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逢

第二章重逢

望眼欲穿,自從知道180師就要入朝參戰的時候,我那顆剛放松下來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但180師的入朝時間是一個軍事機密,就連張團長他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就隻有在西陽裏耐下性子來等着。

在西陽裏養傷的日子可以說是難得的一段悠閑的時間,這裏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在朝鮮的首都平壤附近,雖說同樣也籠罩在戰争的陰雲之下,但已遠離戰争的硝煙和炮火。再加上首都附近的防空火力嚴密,就連敵人的飛機都很少前來騷擾。讓我過上了一段難得的清閑日子。

輕松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在衛生員和護士的悉心照料下,腿傷慢慢的俞合,到現在不用拄拐杖也可以下地了。平時我除了跟戰士們聊聊天、下下棋,就是折騰着張團長特地讓人給我送回來的那把M1狙擊步槍。

在戰場的這些日子,讓我明白了一點,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能夠信賴和依靠的除了身旁的這些戰友,就是手中的步槍了。雖說在曆次的戰鬥中,這把原本嶄新的步槍已經有了很多的缺陷,比如說在上次戰鬥中槍托讓我給砸松了一些,刺刀托也因爲頻繁的沖刺出現了扭曲,甚至就連槍杆上也有被彈片打出的幾個缺口,但我還是不願意換上一把新的。

現在我完全有這個條件。戰士們在戰場上繳獲的M1步槍實在不少,張團長也說了,隻要我願意,我随時都可以在那些繳獲的步槍裏挑,想要哪把就給哪把!但我還是不願意這麽做,一來是因爲對這陪伴了我這麽多年、渡過了這麽多次生生死死的步槍有了感情,二來則是因爲我了解它。

了解它的意思,就是我知道它身上的每一個細小的優缺點。在戰場上,我也總是能盡量發揮它的優點避免它的缺點,并最終與它一起赢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參謀長!”我正在小溪邊擦着槍的時候,幾名傷員就圍了上來,随随便便的坐在我身旁說道:“咱們都聽說你槍法如神,還組織過冷槍部隊打冷槍,可不可以讓幾槍讓咱們見識見識啊?”

“怎麽?不想聽我講故事了?”我打趣道。

“嘿,你講故事不好聽!”一名戰士就接嘴道:“這讓你講故事啊!要麽就是一個勁的說這個戰士怎樣怎樣,要麽就是說敵人上來了,一排手榴彈就敲了下去,從來都不說自己!沒勁……”

“就是!”另一名戰士也表示贊同:“咱們都是想聽聽你在戰場上是怎麽指揮部隊打敗敵人的王牌部隊的,誰知道你一個勁的就說别人!所以要聽你的故事啊!咱們還不如去聽老劉他們講!”

老劉就是那名失去雙眼的老戰士,上甘嶺戰役他們幾乎是從開始堅持到最後,所以對我的事情也知道得特别多,自然也就毫無保留的把我所有的“事迹”,都向充滿了好奇心的戰士們抖了出來。

“參謀長!”因爲是在醫院裏,戰士們互相之間都比較随便,一名額頭上纏着繃帶的小戰士就湊上前來,羨慕地看着我的步槍說道:“這槍我也見得多了,可是槍上還帶着‘望遠鏡’的,這還是頭一回見着!能不能讓我瞧瞧?”

“諾……”我随手就把步槍遞了過去。

“嘿!還看得真清!”那小戰士接過槍朝河對面瞄了瞄,興奮地叫道:“參謀長,有了這個望遠鏡瞄準起敵人來就容易多了吧!”

“我說小馬,這也得看是誰使這槍啊!”

“就是!參謀長一排子彈可以打倒八個,你能打中一個就不錯喽!”

旁邊的戰士們一聽這話就瞎起哄。

“俺,俺不信!”那個被叫做小馬的小戰士有些不服氣地說道:“有這小‘望遠鏡’一照,那敵人就跟在眼前似的,這……這還能打不中?”

“那你就試試啊?”其它戰士老趣道。

“參謀長!我能試試嗎?”小馬被身旁的戰士一激,就臉紅脖子粗的問道。

我不由覺得一陣好笑,這小馬就像個孩子似的,還把那些玩笑話都當真了。但看到他滿臉的期盼和認真,也不好掃了他和戰士們的興緻。再說了,現在這時候我軍槍彈的補給也不會緊缺了,平時練練槍法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于是笑着點了點頭,随手就遞上了一個彈匣。

别看小馬年紀輕輕,但手上似乎還有些功夫,隻見他熟悉地爲步槍裝上了彈匣,舉起槍擺好了架式,接着“砰砰”兩聲……

身旁戰士們的起哄聲緊接着又響了起來,因爲小馬這兩發子彈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隻羞小馬一張臉都不知道該往哪擱了。其實這不能怪他,槍托有點歪了,想要一上手就能打準還真不是易事。

“參謀長,你試試吧!”

