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強悍的伴娘陣容,周易提前安排的常香姑也是有車沒了轍,原本想咋呼幾嗓子幫叔叔師傅把難關混過去,卻完全說不上話,這裏有搞藝術的妹紙、有天真爛漫不怕熱鬧大的,更有楊彩這個不愛紅妝愛武裝的漂亮女漢子,一番撺掇下來,柳絮感覺不好好收拾一頓老公都是愧對了這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于是在小花同志的陣陣陰笑聲中,周易慘了,找鞋穿襪子捧玉足一樣不少,我的太陽唱過了還不算完,還得唱一段小二黑結婚。玉玲珑就是原初的魔鬼啊,一面靠在唐寶那瘦弱虛浮的小臂灣中,一面指指點點,非要周易把個豫劇唱成昆調,下裏巴人的唱詞配上了陽春白雪的曲調,别說你琴藝九級,就是十九級也得崴,周易這一曲唱下來,當年轟動新加皮音樂廳的形象頓時被破壞無遺,一轉身成了紮根民間的藝術家類,還得是咱東北那旮旯的......
有享不盡的豔福,就有受不完的大罪。對周易的‘不幸遭遇’,大家感覺再正常不過了,就連唐寶這樣的貴公子都感覺特平衡,朱小花和‘花朵’更是笑得全身發抖,公母倆叫喚的連聲兒都變了‘該!叫你當初整治俺們,哇哈哈哈......’
大二哥關威是個厚道人,想當初整治朱小花他也是參與了的,準确地說周易就是被他鼓動地。如今三弟受難,以他的爲人,自然是......狠狠地再推老三一把......要求也不高,就是讓周易翻出柳絮的絲光襪穿上,再套上高跟鞋,然後單手抱着新娘子下十八樓,中間不許歇氣兒。
出力周易不怕,别說一個柳絮,就是三千後宮他也能一個個從十八樓抱下來,who怕who啊?可這絲光襪高跟鞋......大二哥我記住你了,原來老實人一向最陰險。
而且就這朱小花還撒潑打滾沒完沒了呢,叫嚣着說普通的絲襪不成,得是黑絲,最好還是魚的,這東西哥們兒可不外行啊,國外都是妓女才穿......結果言多必失,花朵狠狠掐了他一把,是不是妓女穿的你怎麽知道?老實交代!完蛋了,老三沒被搞趴下自家後院先失火了,小花同志隻能拼命解釋,老婆,是維基百科啊......
‘整天上就查這些東西,你個賊心不死的大色鬼,回家跪搓闆!”
小花同志的不幸遭遇總算爲周易換來一線生機,在柳絮心疼無比的争取下、楊彩暧昧不清的偏幫下,黑絲是不用了,就用柳絮剛剛脫下的肉絲,另外還有楊彩哥們兒特别從天貓訂購的貞操帶,差不多就行了,我黨的政策是優待‘俘虜’嘛......
周易也豁出去了,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劉钊,讓他找人把賓館先清了場,客人的單哥們兒全包,就是在十分鍾内不許走出房間,工作人員全部不許來樓梯......至于這些接親送親的,甚至還有要拜訪的李超人等長輩親友,周易就無所謂了,反正都是自己人。還好李雙楷那貨因爲要在香江處理一單生意,也要在開席後才能趕過來,否則被他看到,又是好一通消遣。
萬事俱備之後,一幫女人嘻嘻哈哈笑鬧着,爲周易裝扮了起來,常香姑是最不開心的一個,她感覺自己辜負了叔叔師傅的期許,不覺撅起小嘴,狠狠瞪了叫嚣最兇的楊彩和‘花朵’一眼,小樣兒,等回頭開了席再說,老娘不灌趴下你們幾個,爲叔叔報這一箭之仇,我就是屬大閘蟹的!
這個小姑娘很忠誠,誰敢‘欺負’周易,她就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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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鬧嚷嚷了小一個鍾頭,總算是過了‘迎親’這關,上了婚車,周易這才算出了口氣,與柳絮相視而笑,行啊,這筆賬哥們兒記住了,楊彩、玉玲珑、李少芬,就不信你們不結婚,誰做你們的新郎官誰有難啊,這無關感情,就是‘江湖恩怨’。
開路!車隊殺回雲水方向,周易拿起手機,口氣很是陰森:“按照原計劃辦理,拜托各位了......”
“老公,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呢,什麽按照原計劃辦理?”
柳絮表現的很純很天真,心裏卻在暗暗揪心,老公是被自己這邊兒整慘了,莫非他要布下重重陷阱也整一整自己?不要啊,不是我的錯,好老公親親老公,我是你的軟妹子,那都是楊彩和‘花朵’她們使壞啊......
一想到周易絲襪貞操帶的尴尬形象,柳絮就感覺心跳加速,據說這次來喝喜酒的三教九流都有,抱大腿的官員富商倒是不怕會鬧親,最怕的就是周易那些哥們兒朋友,還有山裏的那些鄉親。
必要時就用武力解決?柳絮握緊了一對小拳頭,緊張的都快要暴走了......
