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借用你身上的一件東西而已。”高坂麗奈非常認真的回答道。
“什麽東西?借我的腦袋一用嗎?”聽到高坂麗奈這樣說,固寒忽然想起了很多小說中慣用的這個套路,每每有殺手拔地而起的時候,都喜歡說上一句,借你的腦袋一用。
“不,我不要你的腦袋,也不要你的命。”高坂麗奈搖搖頭,否定了固寒的猜測。
“這就有點意思了,你既然不要我的命,那難道你想要我的人不成?”不等高坂麗奈回答,固寒就苦笑着自己回答自己“你也不像是想要我的人,不然你就舍不得砍掉我的四個指頭。”
“真是可憐呀,剛剛筋脈骨頭盡碎的治療好從棺材裏面爬出來,想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又斷了四根手指頭”固寒從次元口袋裏面掏出了一瓶止血粉末,灑在自己的手指傷口上,一會的功夫,傷口便愈合了。
“高闆同學,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知道生命的珍貴,你說吧,你想要什麽,隻要我有的,你都拿走,我絕不反抗。”固寒凄慘一笑,此時他體内的經脈不通,又廢了一隻手,清貧也不在自己的身邊,此時的固寒可謂是最弱小的狀态,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
“我要你的劍痕。”猶豫了一下,高坂麗奈還是決定告訴固寒自己的目的“我要斬斷你的劍痕,拿走這把清貧劍。”
“你的目标是清貧劍!”固寒瞳孔一縮,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一股悲憤之怒從固寒的身體中噴湧而出“我固寒身上的所有東西,你拿走都無妨,唯獨清貧,你要是想要拿走,就連我的性命一同拿走。”
“我說了,我不要你的性命。”高坂麗奈緩緩的搖搖頭,眼睛盯着固寒的眼睛,裏面居然還透出了一些真誠“固寒,你是個好人,我不想要你的性命。而且,那個人,也沒有叮囑我取你的性命。”
“你是被人派來的嗎?”固寒長歎一聲,他能夠感受到高坂麗奈身上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的強大,哪怕是實力巅峰的固寒,也不可能對付的了,更别說現在自己十成的力量去掉了九成九,面對高坂麗奈的無力感就像面對美杜莎的無力感一樣。
“如果你不急着殺我,和我聊聊天,怎麽樣?”固寒似乎安靜了下來,這樣向高坂麗奈懇求着。
“好,我們就聊一會,雖然我們沒有什麽可以聊的。”高坂麗奈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是想拖延時間,聯絡流年凜來救你,那麽請你放棄這個想法,我已經封鎖了這附近的所有通訊,你的個人終端是聯系不到任何人的。”
“……”固寒尴尬的笑了笑“想不到這也被你發現了,也罷,我們就真心的聊一會。”
“嗯”高坂麗奈又點點頭,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首先,我想确認一點,你應該不是持劍者,或者說,你連人類也不是,你是一個元冦對不對?”固寒一張口,就是一個大新聞。
聽到固寒的話,高坂麗奈那略微有些驚訝的表情出賣了她,“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元冦。”
“呵呵,其實當清貧握在你手裏,無法歸劍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當劍娘本尊與元冦直接接觸的時候,是無法歸劍的……我居然忘了這個設定。”固寒苦笑着,也算是解釋他是怎麽猜出高坂麗奈是一個元冦的。
“你很聰明,比我見過的很多人都聰明。”高坂麗奈說話一如既往的真誠。
“那我再多問幾句,你是怎麽進入基地市的?難道你還有本事癱瘓整個豫章市的元冦識别系統嗎?”這是固寒最奇怪的一個問題,高坂麗奈在開學第一天固寒就是見過的,見過那個哭訴自己想要和黃前久美子和好的女孩。
豫章市有最嚴格的元冦檢測系統,除非是洪級或者荒級元冦遮掩自己的氣息,其他等級的元冦根本不可能瞞得過遍布豫章市的元冦檢測系統,更别說是培養持劍者的重地,豫章學院了。所以固寒對高坂麗奈根本不曾有過懷疑,根本就不曾懷疑過她是元冦。
“我是元冦,元冦是不可能進入豫章市的。”高坂麗奈搖搖頭“我是在你們出城之後上車的。”
“我想起來了,那頭一劫野豬精,原來那是你安排的!”固寒想起了那個突然讓他們停車的戰鬥,以及那個引起了所有人混亂的野豬精。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持劍者高坂麗奈就被調包了,換成了現在這個元冦高坂麗奈。
“好深的套路……爲了我的清貧,你們居然繁瑣到了這一步。”固寒這才發現,從自己出城開始就被一隻無形的手給算計了。别的不說,單單那四個圍攻一劫野豬精的持劍者,恐怕也和高坂麗奈是一夥的……不,固寒已經不确定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是不是叫高坂麗奈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叫做高坂麗奈?”固寒苦笑着問道。