“是啊!參謀長!”小馬把槍遞給我,不好意思地說道:“試試吧!也好讓我學習學習!”

不好讓戰士們掃興,再加上被小馬這麽打幾槍也有些技癢,接過步槍對着河對面的一根樹枝“砰砰砰……”接連就打了幾槍。

“好!”戰士們不由叫了起來,他們也看得仔細,這幾槍發發都打在了樹枝上。不過我也聽得出來,戰士們的叫好聲并不是很熱烈,因爲對面的那顆樹離我們所在的位置不過百來米,要做到這一點似乎很容易,從戰士們中随便抓上一個人,似乎也能打出這樣的成績。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真正好的還是在最後一槍……

“砰!”最後一發子彈射了出去,那根碗口粗的樹枝“呼”的一聲就整個斷了下來。

戰士們這一回卻沒了聲音了,個個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這是我有意爲之,但事實又讓他們不得不信。

要把所有的子彈都打在樹枝上不是難事,但要用這幾發子彈把一根樹枝打斷,而且很有把握用最後一發子彈把樹枝打斷,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了。這至少要求射出去的那幾發子彈大緻要打在樹枝的同一個橫斷面上,這難度一點都不比發發打中靶心低。

接着過了好一陣,周圍才爆發出一片叫好聲,遠遠近近到處都是志願軍戰士在朝着這邊鼓掌!

這時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像風一樣的跑到我的面前,飛喘籲籲的叫道:“崔連長!”

“你是……”看着面前的這個護士我不由一愣,雖說感覺似曾相識,但她臉上戴着口罩,一時還真想不起是誰。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面前的這名護士喃喃自語了幾聲。突然意識到什麽,緩緩摘下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露出了她清秀的臉,上面挂滿了疲憊和興奮。

“金秋蓮!”

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她!

※※※※※※※※※※※※※※※※※※※※※※※※※※※※※※※※※※※※※※※※※※※※

“你曾經說過,不想在這裏碰到我,但終歸還是讓你碰到我了!”坐在河邊的樹樁上,聽着溪流在身旁漴漴作響,我不由想起了以前的事。

忘了是在第幾次戰役,仗打多了就有點混了。反正是在漢城,這小丫頭打仗有些打怕了,我就托着關系把她安排到後方的醫院。分别的時候,這丫頭對我說了句一語相關的話,“不要讓我在後方看到你!”。沒想到現在還真在後方看到了,隻是這一别就将近一年的時間。

“還好!”金秋蓮滿面笑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說道:“沒有缺胳膊少腿的,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了!”

“喂!我說你積點口德好不好?”

“沒有缺胳膊少腿,這不是好話麽?”金秋蓮咯咯笑道:“難道說你還希望我說你缺點什麽……那才叫有口德啊?”

聞言我不由一陣無奈,都這麽長的時間了,這小丫頭怎麽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喜歡鬥嘴。

“崔連長……噢,現在應該叫崔參謀長了!”金秋蓮走了幾步到溪邊,一邊用溪水清洗着手上的血迹,一邊回過頭來問道:“不是聽說你當了團長了嗎?怎麽現在又會在這裏?我去部隊找過你幾回,都說你沒在。我就奇怪了,你的部隊在打仗,你這個團長卻可以三天兩頭的到處跑。老實坦白,是不想見我還是有其它原因?”

“唔!這個……”被金秋蓮這麽一問我不禁有些語塞,難道說我還要告訴他是因爲李平和因爲考慮到作風問題,所以才找這借口的?出賣戰友的事是怎麽也不會做的,雖然這沒什麽。

想了想我就半真半假地回答道:“能者多勞嘛!上級說我槍法好,就派我到處組織冷槍部隊打冷槍去了!東奔西跑也是常有的事……”

靠!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妻管嚴,這跟她還沒什麽呢!就得到處找借口扯謊搪塞!

“饒了你了!”金秋蓮對我的話沒有半點懷疑,甩了甩手上的水,就來到我面前揭開我腿上刀傷的紗布,說道:“讓我看看傷口!唔,愈合得很好,用不了幾天就……就可以出院了!”

說到後面那句話的時候,我竟然發現她皺了皺眉頭,這對她來說是件很稀奇的事。

“你一直都在這醫院嗎?”我随口問了聲。

“嗯!”金秋蓮幫我腿上的紗布重新綁好,坐在我面前回答道:“村尾的那間院子裏住着十幾個傷員,我一直都在那照顧他們!你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沒想到我們就隻隔了幾間屋子,卻要一直到現在才碰上!”