“别亂想,女人可以對男人殘酷,男人卻還得護住自己的女人......”
周易當然知道柳絮在想什麽,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柳絮頓時愕然,擡起頭看着他,粉面有些發白:“不會是真的還有這種風俗吧?”
“怎麽沒有,到現在很多地方還有這個規矩呢。”
“那我......那我就把那些混蛋打出去。”柳絮揚了揚拳頭,什麽‘三天不分大小’,想揩姑***油兒,那就别怕挨揍!
“那可不行,你現在也算個高手了,那幫混小子誰是你的對手,一出手人就飛了。然後你這個悍婦之名就算是坐實了,你樂意?”
“那可不行,我是賢妻良母。”柳絮的志向很高遠,立即明白了武力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就對了,放心,我有安排的。”
周易嘿嘿冷笑,想吃我媳婦兒的豆腐,鬧洞房,要是有這麽簡單,哥們兒還用混麽?
說話間已經回到了雲水山,‘望氣别院’在望,空氣中彌漫的卻不是平日裏總能呼吸到的新鮮空氣,而是陣陣菜香,香的臭的酸的甜的辣的,頓時把人的食欲都勾了起來。
周易想要低調再低調,卻禁不住賓客的熱情,結果是高調再高調,從凝碧崖、望氣雲台到墜心道、飛螢林,甚至是百泉谷外的山道上,擺設開了足足近千張桌子。别院的家廚、老地方臨時抽調來的幾十位廚師,就連敬老院的洪師傅都帶着一幫徒子徒孫赤膊上陣,雲遮霧岚的百泉谷内外,此刻到處都是彌漫的人間煙火氣。
隔着車窗望去,隻見在兩側山崖上站了幾個身影,周易看得清楚,正是陳英甯這幫大老道小老道,都夠敬業的,此刻還在望風尋穴。據老道反饋回的消息,等他大婚之後就可以‘開穴’了,這在風水學中是了不起的大事,也就是他周易,換個人都要承受不住,所以這幫老道也很興奮,就像是瘋狂科學家找到了實驗對象。
這會顧不上搭理這些老道,下了車,繼續幸福的抱起新娘子,隻是不用穿絲襪貞操帶了,就是距離有點遠,還得坐進空中藤車玩空中飛人,柳絮要到妙宅十三限叫門改口,兩位姐姐和姐夫早就準備好了,知道弟弟去接親還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這把要撈回來才成。
這還真不是鬥氣兒,新郎接親挨整、新娘叫門被拘性子,都是一種磨合的過程,再好的一對兒,那也是各有各的脾氣。就說柳絮,對周易千般恩愛萬樣柔情,還有無限崇拜,可就算是她,日子過久了也難免會有些摩擦,不把彼此身上的毛刺都打磨幹淨了,那就很難保證白頭偕老,所以這結婚時受些‘委屈’那都是爲了将來生活的更幸福。
不過周茂盛老兩口還是心疼兒媳婦,柳絮在外沒站了十分鍾,就被二老下令接了進去,從此這就算是正式踏進了周家門兒,拍了全家服,換上半開叉的紅色旗袍,柳絮便挽起周易的手,到‘望氣雲台’上典禮了。
郭月光和餘文太那是主持高手了,在兩人的主持下,整個典禮過程是歡快而不低俗、熱鬧又不惡搞、手下一幫徒弟和那些來幫襯的各路明星更是吹拉彈唱一應俱全,鞭炮響起、音樂聲聲,彩雲岚繞,清風徐來......知道的這是周易在娶媳婦兒,不知道的還當是玉皇大帝嫁女兒,各路賓客看得滿意,婆家娘家一派和諧,典禮最後還是在郭月光的‘太平歌曲-伴郎飛’中落了幕,完美。
按規矩,唱過了太平歌詞,這就得有賞,不過郭月光沒要,他也趁錢,可不是天橋撂地的窮藝人。找機會拉着周易的手,再次誠懇地邀請他有機會去京都嘗嘗郭家菜。
周易點頭,京都将來是肯定會去的,老師同學都在嘛。上次生日會是唐寶付錢找堂會,對郭月光的邀請打個哈哈就得了,這次可是不同,人家出錢出力的,自己就欠了好大一個人情,得還。
“得,那我就恭候周爺了,您忙,我們就米西米西去了。”郭月光那是多有眼力價兒的人?今天這場婚宴可是擺設了近千桌,典禮這一結束,周易和柳絮随便填不幾口,那就得開始敬酒了,否則時間根本來不及。所以他也不多占用周易的時間,拉着餘文太,招呼起一幫徒子徒孫和各路明星,轉身就走,各找各的樂子去了。