“我不是。”高坂麗奈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這樣回答道,固寒聽的出來,這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答案,同時,也是一個隐藏了很多秘密的答案。
“那麽,真的高坂麗奈怎麽樣了?你又是誰?”固寒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真的高坂麗奈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這次任務結束,她就會回到正常的生活中。而我叫什麽名字根本不重要,你還是叫我高坂麗奈吧……我暫時已經習慣這個名字了。”
“好的,高坂麗奈,我的最後一個問題。”固寒站了起來,從自己的次元口袋中抽出了一把長劍……不要誤會,固寒還沒有同步自己的寶劍級劍娘,這隻是一把普通的鐵劍,是固寒小時候用來練劍的道具,固寒萬萬想不到,這會成爲自己最後的一件武器。
“高坂麗奈小姐,你背後的那個人,是不是來自于我們人類自己?”固寒劍指高坂麗奈,高聲逼問道。
“……”高坂麗奈不說話了,但俗話說得好,沉默就是默認,看來高坂麗奈背後的勢力,真的是來自于人類内部。
這并不是太難猜測,高坂麗奈背後勢力要的是清貧,他們之所以對清貧感興趣,恐怕是因爲清貧她身上那股神奇的力量和特殊的能力,不然沒有一個大勢力會這樣針對一把古劍級劍娘。
清貧的神奇力量應該很早就洩露了出去,最少在固寒出城之前就已經洩露了。如果是高坂麗奈的背後是元冦,那麽問題來了,元冦從哪裏得知清貧神奇力量的?固寒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帶着清貧離開過基地市。
隻有人類自己,才會通過一些細小的蛛絲馬迹,發現清貧的神奇。也隻有人類,才會想要搶奪清貧……如果真的是元冦,直接毀滅掉就好了,用不着費盡心思的奪走她。
“我們的聊天就此結束吧,我要斬斷你的劍痕了。”高坂麗奈歎息一聲,固寒心中一驚,立刻拔腿就跑,企圖逃離這片叢林……但這根本就是無用功,高坂麗奈的身體中湧出一股巨大的風壓。
這個風壓瞬間就将固寒給壓制在了地上……沒有了劍氣,沒有了劍娘,固寒也就比一個普通人要強上一些而已。他根本無力抵抗這樣的風壓,就這麽死死的被壓在地上,連僅存的幾個手指都無法動彈一下。
高坂麗奈緩步走到固寒的面前,然後蹲在固寒的身邊,從次元口袋中慢慢的掏出了一把碧綠色的匕首,看到這把匕首,固寒的眼中出現了極大的恐懼……以及好奇和不解。
“斬青絲,你居然用斬青絲!”切斷固寒和清貧的方法大緻分爲兩種,第一種就是殺了固寒,持劍者一死,劍娘就自然失去了約束,回歸沉睡狀态。
第二種就是強行破壞掉持劍者和劍娘的劍痕。主要的辦法就是由名劍級以上的持劍者操刀,控制劍氣進入固寒的紫府,毀掉特定的劍痕。這樣做的缺點很早就提到過,這會讓持劍者永遠少了一個劍娘的名額,這是不可修複的破壞。
唯獨使用斬青絲,能夠完美的斬斷劍痕,讓持劍者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劍娘。這相當于隻是讓固寒換一個劍娘而已,比永遠的損失一個劍娘名額要強的多。
一把斬青絲,價值已經無法用RMB來估量了,固寒想不明白了,究竟是怎樣的勢力,會腦殘到用斬青絲來斬斷自己的劍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勢力對待固寒簡直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兒子一樣…………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兒子,哪怕是鴻儒世家,也舍不得給自己的嫡系子孫使用斬青絲這樣的極品寶物呀。
…………等等,這根本不是重點,固寒在胡思亂想什麽?哪怕斬青絲再珍貴,能有自己的寶貝疙瘩清貧珍貴嗎?
固寒看到不斷逼近自己的斬青絲,眼眸中的恐懼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不要……不要……求求你……麗奈……不要呀,我不能沒有清貧……求求你……我不能沒有清貧呀。”這大約是固寒人生中第一次祈求别人。
“你拿我的命走吧……拿走我的命吧……把我的命和清貧一起拿走吧……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
固寒徹底的絕望了,他怎麽會想得到,今天一天的時間,他居然兩次面對這種根本無力改變的絕境?
“抱歉!”高坂麗奈看着不斷哀求的固寒,又是一聲歎息,然後風壓化成兩根風刺,從固寒的穴位中紮了進去,固寒的眼睛一瞪,昏了過去。
“現在可以安心斬斷你的劍痕了……對不起了,固寒同學。”說完這句話,斬青絲就直接被高坂麗奈送進了固寒的紫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