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走吧,我可以應付得來。”房間裏隻有周天語和宇奉極的時候,周天語淡淡地說。
“你有沒有感覺哪裏疼?”宇奉極轉移了話題。
“骨盆裂了,所以有撕裂了的疼。”
“那你爲什麽不說出來,不表現出來呢?淡定的表情,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想着一些天南海北的事?”
“疼是必然的,我沒有必要強調。”
“這就是你自己,遇到那麽多不公平的事情,換作别人肯定訴苦了、發脾氣或是做一些反擊,而你呢,一心裏想自己該做的事情,苦都無聲的咽到肚子裏了。内心的小魔鬼也被你囚禁得夠牢的,爲什麽不爲自己争取一回。”
“可她是我的親姐姐,我實在淡定不了。”
宇奉極一時無法回答,周天語繼續講下去,“是誰都行,爲什麽一定是她?”
“那除了這一點呢?”
“就是這一點還不夠嗎?”
“我可以帶你離開中國,不受世俗眼光。”
“别來要求我放棄任何東西,如果那樣,我甯可不要你。”
宇奉極不知道什麽時候,削好了一隻蘋果,切成小塊,然後用牙簽插起一個遞到周天語的面前。
“我說過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這句話同樣适用。你雖然救了我的命,爲我做了那麽大的犧牲,我用我的命償給你也是應該的,可是我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姐姐再一次受到傷害,那樣我和儈子手又有什麽區别?”周天語把頭扭過去,絲毫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宇奉極用雙手捧住她的臉。
“我真的做不到。”周天語話才說了一半,淚水又不争氣地流下來。
“我根本不配得到你的愛,更何況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興許一輩子都生不了孩子,還脆弱得可憐。”
“我需要你,我們兩個在一起,活得才更有意義了吧。”
宇奉極頓了頓,繼續把話說下去,“也許你猜測我也什麽不同,一直把我推在你的世界外,其實你我有何不同?我還沒出生的時候,爸爸就去了美國創業,一去就是二十多年,我和媽媽相守在一起,過着孤獨又窮苦的日子。那時候沒錢,媽媽爲了湊幾毛錢買饅頭,生了病還要去給人家做飯、到飯店去刷盤子。後來爸爸的事業好一點,在美國又找了别的女人。”
話到這裏的時候,周天語看到宇奉極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努力控制自己的崩潰。
“那個女人就是宇聖依的媽媽?”
“直到他前年去世了,我和媽媽才被接到美國。”
周天語呆住了,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和媽媽在國内過窮苦的日子,那麽愛你的宇聖依和你是同父異母的妹妹?”
宇奉極點點頭。
周天語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握住他顫抖的手。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安靜得讓人難受。
“所以你說我們不一樣,我們又多少不一樣?孤單的靈魂,強撐着堅強,要保護好身邊的人?”
是嗎?是嗎?周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