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管嚴

顧遲大大默不作聲,任由自家徒弟在他身上蓋了一件外袍。

但再過片刻,又多加了一件狐裘,再再過幾秒……

“可以了,爲師……不冷。”眼見着那冷淡着眉眼的劍客還拿了張毛毯過來,顧遲大大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眼角,按下其擡起的手,止住了對方的動作。

溫宿此地,白日與夜間的溫度差異甚大。白日晴晝時十分燥熱,等到夜間又冷寒如深冬。

但對顧遲而言,首先以他的修爲本就不懼嚴寒,其次靈力所凝的實體感知漸弱,對冷熱已無太大感覺。

令狐傷聞言,眉眼微動,不置可否,不過手上動作是依言止住了。把手中毛毯放到一旁,他把桌案上仍熱騰着的一碗湯藥端到青年面前。

顧遲大大頓時低咳了咳,表達抗拒地後退半步,擡手抵住白袍劍客正給他遞來的瓷碗,溫聲道:“爲師不是說過了,這些湯藥對爲師并無作用……”

“師父。”令狐傷的語聲實是清淡得可以,端瓷碗的左手仍擡着,分毫不移,就隻微垂了眉眼……而這個表情看在顧遲大大眼裏,恍惚間好像再看見那隻喜歡趴在他腿上的白色幼團。

顧遲:“…………”

反手接住了瓷碗,顧遲在自家徒弟的靜若深潭目光中,不得不把湯藥一口口喝下。

顧遲大大嘴裏苦,心裏更苦……徒弟真的,都是債。

這類補血的湯藥對他确實并無用處,時間回溯所複現的傷口,隻有耗費靈力才能愈合。他真正損耗的不是血液,而是靈力。

藥……喝了也是白喝。但他這弟子的一旦固執起來,那就遠不是他用三兩語就能打動的。

微蹙着眉喝完,顧遲把空碗放回作案上,口中仍被一陣極苦澀的味道霸占得徹底。

“好了,你不用盯守着爲師,去練……”唇上被抵了粒蜜餞,顧遲大大習慣成自然地微張口吃下後,才遲來地把話補上:“去練劍吧。”

記不清是自何時起,顧遲大大就有種他與自家徒弟之間,照顧者和被照顧者的身份某種程度上對調了的感覺。差不多是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成現在這樣了。

令狐傷沒有直言拒絕,隻淡聲道:“拔劍、揮劍,劈刺點撩等各一千次,弟子已經做完了今日的功課。”

……好吧。

“嗯。”對此顧遲大大無法反駁。隻得點點頭所帶應了一聲。

但應聲之後,他的左腕即被扣住,又聽自家徒弟對他說:“師父,該換藥了。”

“……嗯。”由對方這麽一說,顧遲大大才堪堪想起這件例行公事。

總得來說換藥的時間,令狐傷是記得比傷患本身還清楚得多。

顧遲大大的衣袖就此被拉起幾許,大約就在手腕後兩寸的位置,纏着幾層紗布。從紗布表面透出的幾許紅色,就可知其下傷口不淺。

待拆下紗布,把傷口上舊的膏藥全數清走時,所見情景也确是如此。

此時令狐傷微垂着眉眼,指腹以極輕的力道,類如羽毛落下的那種輕柔,小心而謹慎地輕輕撫觸在傷口邊緣已結好痂的地方。

常年握劍的手,外表仍如白玉無暇,手指修長好看,隻是虎口、掌心、指腹等各處是都生有薄繭……觸碰時的感覺應是微有粗粝。

但這一點點的粗粝,在其主人極輕柔的動作之下,大概是也變得柔軟。

他有一段非常模糊的記憶,記憶中……他看見青年的左肩上,出現了和現在眼前一模一樣的紅色。

但他那時還不知曉‘受傷’、‘流血’是什麽。

身體無端出現傷口,既然能出現在肩、臂等地方,那要如何保證下一次不會傷在要害?

