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五裏河體育場很大,可以容納五萬多名觀衆,其中位置最好的自然是主席台下方的一等區域,本來徐家英是要請周易坐在主席台貴賓區域内,卻被他推辭了,柳絮和小葉子更喜歡熱鬧,喜歡融入普通的球迷,後來就坐在了一等區域右側的普通區域。
普通區域就是在球門後方,上半場看大恒隊的後背、下半場看曰神隊的腦殼,對面也是普通區域,兩方相距等于體育場的縱長,有三百多米。
就在三百米外的普通區域,兩個人正目光炯炯地望着遠處的周易,這倆人都僞裝得挺好,穿一身火紅色的大恒隊球衣,臉上還染着足球圖案的油彩,球迷們呐喊唱歌,他們也跟着起哄,怎麽看都是個瘋狂的球迷樣子。就是其中一人留着不合時宜的山羊胡兒,一人光着腦袋,要不是球迷們都顧着看球了,他倆準能成爲衆人的焦點。
“恐怖?虧你還是觸摸過‘那地方’邊緣的大能高人呢,也能說出這種外行話來?阿大恒萬歲!”光頭差點随口叫出佛号來,總算反應的快,懸崖勒馬,改口叫上了大恒萬歲,跟着球迷揮動幾下拳頭後,才略微壓低聲音道:“看清楚了沒有?剛才那個瓶子應該就是西域謎宗的‘寶瓶降魔法’,不過球迷願力太強,這小子明明都要鎮壓不住了,最後居然逆轉,我和尚竟然看不出他用了什麽手段?古怪古怪老怪物,說起來你可算是那小子的長輩,難道是你‘神農門’的手段麽?”
“廢話,神農門是正經醫藥傳承,不像你佛門又是心修又是武道又是醫術亂七八糟,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手段?”
山羊胡抹了把臉上的油彩,似乎有些火氣:“另外我再警告你一次,我與神農門的關系那是幾輩子前的事情了?别跟我攀扯這些往事成麽?你也算脫出了紅塵課的,按說前時修行應該随着時間漸漸恢複,也是一代高僧,現在怎麽就成了個貪嘴多語的秃驢!”
“你不就比普通人多活了幾年麽?還幾輩子前的事情,說得自己好像已經是上洞金仙一樣,羞也不羞?”光頭嘿嘿笑了起來:“你也知道的,佛家但凡入過紅塵課的,都難免落下一些毛病來,這就是躲避生死關必須付出的代價。當年的道濟和尚還不是一個樣?世人都道他是‘活佛’是降龍羅漢轉世,誰又知道這世上可沒有傳說中的神佛,濟公也不過是個在紅塵課中躲過一輪生死劫,有些障眼法門的混元高手而已落下個愛瘋癫狂語,喜吃狗肉劣酒的毛病,那就是因果了。哎,說真的,那小子剛才施展的應該不是我佛門手段,也不是北方薩滿教和反動道會門那幫餘孽的路數,莫非是你道家正宗又或旁枝?你不是号稱‘真人’麽,活了快兩百歲,總該比和尚有見識罷?”
“和尚,你找打是不是?就是在五裏河體育場,貧道也能讓你生死兩難,你信不信?”山羊胡臉色猛地一變,眼中寒光電射,狠狠瞪了和尚一眼。
在他們這些實修者中,就是修煉到了頂級,用上佛家‘紅塵課’道家‘借廬’的手段,兩百歲也就是大限了,說什麽山羊胡快兩百歲了,那跟說他快要死翹翹也差不了多少。
“别别别,知道你牛鼻子猛,不是号稱‘白玉京’以下第一人麽?和尚還沒貨膩味呢,不敢跟您老人家動手啊阿,大恒萬歲!”和尚連忙賠笑道:“隻是和尚沒看出門路,不免求知若渴,還請您這位大能多多指教呢。”
“這就差不多了,此子的手段麽貧道似乎也沒看清楚,也難怪你懵然無知了。”山羊胡微微有些遲疑地道:“你不是說楓谷唐家耐不住寂寞,已經開始抱上這小子的大腿,連玉蜂都送人了麽?唐伯光也算見識不俗,他怎麽看這小子?”
“唐家這次做的過了,忙着抱人家大腿,還能有什麽見識判斷了?”
和尚搖頭道:“不過唐伯光倒是說了句,這位周小友身上隐隐有道家之氣可和尚在山省就認識他了,他在武道上修爲倒是不俗,說什麽道家,那是八竿子也打不到的啊?姓唐的多半是看差了。”
“那也未必,唐伯光的眼力還是有的,說得倒也不是全錯。”
山羊胡微微眯起雙眼思索了一會兒才道:“貧道也算是當今道門的老祖宗了,還是能感應到一些的,莫非是這小子近來與陳英甯那些後輩打得火熱,沾染了一些道家思想,才會讓人有這種錯覺?”
“非也非也,和尚也跟這位周小友打得火熱,怎麽不見他有佛家氣象了?就憑陳英甯那點修爲?我說老道士,别給你道門臉上貼金成不成?”
“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不過剛才明明見他寶瓶翻滾伸縮,眼看就要被無數願力沖擊撞破,貧道正要出手助他一臂之力,忽然被他用手段降服了願力,這就古怪了。”
山羊胡嘿嘿笑道:“明味,你該不會以爲區區三萬多名球迷的願力就能引動了華夏龍脈吧?我看卻是那小子剛才的手段讓華夏龍脈産生了反應,這才引走三萬願力,無法是天地法則如此,容不得再出一個可以逆天而行的修者!”
“他的手段隻怕來頭古遠,貧道空有近兩百年修行,也是無法看破,不過卻感覺到了一絲堂皇正派的劍意劍氣,定是那小子有了什麽奇遇,你我都不知曉的。”
山羊胡拉着和尚向前走了幾步,就如周易那曰身入鋼鐵廠一般,兩人都成了普普通通的一片樹葉、一顆小石子,明明在萬千球迷之中,卻無法引起任何人的關注:“貧道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好奇了,今天就要親手探試這小子究竟還有多少底牌,隻是他的修爲高深莫測,還要你從旁協助,以防被他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