我也不由一陣苦笑,暗道這老天還真有點捉弄人。想了想,又問了聲:“那你剛才是怎麽知道我在這的?還一路跑來的……”

“槍聲!”金秋蓮環抱着雙腿,兩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道:“每個人的腳步聲都是不同的,就像每個人心跳的節奏也不同一樣。所以每個人打槍的習慣也不一樣,我好歹也是你手下的一個兵,跟着你打過幾天仗,所以一聽到槍聲就知道是你了!”

“金護士……”這時林子那頭有人喊了一聲。

金秋蓮當即就跳了起來,對我說道:“我要去忙了,你好好養傷,空閑的時候我再來找你!”

說着就急匆匆的朝林子外跑去,不一會兒又回過頭來惡狠狠地威脅了一句:“警告你,别偷偷的跑掉了!”

聽着我不由感到一陣好笑,都說戰場能讓一個人快速成熟,但這句話在她身上似乎一點也不适用。不過也正是她的天真,才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戰場之外的美好,感受到了血腥殺戮之外的一點沌潔。

這時我不由想到了遠在國内的林雪,不自覺的就把她們兩人作起比較來。雖說兩人都是軍旅出身的巾帼英雄,而且槍法也似乎也都不錯,但卻各有各的特色。

林雪嘛,心機似乎重了點。知道耍小手段、小花招,比如她有辦法讓别人跟我比槍法,即達到了過山的目的,又趁機知道了我的槍法,再比如說她最後與我分别的時候,還懂得一語雙關,借着與李平各道别把要說的話跟我說了,甚至事先還準備好了紙條,趁和我握手道别的時候把紙條塞在我手裏。我想,這該是跟她出身于一個政治家庭有關吧!平時耳孺目染總是會學會一些的。

反觀金秋蓮,雖然實戰經驗比林雪多得多,經曆的苦難也多得多,但卻像是一個小孩似的天真無邪。而且我覺得,她在戰場上之所以怕了,不是因爲她怕死,而是受不了那麽多的人死在她的身邊,死在她的面前。這對于她來說,在感情上是很難接受的。這該是她自小跟爺爺在山裏打獵養成的性格。

如果要在她們兩人中選擇一個,我會選哪一個呢?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伸了個懶腰就朝林子外走去。這個問題,如果是在現代時的我,也許會很糾結,也許還會感到自豪。有兩個女孩子同時喜歡我,而且都是美女,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但是現在,我卻不願意爲這個問題而煩惱。

不是有首詩嗎?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抛!”

這首詩曾一度被大學中的我奉爲經典,甚至也想當然的把愛情的地位放在生命之上。那時的我,沒有經曆過戰場上的生生死死;沒有嘗過時刻被死亡威脅着的滋味;更沒有在陷入敵人的包圍中奮力拼殺,隻爲了讓自己能活下來!

所以,那時的我多愁善感,也會爲情所困,這都情有可原。但現在的我不會了,因爲我經曆過這些。

有句話說得好,很多東西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它的可貴。生命也是一樣,我們擁有它的時候,很多時候都不覺得它重要,甚至覺得活着沒意義。隻有在到了瀕臨失去的時候,才會真正明白生命有多重要。

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更不會比生命寶貴,它隻是生命的一部份!

所以在這一刻,在這随時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這一刻,我不想因爲無法選擇而徒增煩惱,一切都順其自然好了。

施施然的走出了林子,這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了。回到病房用過了衛生員給我端上來的晚飯,天色就漸漸黑了下來。

在戰場上我更喜歡黑夜,因爲黑夜就是我們的保護色。在現代我也喜歡黑夜,因爲黑夜意味着我已經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坐在電腦前享受屬于自己的時間。但在這裏,我卻不喜歡黑夜,因爲這裏的夜,我似乎除了躺在床上發呆外,什麽也做不了!

于是我就躺在床上發呆,身旁照例是炮彈箱中煤油發出的紅紅的光線。這光線随着煤油燈的跳動而忽明忽暗,好幾次我都以爲它會熄滅,但卻又頑強的再次發出火光。

這就像是我的生命,好幾次我都以爲已經沒有生存的機會了,但還是一直生存到了現在。甚至受的傷也都是無關緊要的,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迹。難道說這就是老天安排我到這個世界的禮物嗎?我是不死之身?

雖說我有這個懷疑,但還是不敢輕易去嘗試!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隐隐傳了一陣飛機的轟鳴聲。我當即一個翻身就床上坐起,用最快的速度掀開炮彈箱,把裏面的煤油燈吹滅。雖說我很清楚,天上的飛行員根本就發現不了這點光線,但爲了以防萬一,這麽做還是必要的。

“嗚哇……”一陣刺耳的防空警報這時才響了起來,接着就是遠方十幾道探照燈的光線往天空亂照,防空炮、高射機槍也開始轟鳴起來。

“參謀長!快,跟我進防空洞!”衛生員小趙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扶着我就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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