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頭跟無頭屍體手拉着手的造型,頗有種古怪邪異且讓人驚悚的儀式感。
人類的天性讓望月凜看到這些屍體之後下意識皺起眉頭不再多看。
“是怪異做的?”
她一直在悄悄觀察着先生的行爲跟說話方式還有語氣。
雖然先生說的是中國語,但語氣什麽的也是可以模仿的。
所以她現在的樣子沒被劍池一郎他們懷疑。
“不清楚。”
劍池一郎同樣眉頭緊鎖,“可能是怪異,也可能是連環殺手幹的。保險起見,咱們先過來确認一下。
“如果不是怪異再交移交給警視廳。”
望月凜朝屍體那邊看了看。
綠毛跟紅毛正蹲在那兒查看。
這倆人都叫風間。
不過他們并不是兄弟,隻是恰好同姓。
綠毛的風間葉脾氣暴躁,除了劍池一郎之外誰也不服,憑依靈的能力是控火。
不過隻能操控不能憑空生火,而且操控的火焰也會傷到他自己。
所以他戰鬥的時候會戴上防火材料制作的手套,然後手腕處有一個手環,那手環其實是個發火裝置,可以彈出火星。
不過望月凜聽說他之前被人打斷了全身骨頭,最近才依靠特殊治療設備治好。
可能是陰影太深,他倒是沒以前那麽目中無人。
紅頭發的是風間悠,他性子沉穩好吧就是膽小怕死。
天天以混日子領取老百姓稅收的蛀蟲爲人生最大目标。
是一隻卑微的社會公器。
憑依靈的能力是控土。
跟綠毛風間葉差不多,他也是隻能操控不能憑空造土。
但他的能力适用性要比風間葉強,畢竟到處都土地。
他也可以用出類似“土遁”的能力。
不過那隻是把腳下的土地變得跟液體一樣。
他如果進去了,也是會憋死的。
所以戰鬥前他會戴上護目鏡跟氧氣面罩。
過了幾分鍾,兩人站起身拍拍灰走了回來。
紅毛臉色不太好看,“看不出來是不是怪異幹的,但這個傷口不是用利刃割首,也不是斧子或者電鋸。”
“那是什麽?”
綠毛咧咧嘴,眼角微抽,“是硬生生扯下來的。”
“那就是怪異幹的。”
“也不一定。”紅毛戴着手套的手遞過來一張A4大小的紙。
上面寫了一句話。
“兇手留下的挑釁信息。”
劍池一郎戴上手套接過紙張,爾後挑了挑眉。
信上就隻有兩句話。
【這是來自神的懲罰】
【這隻是開始】
下面是對方的自稱。
【神】
劍池一郎表情肉眼可見的陰了下去,“人爲嗎”
望月凜冷冷道:“是有人得到了‘遺物’嗎。”
“大概就是這樣,但還有些問題我沒想通。”
紅毛也問,“是不是某些控靈使組織幹的?”
“概率不大,但不是完全沒可能。”劍池一郎揉了揉眉心,“具體事情還要等法醫檢查完再說。”
他發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但還要先看看警視廳那邊能查出什麽東西再說。
日本法醫很少,但這裏畢竟是東京,倒是也能找到正兒八經的法醫。
劍池一郎暫時離開了。
過了沒一會兒,他就帶着一大群人走了回來。
那張紙也在拍完照片後交給了對方。
看着已經開始忙碌起來的那些人,公安六課四人組站在一邊發呆。
見望月凜表情好奇,劍池一郎于是繼續給她講課。
“是警視廳的人。”
劍池一郎點上支煙,“警備部警備第一課的特殊急襲部隊(負責反恐和人質拯救的精銳部隊)、第1機動隊(負責千代田區的爆炸物跟銳器處理)。”
劍池一郎夾着煙的手指了指屍體那邊圍着的法醫跟一群黑西裝,說道:
“鑒識課跟搜查一課都來了,機動搜查隊已經撤離了,這不是他們能處理的。”
如果王泉在這兒,恐怕聽的一頭霧水。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聽着跟天書似的。
但望月凜面無表情點點頭,沒多言語。
她對這些都很清楚。
畢竟她那個父親.望月曉,他可是警視廳副總監,基本算是警察部門的二号人物,可以說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些事情她耳濡目染之下也都很清楚。
就比如她知道警視廳下屬也有個公安部,但公安六課并不歸公安部管轄,而是隸屬于法務省的公安調查廳。
且他們直接負責對象是更高層次的存在。
這些劍池一郎都沒說,不過她知道。
以前隻是不在意罷了,在先生用她的身體加入公安六課之後,她也是好好去查閱過資料的。
“那現在咱們做什麽?”
