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上戴的是一個過年時小孩子最喜歡的面具,前面用塑料扣出來樣子,後面栓一個猴皮筋系在腦袋上,常見的有孫悟空、豬八戒、關公;隻是她這個比較罕見,是個滿頭珠翠的古代女子臉譜。
剛才是柳絮在貓眼兒裏看到周易敲門,忽然童心大起,就戴上這個面具探頭出來,本以爲周易不脫口驚呼也得哈哈大笑,卻沒想到他跟演戲一樣,居然脫口來了句:“你怎麽來了?”反倒弄得她忍俊不住,主動摘下了面具。
“那還能不認識,這不是莺莺小姐麽?本來也不算太熟的,自從上次在寶哥兒那裏聽了戲文,我對莺莺小姐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啧啧......”
周易搖頭晃腦地道:“我這是神交已往啊。柳妹妹,你這是要學莺莺小姐跳粉牆麽?”
“呸,你真是......”
柳絮臉一紅:“葉子還在呢,你亂說什麽。”
果然她的話音未落,小葉子就戴了個孫悟空的面具探出頭來:“周叔叔,小姨搶了我的漂亮姐姐面具......”
“呵呵,你這個孫悟空的也不錯啊。沒想到在法國還有這些玩意兒,誰買的?”周易走進房中,隻見老爸老媽正樂呵呵地擺弄着花炮燈籠,還有幾張面具臉譜,不覺大奇,心說平日在家的時候也沒見二老這麽上心操持啊,怎麽到了法國。反倒更有年味了?
“小易。你姐夫呢?”
周茂通看到周易一個人回來,不由皺了下眉:“你們不是去海濱渡假村了麽?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嗯,姐夫去了賭場。說是要赢些錢好過大年;我對賭博沒什麽興趣,就先回來了......”周易呵呵笑道。
“他又去賭場了?這塊爛泥就是扶不上牆啊!幸虧我的好兒子回來了,不然這家裏家外還不得亂套了?”
周茂通哼了一聲。看了周易幾眼,面色才轉緩和:“小子,你的蛋炒飯可是做的不錯啊?巴黎美食頻道的那個愛美瑞整天在節目裏念叨呢,我看過年後你就去餐館幫忙吧,還有,回頭給老子炒一份來嘗嘗......”
“你個死老頭子,小易這才剛回來你就拿人當苦力使啊?别理你爸啊小易。”
周易正要答應,李秀芬卻是一把将兒子拉到身邊,看了眼搶着去廚房的柳絮。低聲跟兒子嘀咕起來:“小易啊,這幾天媽看了,柳姑娘人不錯。你今天就得給我個準話兒。到底準備什麽時候跟人家結婚呢?”
“媽。您怎麽又想起這事兒了?您看啊......我要結婚得回華夏吧?您跟我爸還有姐姐姐夫都得到場吧?看您看法國這一大攤子事兒,二姐又在月子裏坐着。您跟我爸能抽得開身啊?再說了,這本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人都帶給您看了,早兩天晚兩天結婚還不都是一樣?”
周易現在是有苦難言。自從基礎功法靈根仙體提升到四級,主職業‘悠然英雄’被激活,他那‘龍興之地’不但恢複了正常而且還跟着水漲船高。那家夥......如今真要是動了性情,當真是觸山山有穴、落水水沸騰啊!那已經不是凡物,簡直就是如意金箍棒一般。
就這勞什子,柳妹妹遇到了還不得立馬弄個柳悴花憔?要不是憐香惜玉的周易還沒想出對策來,早在‘龍傲天号’上的時候恐怕就要對妹紙下手了,閑人又不是閹人,要是有轍還能放着個美女在身邊不去動一手指頭?
這都是被現實逼的啊,周易也是幹瞪眼,隻好岔開話題道:“對了媽,大姐和大姐夫怎麽沒在家裏呢?”
“去十三區了。”
周茂通端了一碗餃子從廚房裏出來:“咱們先吃吧,不用等他們,你二姐和寶寶都吃過睡了,咱們抓緊吃完了飯好搓兩把。這些天是忙完你姐忙過年,想打兩把麻将都沒有時間,今天可好,我跟你媽一桌,你們小兩口兒一桌,我事先聲明啊,要玩兒真的,輸了可不許胡賴。”
周茂通老兩口都是國粹的大力擁護者,而且這牌瘾還挺大,可自從到了法國後,想找個合适的牌搭子都難啊......如今好容易盼到兒子和未來兒媳來了,那自然是不能放過,得先狠狠過把牌瘾再說。
“打麻将?”
周易一愣,低聲問柳絮道:“你不是不會玩這個的麽?”
