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公司的事務越發多起來,文案已堆積如山,新的調度單又上了一疊。AD公司的運動鞋廣告片、藍海公司的宣傳畫、星美的年度緻美合輯,還有年終評審、員工考核、新年企劃、公司年會——讓人越發的忙碌起來。
周天語一天小跑着,喝水、上廁所都要抽時間辦了。忙完了一項,又有一大堆的事湧上來,照項明的話說,一天準有一百件事在等着。剛接收幾大摞的宣傳冊,蘇梅又來了幾套的财務調查表。
跟你說,公司最忙的人都在這了,一望可及。
中午時間宇奉極打來電話,說要一起喝茶……周天語一口回絕了。
真會打借口?還以爲誰都像你那麽閑?
一會兒,宇奉極就出現在了辦公大廳,員工們都紛紛起身打招呼地時候,他卻偷偷地把眼睛瞄上了遠處的周天語。
滿意的笑容控制不住地浮上嘴角,眼睛都要放出光來了。
走到周天語辦公間的時候,項明和周天語也同時起身,畢恭畢敬地向他招呼,“宇總好。”
然後像一對門童似的站在門的兩側,恭送宇奉極走遠。
宇總剛才笑了耶。
真的,真的。
原來宇總也會笑?
辦公室的同事開始小聲嘀咕,左右交耳。
周天語面對辦公室地闆上堆積如山的宣傳畫冊,沒辦法對這個話題更感興趣,開始麻利地整理起來。
“我來整理吧?”
“項明,知道你比我忙,你還是做得正事吧,這些小事情就交給我吧。整理好了,打上包裝,再附上明細送到宣傳部,也算是完成一件任務——你忙吧,忙吧!”周天語低着頭,忙裏手裏的東西。
“語姐,我幫你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張潛進了辦公室。
“語姐,你明明比我大啊,我跟你大叔肯定沒有人反對。”
“我是來向你報道的,看你們工作太忙了,所以公司的主意把我調我過任你調遣,你是我的領導又是我的前輩,我管你叫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張潛說話間,伸出一張粗糙的大手。那雙手和他粗糙的五官完全搭配得當,皮膚上有一層黑色的汗毛。
“真的,那太好了。”周天語掩飾不住的興奮。
“嘿嘿嘿。”張潛伸出那張粗糙又布滿黑色汗毛的手在周天語眼前晃着。
“幹活,幹活,一會兒忙完了,給你收拾辦公桌。”周天語的語調裏有些興奮。
“你别聽他瞎說,你來了我怎麽不知道?”
“哼,那我得提前跟項總您報備一下呗?”張潛瞅着項明,不甚滿意地皮笑肉不笑。
“别逗,真的假的?”顯然,從項明緊張的情緒來看,他是極其在意這件事的。
“當然是真的。”張潛說着,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張調令,啪地一下拍在了項明的桌子上。
項明點點頭,又看看周天語忙碌的身影。
“傻眼了吧?沒有什麽事情是一成不變的,你得學會接受現實。”張潛的話并沒有給項明留什麽面子。
兩人言語着,周天語卻出了意外。新印刷出來的宣傳紙像刀片一樣的割破了她的手指,血嘩地就流下來。
周天語也反應不及,露白的傷口,紅色的血往外冒,一滴滴地淌在了地上。隻一會兒,地上就通紅一片。周天語急忙地抽出紙巾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怎麽搞的?”張潛緊張地瞅着她的手。
“沒事,就是紙張刮出的小口。”
“你的手怎麽那麽脆弱?”項明在一旁也湊過來。
“我給你買創可貼。”張潛說着就往門外走。
項明卻眼疾腳快地搶在了他的前頭,“我去吧!”
隻幾分鍾功夫,項明就從樓下跑過來。他站在周天語的面前,拿着創可貼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是緊張還是什麽嗎?周天語擡頭看他的眼神,他也正如火如荼地看來,除了男女授受不親地顧忌?心疼?周天語的心又爲之一顫,好像愛着她的項明又回來了。
張潛發現這尴尬場面,一下用身體把項明撞開,搶過創可貼,“這麽不幹脆呢?像個女人一樣的。”
張潛去宣傳部送宣傳冊,項明湊過來。
“周天語,你的手是紙做的嗎?小孩兒都沒有你那麽弱。”項明說着,把周天語推到一邊的座位上去。
“還是我來整理……”
“算是你在關心我嗎?用不着。”
“這兩天怎麽沒來上班?”
鼓足很大的勇氣,就是爲了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周天語不領情,“公司每一個人都知道原因,爲什麽你還要問?”
“你身體的抵抗力太差了。”
周天語聽得出項明是在故意逗惹她,“你還說?不都是你氣的。”
項明呵呵一笑,“我氣你,你就真生氣?”
“那你要我高興?這麽快就忘記了自己說過什麽?”周天語從座位上回過頭,看他。
他的眼神忽然放出萬伏電力,溫柔地向她眨啊眨,“誰知道你這麽在意?我也就是那麽随口說說。”
周天語立馬躲過萬伏電的攻擊,轉回頭去,根本就沒聽到他講的是什麽。
“别生氣了,噢!”含羞帶雨的項明用手踝碰了碰她的肩膀。
這是在向我撒嬌嗎?周天語拍着自己的頭,大叫崩潰。
項明,你這樣違背自己的一貫原則,抽了瘋似的胡鬧,到底是想要怎樣?
張潛及時趕回來,圍在周天語身邊不停地問這問那,邊上使性子撒嬌的項明一臉的尴尬。
想必剛才的一霎那,他是不是害羞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天語幫張潛擺椅子、擦桌子、整理文件,張潛則在一旁給她倒水,給她敲背,俨然成了一個熱情的小跟班。
項明看過來又看過來,眼光收了又放,放了又收,想要說什麽卻始終都說不出來。
一個辦公室,三個人,打破了原來的局面,這可真是讓人心情大好。再也不用爲面前項明不遠不近、不冷不熱的态度傷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