麽難聽的話了。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我順水推舟道:“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就此打道回府,否則的話又不知道要讓你們給害死多少人……”
“你放心!你能想到的劉軍長還會想不到?”依晨也不甘示弱的挖苦道:“告密的越軍特工已經找到,這次我們來誰都不知道,除了你們連隊的人!你崔營長的意思不會是……你營裏有越軍特工吧!”
聞言我不由在心裏暗叫了一聲厲害,她這麽說了,那意思也就是如果越軍還能發現她們在這,那就是我們營的問題。如果我不承認我們營有問題,那就必須沒有我所說的洩密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了,就算他劉順義現在的這條命令真有問題,那也輪不到我來說三道四的,就算我現在能把她們打發走,隻怕一通電話下來我馬上又要執行了。看來這燙手的山芋還是不得不接着。
想到這裏,我就苦笑了一聲說道:“要呆在我們營也沒什麽問題,不過到時小命不保可别怪誰!”
“放心!怪誰也不會怪你的!”依晨冷冷的丢了一句,拉着劉雲就走。
“回來!”我冷冷的叫住了她們:“是我的兵,就得聽我的命令!要不就給我滾回你的軍部去!”
依晨背對着我遲疑了好久,肩膀起起伏伏的很明顯是在強壓着心裏的怒火。劉雲也覺得有些委屈,但還是偷偷地拉了拉依晨……
過了好半天,她們才雙雙走到我面前,朝我敬了個禮挺身回答道:“是!”
“嗯!”我點了點頭,指着恰好跑到我們面前的隊伍說道:“加入部隊,跟着隊伍跑完剩下的兩圈,然後進入戰區執行任務!”
“是!”劉雲和依晨再次敬了個禮,轉身就一路小跑的跟上了部隊。
這下可就樂壞了我手下的那群兵,正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他們一個個原本還是有氣無力的跑着,可這會兒就像打了興奮劑似的突然來了精神。而且時不時還雄糾糾氣昂昂的大聲吼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還别說,我開始還以爲這兩圈大慨四千米的路程會讓劉雲和依晨倆人受不了,但是等她們跑完了之後才知道自己錯了。她們甚至連身上的行軍被都沒有放下,也一樣能緊緊地跟在隊伍後面。那個依晨甚至還幫着劉雲拿了步槍、水壺、急救包、手榴彈……
有許多人都以爲在戰場上衛生員就是拿着急救包背着擔架而不配槍,甚至許多國産的電視、電影也都是這樣。但事實是這時代甚至連民兵都配槍,何況是像衛生員這樣要上戰場的戰鬥單位!
看着劉雲和依晨倆人這樣的身體素質,我不由暗暗點了點頭,劉順義這些老一輩的革命家不愧是從建國時期走過來的老兵,即使是經過了十年動亂的動蕩年代,也還是沒有放松對下一代的軍事教育。
于是我就開始考慮,等會兒是不是要把命令傳下去,讓每一個名戰士都注意口風,否則這一傳十十傳百的……
我也知道一個道理,隻要有第三個人知道的就不能算是秘密,而我手下一整個營的人現在都知道了。隻不過……這反擊戰似乎總共才隻有三個多星期,等到越軍聽到風聲的時候,隻怕我們都已經撤回國了吧!
想到這些我也就稍稍放心了點,否則我還真不敢接這兩個丫頭。
話說接收了這兩丫頭壓力是大了許多,不過好處也不少。昨天的訓練我還以爲戰士們積極性還都不錯,因爲跟他們往常的精神狀态比起來那可是差多了。可是今天這麽一瞧……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小兔崽子昨天都還是在偷懶!
這不?構築戰壕那個叫快,工兵鍬“呼啦呼啦”的一陣,就像是打鼠打洞似的眼瞧着一道道戰壕就出來了;進攻的時候那個叫英勇,端着槍撒開腿一沖……就像百米賽跑似的狠沖了一大截;最讓我感到無奈的是,自從劉雲和依晨出現後,我就發現戰士們一個勁的喜歡往石頭堆裏滾。
對這我開始還有些莫名其妙的,等到休息那些遍體磷傷的戰士圍着那兩個女兵衛生員上藥包紮時,我就明白了——原來是這麽回事,看來我的兵還不笨,至少懂得接近女生的那一套了!
原來最拉風的射擊小組這時卻是怨聲載道,因爲他們離普通部隊最遠。離普通部隊遠也就意味着離女兵遠,離女兵遠也就意味着他們沒有表現的機會……而且他們一天到晚就是潛伏、誘敵、隐藏……從狙擊手的角度來說,他們要麽就是不受傷,要麽就是被敵人狙擊手給一槍挂掉。所以能用來衛生員的機會是少之又少……不過我卻覺得,這正好是煅煉他們的耐力和集中注意力的大好時機。于是定下了一個規矩,射擊小組中凡是因爲不認真訓練而暴露目标的,沒說的——俯卧撐兩百下!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才不過一個小時,射擊小組就全軍覆沒,一個不缺的全趴在地上做俯卧撐,就連李水波也不例外。那個阿爾子日就更用不着說了,就連做俯卧撐的時候頭都是朝着衛生員的方向!
這也實在怪不得他們,都說這“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那意思就是隻要當了三年的兵,就算看到母豬都像貂蟬一樣漂亮。雖說咱們也沒當那麽久的兵,可是劉雲和依晨這倆女兵也不是母豬,她們就是活脫脫的貂蟬……
“報告營長!”正在我督促着戰士們做俯卧撐腰時候,一名全身僞裝的通信兵背着步話機就跑了上來,匆匆說了聲:“是張團長,好像有急事!”
“我是二營營長崔偉!”我對着話筒叫了聲。
“你搞什麽名堂?”電話那頭傳來了張團長焦急的聲音:“那兩個女兵呢?她們才剛來你就把她們拉上去清剿越軍特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是什麽身份?萬一她們要是讓越軍特工給傷着了怎麽辦?萬一要是讓地雷給炸了怎麽辦?誰來負責?”
“張團長……”聞言我不由有些奇怪的問道:“軍長不是送她們來體驗戰場的嗎?咱們這還隻是訓練呢……”
“訓練也不行!”話筒那頭的張團長還沒等我說完就斷然回答道:“我說崔偉同志!軍長的确是讓她們來體驗戰場的,但我們也要學會變通嘛!咱們的團部難道就不是戰場?咱們的野戰醫院難道就不是戰場?那裏是另一個戰場,而且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戰場!她們本來就是衛生員嘛!應該把她們安排到合适的地方發揮她們救死扶傷的能力。不行不行!馬上叫人把她們送回來……”
我突然發現,自己在軍事素質上也許會強過張團長,可是在爲官之道上……那跟張團長比起來是差得太多了!
“把那兩個丫頭叫上來!”我随口就下了個命令。
不一會兒劉雲和依晨就出現在我的面前,而那一批做俯卧撐的兔嵬子,剛才還是沒精打采的,這會兒突然間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嘿咻有聲。
“團長叫你們回去!”我指了指步話機,無辜地攤了攤手。對于她們這樣的高幹子弟,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責任推給上級——隻要她們不在我的部隊裏,萬一出了什麽事可懶不到我了。
可是沒想到她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我不回去,這裏挺好玩的!”
劉雲的話不禁讓我暈了下,打仗還好玩,這要是真打起來……
依晨的話就更絕,她像是商量似的問道:“我們是不是要請示下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