這邊兒剛結束典禮,那邊兒黃管事就帶這幾個幫閑,送上了熱呼呼的飯菜跟點心,周易還好,功夫到了一頓能吃幾十斤,也能一個禮拜水米不打牙照樣滿足媳婦兒,可柳絮就不傳成了,大清早就起來弄頭發、化妝,早飯都沒吃好,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最後還是等媳婦胡吃海塞完了,周易和柳絮才開始了漫長而又艱辛的‘敬酒程序’,小花同志早就把人安排好了,負責端酒刀倒酒的就是四位伴郎,老四唐寶和倆滿臉橫肉的同學,唐寶犯了少爺毛病,說啥也不肯出這趟苦差,最後周易把陳道平抓過來了,周氏集團的高管也來了不少,看到董事長如此‘青睐’陳道平,那是羨慕妒忌恨。
敬酒的規矩,從來都是‘外人先敬’就是關系越是疏遠的,越要放在前面來敬,這些來喝喜酒的多半沖着關系面子,或者是存心巴結抱大腿,絕對不會有人故意鬧酒鬧事兒,節省時間。
越是老同學鐵哥們兒,那就越要後敬,讓他們多喝幾杯,能拖到鬧酒的心都淡了,那才是最完美的結果。不過周易畢竟苦逼,朱小花太壞了,把小學初中同學弄來了百十口子,就差幼兒園沒發動了,這些人或許來往不多,可怎麽說都是老同學了,要鬧起來他也沒話說。而且這人比人有氣,看到當年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如今大發了,娶個漂亮媳婦也就算了,居然還擁有如此一座世外别院,手下還有管事、幫閑,心态多少就得有些失衡,這個平衡不在酒桌上找回來可不行。
這百十個同學也還難不過周易,可雲水山的鄉親就可怕了,算上雲水村和附近幾個村子的人,不算老弱婦孺,能喝的小夥子老男人可就來了四百多号!山裏人沒别的樂子,這些可都是海量,而且山裏的規矩是新郎一杯客人一杯,這些可都是坐一斤望兩斤的酒桌大能,周易就算是酒量如海,想一想也是臉色發白,心中暗暗叫苦。
“老三,别怕别怕,這不還有四個幫你擋酒的麽?回頭到了老同學的桌上,哥哥我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幫你說幾句好話不就成了。就是雲水的鄉親很熱情,恐怕今天不放倒你是不會罷休啊?”
瞥了一眼柳絮,朱小花嘿嘿冷笑,明顯是不懷好意。
“你的好處我記下了,小花同志,這筆賬慢慢再跟你算。”周易瞪了他一眼,娘的,跟哥們兒來這套,你小子等着!
婆家娘家的桌上最好過,周易和柳絮對父母、李超人他們敬了酒,這就算過了。然後就是抱大腿的官員和富商的桌上,這些人别說鬧酒了,敬酒時都得馬屁如潮,恨不得自己喝到桌子下,新郎和新娘一口酒都甭沾才好呢,十幾桌下來,風平浪靜。
接下來就是女賓桌,也沒幾個鬧酒的,最多是山裏的娘們拉着柳絮喝過幾杯,女人家畢竟臉皮兒薄,不好叉開了腿出難題,這也就算過了。然後可就是關口到了,老同學這十幾桌有點難度,也算周易運氣不錯,前幾桌還算風平浪靜,到了第六桌上,卻沒等他過來,一個柿餅子臉、脖戴大金鏈子、手上勞力士的家夥站了起來,周易都想不出他叫什麽名字了,他卻仿佛熟的不行,狠狠拍了下周易的肩膀幾下:“周寡婦,行啊?娶個漂亮老婆就算了,還弄出這麽一大片家業。沒說的,老同學給你道個喜,是讓我出節目表演親嘴兒呢,還是你先來三個,咱倆再喝?”
“老三,不認識了吧?這是咱班的體育委員費大力,綽号‘費勁’的那個,你這周寡婦的外号還是他給起的......”
朱小花嘿嘿直笑:“他現在就是做酒類生意的,能喝。不過我說‘費勁’啊,今天是周易大喜的日子,你就别跟着攪和了,知道你能喝,可我告訴你,真要喝起來,你還真不是個兒,别逞強好吧?讓新郎新娘給你敬杯酒。”聽着像是勸,可這味道不對,怎麽看都像是挑唆。
“沒那個!”‘費勁’果然來勁了,狠狠一擺手:“這是喜酒,他敢不喝,那行啊,讓新娘子過來點根煙,跟我這個老同學親個嘴兒?”旁邊的同學一聽臉色都變了,這話過了,鬧酒也不是這麽鬧法兒的,畢竟都是城市人,可沒睡新娘的習俗,大家有點接受不了。
“呵呵......”
周易這會兒也想起來了,當年上學的時候,自己不愛多說話,是個老實孩子,這貨是個班霸,就愛欺負自己,這個‘周寡婦’的綽号,就是他給封的。今天可好,自己大婚的時候,還要鬧事兒?好啊,剛好殺一儆百,這十幾桌同學有戲看了。
刷刷刷,周易沒廢話,直接自己幹了三杯,轉頭沖忙碌的幫閑一招手:“上兩壇酒!”
“嗨,寡婦倒是變剛強了,行啊!”
費大力臉色一變,嘿嘿笑着脫去了外衣:“老同學奉陪到底,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