愈想,令狐傷的眉眼神色看起來就愈是淡漠冰冷。

“爲師無事。”到底是察覺到徒弟的表情不對,顧遲大大空閑着的手就給自家徒弟整理了下散落的長發。

雖隻年及十九,但自家徒弟是已與他在未來所見的樣子相差無幾了。

待伸出的手擦碰過令狐傷垂落的額飾,涼涼的,顧遲微頓住動作……手往下一些,碰到自家徒弟的右邊臉上。

這個動作讓令狐傷擡了眼,靜靜望着眼前的青年,眸光不定。

他的師父已經很久沒再對他做過這類親近的動作了。

但顧遲大大這邊是沒想這麽多,隻覺得養的幼團長大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毫無心理障礙地抱抱親親。

而現在近距離端詳打量起徒弟長大後的模樣,心有感概。

“你小時候……”沒說下去,回想着部分記憶,顧遲微彎了眉眼。又軟又好哄的一隻白色幼團,其實還是能用乖巧聽話來形容。

尤其在他懷裏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記着喊‘師乎’的模樣……

令狐傷聞言動作一頓,但還是熟練地完成了纏紗布的最後步驟。

顧遲稍微動下手指,指腹就在對方狹長眉眼的眼角處摩挲了會。

想起徒弟還是隻幼小團子的時候,眼睛圓溜溜的,且經常一言不合就濕潤了眼眶……再眨下眼,啪嗒啪嗒就能哭給他看。

不過相對的也非常好哄,親幾下準能哄回來。

現在……

眉眼是生得狹長好看,五官深邃,組合起的面貌皮相極爲俊美。

就說他這些年帶着令狐傷走訪西域各處,自家徒弟光靠一張臉,一路就不知引了多少民風開放的少女跟過來想要表達好感。

隻是自家徒弟面無表情,眸光冰冷,這兩點就讓被引來的女子一一望而卻步。

“怎麽長大就不喜歡笑了呢……”顧遲大大眉宇神色微有惆怅,連帶着聲音都低了些。

還是隻幼團的時候明明面部表情還是很豐富的,結果養着養着就成面部表情缺失了……

莫非是他真的不會養小孩才養歪了。

聽聞青年的話語,令狐傷先把對方爲換藥而需拉起的衣袖重新拉下。

而後靜靜地望着青年,眉眼微動,如對方所願地在唇角處提起些許弧度,淡淡笑了。

如果他的師父想看他笑,那他會笑。

顧遲:“…………”

在這張臉上即使隻出現極淡的笑意,也是殺傷力巨大。

顧遲大大把手收回,掩唇低咳了咳,轉而問道:“上次是爲什麽拔劍了?”

這是問之前還在姑墨時候的事情,照常是有情窦初開的一些小姑娘想要接近。但顧遲知道自家徒弟絕不至于會爲此拔劍,頂多就是冷淡着眉眼不理會而已。

“……”不回答,令狐傷恢複至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卻出乎對面人意料地,把頭輕靠于其肩上。

顧遲大大一愣,猶豫着擡手輕拍對方的背脊,類似當年在哄懷裏的幼團睡覺。

……現在還有種自己攬着一隻大型白團的錯覺。

于是該問題被就此揭過。

事實上每當令狐傷對眼前青年有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就會以類似的方法引開對方的注意力。

至于他爲什麽拔劍……

令狐傷知道有相當一部分來人,想要接近的對象是他的師父……隻是後者毫無所覺,全不知情。

除了拔劍,似乎沒有什麽比這更簡單易行的方法能讓來人知難而退。

但想到這裏,就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維持着把頭輕靠于青年肩上姿勢,令狐傷微眯起狹長雙眸,他忽然就淡聲問道:“長琴,是何人?”

不止一次,他從他的師父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尤其在他的師父彈奏完琴曲之後,稍淡下眉目遙觀遠景時,就常會念及。

“是師父喜歡的女子?”語聲更淡下幾分。

聽見第一個問題時顧遲大大就微愣了一下,正想開口回答……豈料第二個問題更加猝不及防。

“咳……咳咳……”顧遲大大略微撇過頭去掩唇低咳了起來。

這哪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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