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原本是不想剪彩開壩的,此舉是惠及了雲水山的鄉親,可也不用如此高調,他又不是程棟,搞這些幺蛾子做甚?可這些建築公司不但肯幫忙下死力,最後還說啥都要收個工本費,給多一點都要哭天搶地,他這個人情可欠大發了。
人民币好欠,人情不好欠。
四十七公裏的河道挖掘工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也不值得興師動衆;可這是‘周氏集團’董事長的事情,各大建築公司的老闆都是親自坐鎮,馬屁拍得震天響,交情也套得鐵瓷,在他們的一緻要求下,周易倒是不好拒絕了,隻能硬着頭皮從劉珂找來的美女模特手中接過‘金剪刀’,和從女兒那裏聽到了風聲、也跑來湊熱鬧的楊天寒楊大書記一起,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剪彩活動。
楊彩就站在臨時搭建的台子下面,笑眯眯地看着周易,美目頻頻轉動,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周易開河道玩奇石的事情雖然是憋在大山裏,卻還是躲不過玲珑八面嗅覺敏銳的記者,如果被媒體報道出去,在這個仇富心理嚴重的社會難免要引起許多褒貶;楊彩這次還是立了一功的,如果沒有她長袖善舞周旋于各大媒體之間,周易在雲水山區固然是萬家生佛,也少不了在某些人口中變成爲富不仁、奢侈**的典型,說起來他還要謝謝人家楊姑娘才對。
“周易,你和楊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剪完彩,趁着人們都一哄而散去看起壩放水的盛況了,楊天寒把周易拉到一邊,默默看了他幾眼:“是我和你房阿姨對不住你啊沒教好女兒”
“呃”周易微微一呆:“楊叔,這話是怎麽說的?”
“你也不用隐瞞了,楊彩把什麽都告訴我們了。新社會了,合不來就分手也是常事,更何況是彩兒先提出的,我們當然不會怪你。要怪,也怪她沒有福氣吧”
“楊彩提出的?”周易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正被一群建築公司老闆簇擁其中,一時無法脫身的明味,不知道這位大師身高夠不夠丈兒,能否摸得到頭腦?反正自己是摸不到了。
“周董,我也是個男人,知道男人愛面子,你也不用隐瞞了”
楊天寒長歎一聲,對周易改了稱呼:“我這個女兒就是碰得釘子還少,可笑我和他媽之前還爲她張羅男朋友,如今才算明白,兒大不由爹娘你這樣優秀的人她都說找不到感覺了,何況他人?”
“呃其實楊彩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
“明白,明白。”楊天寒拍拍周易的肩膀:“都說了不怪你。周董”
“您還是叫我周易吧,小易也行,這稱呼聽着别扭。”
“行,周易啊。小彩想什麽我和她媽都知道,這姑娘野慣了,整天叫嚷着要當什麽戰地記者、要去非洲,我們是勸也勸不住。周易你和她分手後還是好朋友,我看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否則這次就不會如此賣力的幫你封鎖新聞了,你看能不能幫她一把呢?”
“楊叔,您想讓我怎麽幫她?”
香江一行,與柳絮算是定下了,周易不頭痛如何面對楊彩,倒是有些頭痛該如何面對楊天寒夫妻,這老兩口兒可是把自己看成了未來女婿的,如今倒好,沒等他爲難,楊彩把難題給解決了。而且經此一來,楊天寒夫妻心灰意冷,今後估計也不會上趕着幫她介紹什麽男朋友了,倒是一舉兩得。
說起來還算是自己欠了人家楊彩一個人情,如果能幫上她,周易倒是樂得伸手。
***臨時搭建的水壩被扒開,劍馬湖水歡快地流入這條新建的水道,遠遠望去,就見一條白痕滾滾而來,很快就充滿了整條水道,迅速向白泉谷方向延伸過去。
站在岸邊高處的鄉親們、各大建築公司的老闆們都在啧啧稱歎,望向周易的目光由羨慕轉爲敬畏,然後交口稱贊,有誇獎周易心性好、有錢不忘鄉親造福一方的,有稱贊周易的大手筆、堪比古時先賢高士之風的,更有好事者起哄讓周易爲這條水道命名的,說什麽鄭國渠都江堰的設計者能夠名留千古,就是因爲他們建設的水道有了個好名字。
這就是人性,一個人有了八分資産身家,會對擁有九分、十分資産的人羨慕嫉妒恨,甚至視爲生死大仇;可對上擁有一百分資産身家的,隻會由衷欽佩、五體投地,展現真善美、拒絕假醜惡,周易就是這個有百分資産身家的大人物。
“就叫雲水渠吧。”周易起的這個名字讓雲水山的鄉親們聽着就舒服,小周先生這是拿雲水山當家鄉了,是真正的自己人!