“等待就好。”劍池一郎彈彈煙灰,卻換來望月凜厭惡的眼神。
沒先生帥也沒先生味道好聞,那就不要學先生的抽煙動作。
她開始對劍池一郎反感起來。
不過劍池一郎沒在意,或者說不關注這些。
他解釋道:“公安六課除了少數人之外,其他的以前并不是公務員,也不是職業組出身,對刑事案件的調查工作并不了解,所以一般咱們公安六課就是出面打架的。”
也就是一旦涉及超凡,那麽就輪到公安六課出馬了。
不一會兒,一個在西裝領子上佩戴有金色【S1S mpd】字樣金框紅色圓形徽章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敬了個禮,“我是搜查一課的白鳥,有案情方面的事情需要交流。”
“嗯。”劍池一郎點點頭,開始叙述過程,“我們公安六課輔助搜查科的同事剛協助完日枝神社的神官解決完一起怨靈問題,在回家的時候剛好路過這裏。
“在發現這裏的情況之後他馬上聯系了我,于是我讓他在原地保護現場,之後便馬上帶着兩個控靈使同事來了這邊。
“我們懷疑是怪異所爲,但查探之後發現并沒有,也可能是怪異已經殺人規律去了其他地方,所以需要你們的信息來進行分析。”
搜查一課,或者說警視廳内部時長出入一線的部門自然是知曉怨靈與怪異的存在的。
“我明白了。”白鳥收起記錄用的記事本,開始介紹自己那邊的發現。
“首先是年齡,根據鑒識課的鑒定,七名死者的年齡應該在十歲到十八之間,全部是女性,下身無損傷,體内無精斑殘留,死亡時間全部在五個小時前到一個半小時之前這段時間。”
說到這裏,白鳥頓了頓,他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有什麽事情擊穿了他的三觀、打破了他的常識,讓他十分難以理解。
“根據鑒識課的說法以及我們的探查,這些死者.似乎是同一時間死亡的,死因就是‘斬首’。但”
他抿了抿嘴,目光茫然,“但死者的腦袋似乎都是自己拔下來的。”
“自己?”
劍池一郎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如果是把腦袋拔下來,他反而不會吃驚。
不說怪異,能做到這一點的控靈使也不是沒有。
但同時自己拔下來
“沒錯,是同時自己拔下來。根據傷口的撕裂以及斷裂方向來看,就像這樣。”
白鳥把本子跟筆塞回口袋,舉起雙手放在自己兩邊太陽穴的位置抱着腦袋,然後做了個往上拔的動作。
劍池一郎幾人對視一眼。
望月凜忍不住說道:“這種事情控靈使做得到嗎?”
“目前全日本記錄在案的控靈使都做不到,無論是官方的還是民間的。”
劍池一郎歎道:“很明顯了,應該就是有人得到了某個‘遺物’。”
有人留下紙條,說明這事兒是人爲的。
控靈使不會這麽嚣張。
那種危險分子更不會,他們做事都是有目的性的。
但從這張紙條上看,完全沒有任何目的性,就好像是個中二病腦子出了問題把自己當成神了。
殺人隻是爲了滿足自己扭曲的内心以及想要得到關注。
不然爲什麽要把屍體放在學校門口?
還擺成有儀式感的樣子。
如果真是危險分子,要麽就是直接提訴求或者條件,要麽就是不會留下任何信息以免被懷疑。
畢竟如果要隐藏自己,在殺完人之後什麽都不做,就完全可以隐藏爲怪異殺人之後離開的樣子。
“就沒辦法了嗎?”白鳥忍不住詢問,“如果是用超自然力量隔空殺人的話,我們很難找到線索。”
他們在周圍沒有采集到任何陌生鞋印以及指紋、血液、皮膚角質碎屑、頭發之類的東西。
線索算是斷了。
“暫時沒辦法,隻能等對方下次行兇才能知道。而且還要看運氣。”
劍池一郎臉色也很難看。
望月凜貝齒輕咬下唇,不由握緊了拳頭。
這些死者.都是才十幾歲的少女。
她想到了自己。
如果自己沒遇到先生的話,可能也就是這麽死了,然後被定性成自殺結案吧。
到時候也沒人在乎她爲什麽會自殺。
可她隻是個普通高中生,根本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這時,她耳畔忽然響起王泉手機平靜到毫無起伏的電子音。
“問搜查課要三個月内千代田區的十歲到十八歲女性失蹤人口信息,如果對不上号,就擴大到整個東京。”
望月凜下意識朝四周看了看,卻并未看到王泉的身影。
而且劍池一郎他們也沒有絲毫反應,似乎完全聽不到先生手機的電子音。
雖然不是王泉的聲音,但不知爲何,望月凜覺得自己安心了。
但她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聯系上先生。
“你内心默念着說話就行。”
望月凜微不可查點頭,爾後在心裏問道:“先生,您已經鎖定兇手範圍了嗎?”
“隻是猜測而已。”電子翻譯音依舊毫無波瀾,“不過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