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剛到辦公室,餘欣就在辦公大廳裏嚴厲地叫她的名字,“周天語,過來。”
又有什麽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從那語氣裏,周天語預感到了不祥。
“周天語,金酸莓的案子你是怎麽做的?出了大問題了你知道嗎?”一進屋,餘欣就将文件摔在桌上,指着他劈頭蓋臉的責問。
“那個方案不是我做的,我隻是做了後期的數據整理和分析。”
“看來你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想要拖诿,但是這次你就沒有那麽幸運了。T公司說公司偷了他們的設計方案,已經将我們起訴到法庭了,現在公司公關部正在出面調節,面臨的有可能是賠款、道歉,還有S公司多年的聲譽受損。這在業界的影響有多壞,你自己知道?”
當然知道,抄襲是業界最大的忌諱,犯過這種錯誤的人都會被封殺,後就再難有出頭之日。抄襲者,将被視爲業界敵人,人人避而不及。還有,公司的損失不僅在于經濟賠償,信譽也會一落千丈。可是究竟誰是這個問題的始作俑者呢?周天語在快速地搜索有關金酸莓方案的記憶。真相不禁令她毛骨悚然。
“這個方案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們可以查當初的案底啊?”
這個話題讓餘欣拍案而起,“我早就說過你是給公司抹黑的那個人,你卻不知悔改一錯再錯。現在竟然在錯誤面前抵賴,我怎麽還有容忍你的必要?鄭總也親見這個方案是你的,當時不是還誇你有效率嗎?你這麽快就忘了?”
對,這就是真相。鄭齊已經與她結下嫌隙,怎麽會爲她說話,還她清白呢?會指認這個案子其實是餘欣一手負責的嗎?
周天語低頭不語,其實早已是心知肚明。
接着,餘欣又是一大頓的數落,她的聲音之大,足以這層樓的每個辦公室都能聽到,現在好了,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這件事就是周天語因爲抄襲方案一手造成的。
周天語腳步沉重地走回辦公室,呆坐在那裏。他看着項明埋頭工作,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這樣的安靜刺痛着她的心。其實他最不忍最不舍的就是他,最想得到的也是他的安慰和鼓勵。
淩力第一時間跑過來,拉着她的雙手,“語姐姐,你可真是受委屈了,我知道那樣的事情肯定不是你做的,你快去找鄭總說明吧!”
“呵,餘欣隻是爲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而我去找鄭齊,無疑是撞在槍口上了。”
“那你也不能咽得下這口氣。天,怎麽可以,要是我受這麽大的委屈早會瘋了。我興許還會把這個辦公室掀翻呢,告訴她們老娘不是好惹的。”
周天語看着她,笑笑。
“我去想想辦法。”周天語不由分說,走出辦公室。
透過玻璃牆,周天語看到了一直站在外面的蘇梅。她走出去,給她一個笑臉。
“沒事的。”
“她可真是個妖怪。”
“我也以爲隻能在電視劇裏才能看到,認識她也算幸運,長了我不少見識,以後再遇到什麽樣的人都不害怕了。”
“你真的要走?”
“我想是的,走是一定的,就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别的麻煩?”
“不管怎麽樣,我支持你,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看着蘇梅那真誠的眼神和溫和的笑,周天語心裏暖意融融。
再次回到辦公室,周天語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一些廢舊的紙張,周天語手撕後,統統扔進垃圾筒。撕着撕着,她就不自覺的笑,忽然想起學校裏的那個儒雅帥氣的簡。
那一次她約閨蜜白雪和簡一起野炊,結果意外地被簡拒絕了。她也很是傷心,自己在教室裏撕了很多的碎紙。現在想想多可笑啊,那時手裏沒有錢,根本也搞不起大的排場,總覺得有兩個人的地方都會很浪漫。可是現實并不是如此,那男人總會考慮到你的身後的一些東西,想的永遠都要複雜得多。周天語自嘲,自己竟然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傻瓜。
撕紙的聲音,絕對能讓人上瘾。使人減緩壓力,但也同樣能制造恐慌,項明開始不安,時不時地向這邊望過來。
難道周天語瘋了?
“項明,我要走了。”周天語低聲地說,平靜的話語裏隐藏着不能言語的。
“願你越來越好,我們永遠是朋友。”項明的話語低沉,好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出口的。
朋友?是朋友嗎?周天語從來沒有把項明當成朋友,也沒有和他做什麽朋友該做的事情,說朋友該說的話,而且在項明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女性朋友這一說法。這句話還不如不說,說了反而讓人失望、傷心透頂。
永遠是好朋友?永遠?這話聽着多麽刺耳?卻從曾想要瘋狂得到她的男人嘴裏說出來,多麽虛僞,又多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