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語再次來到公司,心裏還是緊張了一番,因爲她即将要面對的人是項明。鄭齊不知道爲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告知周天語可以合作,所有業務的接洽人正是她害怕面對的那個人。
項明的辦公室裏來了陳倫,他站在辦公室中間,來回地踱着步,項明則站在那裏滿臉賠笑。
“你這人心眼也太多了,明知道我們這麽做錯了,也不提前告訴一聲。”
陳倫話畢,還笑着冷歎一聲,好像拿項明沒轍的樣子。項明也不惱火,隻是那麽風清雲淡的樣子,“我發了設計,制作部門來執行,我沒有什麽不對。”
“你那麽圓滿,誰能說出你的錯呢?我自認倒黴了。”
陳倫轉身不再進行話題,推門看見了迎面而來的周天語,也吃驚了一下,“喲,周天語嗎?”
“是啊,好久不見。”
“你來找項明啊?”
“是的,有業務需要合作。”
“呵呵,那你可真是找對人了,項明是越來越像你希望的那種人了。”陳倫眼神露着詭異走過去了,周天語看着仍站在室裏的項明,他的臉上尴尬的一笑,不知道又掩藏了怎麽樣的情緒。
周天語開門見山講了業務上的一些要求,項明也點頭應着,然後兩人一同去了制作部的操作室,安排了一合作的事項。不知不覺過去了大半天,從操作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而且已經開下雨。
五月的雨還是有些發涼,周天語一出門,被冷風當頭吹,凍得渾身發抖。項明站在她的邊上,也低下頭看她,微微地一笑。
“你這麽快當總經理了,感覺你不一樣了。”
“我沒有不一樣,跟原來一樣,”周天語看着項明,臉露媚笑,“我沒有變。”
“我也沒變,想你的心還是一樣。”
周天語聽了,臉上浮上一層紅霞,躲閃着他的熾熱目光,把臉朝向空曠的街道。
冷雨嘩嘩地下着,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兩人都沒有帶傘,隻得在原地站着。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吃點飯?”
項明急忙地躲閃,“還是不要了吧,沒什麽事,吃什麽飯呢?”
“哦,家裏有人等你吧?”周天語壞笑,也不忘調侃一下。
“别拿我開玩笑了,”項明嘴上這麽說着,眼光卻流露深情,多向周天語放了電,此時的周天語在冷風裏瑟瑟發抖的樣子格外地惹人憐愛,使他不自覺地生出幾分渴望,抱着他的渴望,親吻他的渴望。
他伸出手在她身後,但是幾秒鍾又把手抽了回來,還擔心地看看四周有沒有人看到。
天色昏暗,街角無人,天空中淅瀝地下着雨,兩人偶爾四目雙對,空氣中奇妙了多了些異性的荷爾蒙氣息。
“我下月初要到韓國,項目上有什麽事情,你就多費心了。”
韓國?那豈不是和他的訓練班是同期?項明的頭腦開始興奮,抹了抹嘴唇,然後滑了一下喉結,感覺有很潤滑的東西已經源源不斷地生出來了。
他的笑容也綻開了,那麽溫潤又那種如清風般恬淡地朝向周天語,周天語立時招架不住,在原地晃了一晃。
哇,竟然有如此強大的電流。若不是還很清醒地意識到眼前的男人不屬于自己,周天語準會撲上去,瘋狂地吻下去呢。
一陣電話聲打破了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氣氛。項明一看是王晴,立馬又換上了嚴肅表情。
“嗯,我正在回家,在路上。”
項明挂了電話,再看周天語,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冰冷,“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你知道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那天真是抱歉,讓她生氣了吧?”
“你說呢?”話到這裏,項明心頭升起一團無名怒火,若不是她的電話,他怎麽會受了王晴那麽多的數落。
“還有,周天語,收起你的追求和誘惑,不要試圖打動我,不要破壞我的婚姻,告訴你,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項明的言語表達之清楚,是前所未所有的,周天語震驚之餘,也不免悲憤了一下。她看着項明,眼睛都含在眼裏。
是啊,從頭開始,項明各種隐晦地拒絕她的話,不都是因爲他有一個深愛的人嗎?
“剛才陳倫說的話我非常介意,希望你趕快忘記,我成爲哪種人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再聽到他這樣說,我一定會饒不了你。”
這句話有明顯的邏輯問題,但是周天語卻聽懂了,他不想讓任何人認爲他們之間是什麽關聯的。如果别人認爲有,也是周天語不知死活地勾引了他。
項明脫下外套,蓋住自己的頭,二句不說地沖進雨裏,周天語在雨簾後望着,心生疼痛。她把包舉過頭頂,擋住落下來的雨,他走了幾步,然後回頭看他,眼光是那麽複雜。
雨冷冷地下着,越發地冰涼。周天語跟随着他的腳步,也緩慢地向前走了幾步,目光緊落在他身上。
項明再次回頭,那眼神裏有深深地不舍、熾烈、疼惜,還有無奈。
就是這樣複雜的眼光,讓周天語的情緒更加無法自控。相比之下,也有更複雜的心緒。雨沿着街道流淌着,水漫過了她的高跟鞋子,她放下一直舉在頭頂的包,雨水瞬間順着她的頭向下沖。
夜半,項明從夢中驚醒,眼前全是周天語的樣子,如同剛才在夢裏一樣。她站在雨裏,一句委屈的埋怨都沒有,隻是那樣不作聲地看着他。
項明深歎一口氣,再翻身,整一夜都無眠,他也不得不承認,其實周天語早就在他心裏,成爲了即使多麽努力也揮之不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