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爲什麽不把人帶回來呢?”媽媽指着床上的天語,埋怨的口氣。
“沒怎麽樣?”周天語想用一些話解釋,卻發現有口難辯,照表面上看到的,媽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你看,這東西得多貴啊?一般關系的朋友,誰會送呀?”媽媽拿着手提袋裏的西洋參仔細端詳着。
“是老闆吧?”姐姐在一邊靠着門搭着腔,面露詭異的笑。
“什麽呀?”周天語無力招架,用被子捂着頭,鑽到被窩裏去了,“明天我去把東西退了。”
“有個好的就嫁了呗,一天瞎忙活啥,還讓我給你操多少心?挑挑挑,你瞧你自己這條件,還有什麽好挑的?”媽媽指着她,氣得都快上去揍她了。
“出手這麽大方,人都不錯,趕快找個時間領家裏啊!”
這下可真是中了那宇奉極的下懷,怕就怕他是個有能力、智商高的壞蛋,每一步都把她設計在他的計劃裏。
真以爲她這麽好欺負嗎?要費勁心機達到目的,我是死都不從的。周天語心裏暗自堵氣。
媽媽走出房間以後,周冬曼坐在床邊,揭開她的被子,“你要躲避到什麽時候啊?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
“他又強勢、又霸道、又自大,還花心,誰會喜歡她啊?當我傻嗎”周天語說完這話的時候,也有些心虛了。雖然以前一提到他,總會這麽在心裏罵上幾句,可是今天她的心裏倒理虧了一些。隐隐地,她開始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又強勢、又霸道、又自大還花心的宇奉極了。
“那你的那個男神呢?”
“哎,我們永遠沒可能。”回想項明那陰冷的、絕決地警告,周天語眼睛滾熱,聲音瞬間哽咽。
“大道理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結婚之前有很多考慮時間,可别等嫁了以後再後悔。”
“嗯,我知道。”周天語明白,姐姐不想多說話,是在用她自己的失敗提醒她。
“有時候愛一個人能夠選擇嗎?當我們發現已經深愛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選擇的能力。”
癡了,傻了,累了,餘下的隻有痛苦的奔跑。爲什麽那麽多的人在失愛裏不能得到解脫,是因爲固有的執念在心——失去了自我。
“多簡單的事,就是兩個人互相喜歡,然後彼此珍惜,爲什麽對我就這麽難?”
“感情就是沒有道理的。有些人、有些事要是能說忘就忘,這個世界上就不會那麽多倍受折磨的靈魂了。”周冬曼扯着她蓬亂的頭發,眼神空洞。
不靠近就不會被傷害,不原諒就不會痛苦,你交了的真心,在别人的手上一文不值,還會被無情地握在手心裏碾碎。
“值不值得?在折磨中荒廢了青春?”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吧,要來的終歸還是躲不掉,要還的也遲早要還。”
項明的問題在她的心裏填得滿滿的,落魄失魂,沒有片刻的解脫。
“那個男人除了自以爲的聰明,一定還有别的。他單純地想得到你的仰慕,希望你爲他傾心,驕傲于你的付出,卻根本不想深陷。她的聰明在于挑逗了你,又讓所有人認爲是你的一廂情願。”
這樣的話真讓周天語的心滴血,徹底地失語了,别人埋怨他的時候,竟然是本能的抵抗。項明怎麽是這樣的人?像周曼冬這樣被背叛的女人,才會恨恨地猜測世上所有的男人。她竟惡毒地懷疑自己的親姐姐。
“那有什麽好糾結的?你就是碰上“三不”男人了吧?不主動、不負責、不拒絕。他就是渣男,你口裏說的溫柔善良不過就是道貌岸然罷了。”
“他是喜歡我的。”
“那怎麽樣?”
“說不清楚”周天語憋悶得慌,轉過頭閉上眼睛,“不可能,項明怎麽會是這樣的男人,我眼光有那麽差嗎?”
“惡俗的靈魂啊?你不懂。”
哎呀,周天語再次用被子捂住臉。
“像傻子一樣。”周天語自嘲。
“還有,你是屬于那種一見定生死的人,你的那個老闆哪有你說的那麽差?一開始認定人家怎麽樣就怎麽樣?你這就是偏見。你看你那現在的那個熊樣子,他都沒嫌棄你,難道還不是真愛?”
周冬曼她用手扯下她的被子,拿着一塊鏡子,照在她的頭上。周天語睜眼一看,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滿面通紅,眼睛浮腫,頭發亂糟糟的。亂糟糟的頭發張牙舞爪地打着仗,還有一部分橫七豎八地遮着她的臉,就像一個女鬼。
啊,傷人啊?這個德行,他怎麽還吻得下去啊?
白色長衣的仙子來了,他腰間一塊碧玉,頭上長巾徐徐——身後飄紅,如煙如霧。他手中搖着扇,在高空中輕輕飄下,面帶着微笑,眼神溫暖如玉,哇,美若天仙的男子正在向他眨着眼,眨啊眨啊。
周天語的内心開始開出片片蓮花,她幸福地渾身顫抖。她回以微笑,眼睛中充滿渴望。他如此俊美、如些清秀、如此溫暖,定是修了千世的神仙,或許有幾生幾世修來的緣份吧,他找到了她。
他的眼神越發開始變得熱烈了,他的手伸向她,他的唇微顫着,欲言又止。
項明,項明,你其實内心裏非常愛我,比我愛你還要深對吧?
周天語輕語着,伸出雙手去撫他的臉。他一言不發,瞬間臉色冰冷,将他一掌打出去。仰望着的他漸漸遠去了,周天語在空中慢慢墜落。
“去死吧,離開我的世界。”項明冷酷地看着墜地掙紮的周天語——冰冷的聲音在耳邊一遍遍地回旋。
周天語無力地伸出手,流下兩行清淚。
周天語在夢中驚醒,眼淚已經打濕了頭發,窗外月殘,夜涼如水,何時能逃過有他的噩夢?
不愛我,不要再給我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