渠水漫出數裏後,周易和一些‘貴客’便登上了江海号,在常四海的駕駛下,無驚無險地駛入水渠,這時劍馬湖水還在滾滾湧入,自然推動着江海号向百泉谷方向駛去。船行的速度不快,兩岸景物緩緩入目,除了本來就有的一些樹木花草外,時不時還可以看到引出的幾方碧潭和從劍馬湖畔移來的一些山石花木,還有一些根據周圍景物正在興建的亭台水廊眼看建好之後,雲水山又會多了一個風景區,這些人造景物和四周的自然風物自然交融、相輔相成,就好像點睛妙筆,硬是将雲水山這幅‘山水畫’提升了一個檔次。
周易不由動了揮毫成畫的念頭,隻可惜身邊沒有筆墨,也隻能作罷,一路上和李元芳他們言談甚歡,時不時瞥了混上江海号的楊彩一眼,發現她也微笑着在看自己,心裏不由暗暗琢磨:“該怎麽找個由頭兒,向王棟開這個口呢?牽扯軍方的事情可沒這麽好辦的,不過既然答應了楊書記,總要試試才行,王棟是個夠哥們兒的,應該不會很困難。”
“周易,我這次做得如何?”
跟着周易上船來的人數不少,真正雲水山的鄉親倒沒有幾個,一來是跟着船到了百泉谷,江海号一時回不來,他們還得腿兒着,二來鄉親們也不愛跟那些有錢的大老闆紮堆兒,感覺不舒服。所以最後上船的‘貴客’,除了劉珂張钊這樣的真朋友,多數都是來找‘周董’攀交情的,跟他們寒暄交談,比跟王棟打一架都累。
好容易擺脫了這些人,周易溜到船後的方便桌旁,剛往太陽傘下一坐,想要喝口常香姑剛剛泡了送來的永濟青茗,楊彩就笑嘻嘻地跟過來,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對面。
“好姐們兒!”
周易伸出大拇指,人家臨瞌睡送枕頭,想自己所想解自己所難,不狠狠誇獎一番全國人民都不能答應。
“别總拿嘴甜胡人,柳姐怕就是這樣被你騙到手的吧?”
“别胡說,當着小輩兒呢。”周易指了指常香姑:“這是香姑,我剛收的女弟子;香姑,叫楊姨”
“别聽她的,叫姐姐,江湖輩分随便論。”楊彩連連搖頭:“回頭再把我給叫老了。香姑你跟周易他學什麽呢?”
“武術!”
常香姑甜甜地答道。楊彩屬于那種很陽光的女孩兒,雖然搞的是記者工作,也沒多少算計人的深沉城府,就連常香姑都能看得出來,她跟楊彩其實是一路脾氣,算是臭味相投了。
“哈哈,就知道周易你不簡單,不然那次從懸崖上跳下來,還帶着李妹妹,怎麽就沒摔死你呢?說說看,是不是得到了什麽超級牛逼的武林秘籍?”
“我師傅可厲害了,就連王上校都打不過他”說了半句,常香姑突然捂住嘴,怕怕地看着周易,剛才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别怕香姑,我連你師傅内褲是什麽顔色都知道,他對我還有什麽秘密?你說啥都行,看他敢找你麻煩?”楊彩得意洋洋,吹得小母牛滿天飛。常香姑聽得紅了臉,忙把頭低了下去,隻是在心裏癡癡地想:“叔叔師傅的内褲是什麽顔色的呢?真是奇怪,在船上這麽多天,也沒見師傅洗過難道武術練到叔叔師傅這種程度,連内褲都不用洗了?”
“楊大小姐,别教壞了小孩子”周易是哭笑不得,拿楊彩是毫無辦法:“說吧,要哥們兒做些什麽?看在你幫我去了束縛,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隻要不是違法犯罪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答應。”
“痛快!”楊彩眯起眼睛看了看周易:“早就看出你不地道,忘了本小姐是做什麽的了吧?還能不知道你會功夫?本小姐就一個要求,教我功夫,行不?”
“教你功夫?”周易看看楊彩,感覺壓力很大,這妞兒可不比涉世未深的常香姑,與眼界有背景,又是個火爆性子,收她當徒弟?怕是一個不小心,又會多了一個京都魔女古芸那樣的角色,放出去不是禍害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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