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人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之下,總是容易胡思亂想,因爲人在臨死之前,總是會胡思亂想的。
想自己,想别人,想自己的遺憾,想自己的敵人,等等……
當然,最想的是自己還不想死。
沒錯,維爾吉利奧還不想死,所以他想到了自己被蘇林陷害的這種可能性,不由的小心翼翼的朝着樹洞的外面看了看。
這一看還真不要緊,尼瑪他還當真看到了兩個身穿紅袍的紅衣大主教朝着這邊走過來。
維爾吉利奧的心裏猛的一凸,一種不安的感覺從他的心底升起。
對方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蹤,知道自己隐藏在這個樹洞之中。
所以他們才會蹑手蹑腳的走過來,然後想要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的那黑色的戰靴踩在草叢上面,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就算是最敏捷的獵豹都要比他們帶來更大的響動。
維爾吉利奧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放在一邊的匕首。
他是誰?他可是要成爲意大利第一高手的男人,就算是死,那也得戰死,不能這麽憋屈的被人殺死,或者被俘虜。
這麽想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後用布條将自己的手和匕首綁在一起,用嘴咬着布條打了一個死結。
眼中露出一個堅毅的神色,維爾吉利奧将力量灌注雙腳,猛地從樹洞裏面竄了出去,朝着右側的樹林奔跑過去。
那兩個紅衣大主教發現敵人逃跑,也不再故意掩飾行蹤,氣勁灌注全身,紅袍不由一振,呼呼呼地就朝着維爾吉利奧發足狂奔追去。
兩人左右夾擊,一使長刀,一使短劍,形成一個犄角攻勢,讓人難以防備。
這是一個絕妙的殺局。
維爾吉利奧感覺到危險,身體猛然加速,疾沖幾步,朝着一棵一米多寬的大樹奔了過去。
他雖然受傷了,但是動作還是十分的敏捷。他快速沖上樹幹,然後縱身一躍直直地朝着大樹頂端奔去。
兩個紅衣大主教緊追不放,兩人一左一右仍然采取包夾姿勢來襲擊維爾吉利奧,同時防止他逃跑。
就在維爾吉利奧即将跑到樹頂時,身體向前躍去。
踩踏林間,恍如戰神。
因爲剛剛用力過猛,維爾吉利奧小腹上的傷口再次被拉扯開,從那道口子裏面滲出來的血絲浸濕了他的衣服,然後再從衣角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維爾吉利奧苦笑一聲,裝逼過頭了。
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腳下的那些幹枯的草地被鮮血染紅,就連那原本潮濕的泥土也被再次稀釋成爲一灘爛泥。
雖然身體在滴血,但是維爾吉利奧身上的戰意卻是不減。
身爲一個戰士,任何時間都有和别人決戰到底的勇氣。
他的眼神如蒼鷹一般的盯着面前那兩個身穿紅袍的紅衣大主教,那是兩個身材高大的金發碧眼男人,他們的膚色蒼白,眼窩深陷,太陽穴高高隆起,眼神深邃有精光。
此時的維爾吉利奧覺得自己是一匹狼,是一批受傷準備搏命不死不休的狼。
而這兩個紅衣大主教則是兩隻兇猛的餓虎,高貴,但是也嗜血嗜殺。
維爾吉利奧握着匕首的手臂在輕微的抖動着,一汪鮮血在匕首的血槽裏面流敞,然後順着匕首的尖端慢慢的滴落下來……
匕首上的血是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這兩個紅衣大主教十分的狡猾,他們已經看出維爾吉利奧是強弩之末了。所以,兩人并不和維爾吉利奧拼命。
他們隻是和他纏鬥,一個人纏住維爾吉利奧,一個伺機偷襲。
就在剛剛,拿着短劍的紅衣大主教和維爾吉利奧纏鬥,一不小心之下,維爾吉利奧就被拿着長刀的紅衣大主教偷襲成功。
他被手持長刀的紅衣大主教狠狠地劈了一刀。
那一刀劈在他的後背,所以維爾吉利奧沒辦法查看後面的傷口,而他也沒有時間。因爲兩個紅衣大主教在一旁虎視眈眈,根本不給他任何放松的機會。
不過,他能夠感受的到,自己的後背已經皮開肉綻,血水如泉一般的噴射出來,那傷口不用看,以他的經驗來看,肯定是深可見骨的。
如果不是在最後時刻,維爾吉利奧憑借狼一樣的嗅覺,以及身法絕妙躲避迅速的話,恐怕已經被那個手持長刀的紅衣大教主給劈成兩半了。
這些紅衣大主教,他們竟然和自己一樣,也是有着外界世俗世界難以理解的力量。
雖然和自己的星座之力和蘇林的真氣内勁有點區别,但是一樣的強大,一樣的具有巨大的殺傷力。
維爾吉利奧此時的體力已經快要消耗殆盡,星座之力也是變得虛弱起來。
他的雙腿虛浮,腦袋也是因爲失血過多,變得暈乎乎的,他感覺自己随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
現在的維爾吉利奧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就是因爲靠着一股精神氣在支撐着,一旦這股精神氣謝了,那麽他整個人也就廢了。
在這兩天裏他流了太多的血,因爲受傷嚴重的緣故,他每動一次都需要使用比之前數倍甚至十幾倍的力氣。
他以堅強的毅力來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他有着自己的驕傲,哪怕是死,也要站着死。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臂和雙腿不要抖動,因爲那對他來說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
是的,維爾吉利奧是一個驕傲的男人。因爲他要保護司徒軒,要讓整個意大利都匍匐在她的腳下,她是他的女王。
“這些乘人之危的家夥!”
維爾吉利奧的表情冷峻,心裏卻對這些人不屑一顧。
要是他自己沒有受傷的話,要是他的星座之力處于巅峰之時的話,他當以快刀斬亂麻的姿态把這些混蛋清除幹淨。
同時,維爾吉利奧也清楚,自己的身體怕是不足以支撐下一次的交鋒了,因爲兩個紅衣大主教還沒有死,他們還在一旁伺機而動,随時準備對着他發出緻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