記得在‘龍傲天号’上的時候,玉玲珑和大姐拉着柳絮要打麻将,她卻連萬條筒都分不清;而且周易看得出,柳絮是壓根兒就不喜歡玩麻将。
“這兩天阿姨教會我了。”柳絮臉一紅。她這就是屈意承歡,希望搏二老開心,卻又怕心事被周易看穿,怪尴尬的。
“謝謝了......”周易聽得心裏一熱,在桌下輕輕握了下她的小手,看着面紅耳赤的柳妹紙,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這頓飯吃得極快,然後‘一家四口’就在大陽台上擺開了戰場。幾輪玩下來,兩位老人都是赢了個盆滿缽滿,感覺今天太順了,簡直就是想來什麽就來什麽,平日可望不可即的什麽大三元大四喜一條龍清一色,今天就跟趕集似的往手裏鑽啊。才十元的底,就這幾圈的功夫,周易就輸給了二老上萬塊,而且還是法郎。
“小子,找到差距了吧?想赢你老子還早着呢......”
周茂通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我說怎麽着?趕明個兒我就跟你媽去大澳參加麻将大賽去,咱也拿個金麻将獎,震震那幫子賭王賭後什麽的......到時候小易你也一起去啊,看看你老子我寶刀不老的無限風光!”
“那是那是......爸您既然這麽愛打麻将,那今年過節咱就不出門兒了,我跟柳絮陪您二老玩個痛快。我可得把輸掉的壓歲錢再赢回來。”
何者爲孝?順者爲孝!跟周易一起打麻将。二老想不赢錢那都不成;而且自從經過周易上次妙手梳理,二老不但去了隐疾,還得了性靈之光的滋潤。這些天精神的不行,現在老爺子看老太太的眼神兒都經常走邪道兒,看那樣子是時刻準備着要枯木逢春啊?所以這幾圈麻将玩下來。二老不但沒感覺到累,瘾頭兒反倒更大了。
“那好啊,這個春節可得過把手瘾了。不過初一那天可不成,咱們餐館的獅子要采青,可不能再輸給那些同行了。”
周茂通仿佛想起了什麽:“對了,大丫她們怎麽還不回來,十三區裏都是華人,按說不該迷路啊?”
“獅子采青?”周易聽得一愣:“爸,怎麽咱們餐館還要請人舞獅子啊?您讓大姐她們去唐人街。就是要找舞獅的師傅?”
“可不是嘛。小子,咱國内過年舞獅子耍龍燈,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喽。這些年城市裏可是見不到這些熱鬧玩意了。就是偶爾有,也少了功夫啊......”
說起舞獅。周茂通的眼睛都發亮,顯然是愛極了這個:“在巴黎的唐人街,反倒保留了很多咱華夏的老玩意兒,這過大年舞獅采青就是其中的一項。去年咱餐館的獅隊可就輸了,今年說啥都得采到青、拔個頭籌,這可是個好兆頭呢。”
“你就是個老來瘋,今年餐館的生意都不景氣了,還要花錢舞獅子?”李秀芬白了他一眼。
“你個老娘們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是宣傳、也是競争,你懂不懂?”
周茂通一撇嘴:“再說了,咱兒子來了法國才幾天就把‘臨水香榭’的名頭兒傳揚出去了,現在更得加把火啊......這次獅王争霸,就是跟同行較勁,咱要是赢了,整個唐人街就沒人不知道咱‘臨水香榭’的名頭,到時候你還怕沒錢賺?”
“爸,這舞獅子采青怎麽還跟同行扯到一塊兒去了?我怎麽沒聽明白呢?”
周易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懂了吧?巴黎唐人街是什麽地方,那就是巴黎小華夏。咱華夏什麽最了不起?那就是吃。所以在十三區是餐館林立,八大菜系都全了,還有什麽越~南菜、泰~國菜,反正就是個吃貨紮堆兒的地方;一到農曆年,唐人街的同行就會舉辦‘獅王争霸采青會’,說是慶祝華夏新年,其實就是較着勁兒的比賽呢。”
老爺子顯然很有生意頭腦,侃起來那是頭頭是道:“而且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這都成了一景兒了。那些喜歡華夏美食和華夏文化的老毛子到時候都會趕來參觀,你說這廣告效果厲害不厲害?所以咱‘臨水香榭’要求更大的發展,那就得先奪個獅王,把這青采了再說。”
“小易,你可别聽你爸瞎扯。他還不是年輕那會兒參加過文藝宣傳隊,一直扮演獅尾卻不能做獅頭,心裏别扭了大半輩子,現在是借着這事過幹瘾呢,我看就是敗家。”
李秀芬顯然對丈夫的‘宏圖大志’不怎麽感冒兒。
“不是啊媽,我覺得爸說得有道理。‘臨水香榭’既然是二姐的事業,那就應該力求有更大的發展,這争獅王采青還真是個不錯的宣傳手段,這次我支持爸。”
周易卻是很感興趣,先不說舞獅子本來就挺好玩、合他的胃口,就是爲了彌補老爸當年的遺憾,他這個做兒子的也是義不容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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