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之所以有時候會把異族人當成一隻黑色大貓看待,多是因爲異族人未來将隸屬明教。再加上異族人在顧遲面前除了溫順就找不出别的形容詞,順毛撸貓的動作都快成爲顧遲大大的日常習慣了。
但要說把令狐傷也當成貓看,顧遲大大隻能回以一串省略号。
膽子不能這麽肥……吧。
然而這已經是成爲過去式的事情了,自從不久前摸上了劍客微低下來的頭,顧遲大大覺得他好像把什麽東西丢得更加徹底了。
面容俊美的西域劍客就像個人形自走制冷機一樣,站哪都散發着陣陣寒氣。生人勿近,當然死人估計也近不了三步以内。
但在頭上多了一份不輕不重的重量時,他微眯起銀灰色雙眸,淡淡瞟了顧遲一眼。盡管面無表情,卻默許般地站定着。
顧遲大大表示他又産生了一種自己正在順毛撸貓的錯覺……………
“師兄,師侄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柯容不解問道。她本是還在留心觀察着被喂下解毒丹藥的病患有什麽身體變化,現見隻有顧遲一人回來,難免産生些許好奇疑問。
“咳……我托他幫忙去做一件事情。”顧遲回應道。
話音落後,顧遲疑惑地看着柯容往後小退了一步,像是看到什麽讓她害怕的東西一樣。
于是顧遲往後轉身……發現異族人正安靜地站在他身後,微垂着眉眼看起來很是溫順的樣子。
這怎麽看也好像沒什麽好怕的?
自家師妹是看到什麽了,顧遲用詢問的眼神望了柯容一眼,而後溫聲喚了一下異族人的名字。
柯容:“……”
就這麽短短幾秒之間,顧遲身後的那名異族人看起來簡直判若兩人。如果異族人一直是現在這個樣子,柯容也會覺得沒什麽可怕的,甚至還可能覺得異族人挺……乖?
柯容想起她以前給花海裏一隻受了傷的梅花鹿幼崽包紮傷口的時候,那隻幼崽就非常地溫順聽話,一點也不掙紮亂動。
異族人對上她師兄的時候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了……
好像還真是挺乖的。
“阿遲。”異族人學着顧遲的樣子跪坐到藤席旁,然後微偏着頭靜靜注視。
顧遲輕‘嗯’了一聲,帶詢問意味的那種。他正探看着席上病患的情況,原本青白的面色有所好轉,間或還發出低微的呓聲,看起來是有要清醒的迹象。
可以确定是中毒而非病症了,顧遲沉吟着,還得把這件事情告知其他人……
跪坐時顧遲把手交疊放于膝上,但從思忖中回過神來,他俨然發現自己的手被挪了個位。
異族人的膚色因常年不接觸日光而顯出蒼白,體溫也較之常人低涼,然膚質好得完全不像是一名常面殺伐征戰的暗殺者該有的。
至于後兩點顧遲是怎麽知道的……
咔,咔,咔……顧遲大大艱難地扭過他的脖子。
在顧遲還在沉思着的時候,異族人已經拉着他的手放到自身胸/膛上。
西域的衣着風格向來迥異于中原,如果要以最簡潔的方式說清是怎麽個迥異法,那就是一個字……‘露’。
異族人拉過顧遲的手,身上服飾也沒有需要外解的地方,随便往胸/膛上一放就是肌膚相貼。
體溫低涼,肌肉線條流暢完美,摸着手感特别好有木有?
……有個鬼有!
周圍幾人都在各忙各的沒注意到這邊,躺在藤席上的病患都還意識不清……
虧得是如此。
顧遲面色如常地抽回手……如果忽略他明顯遲緩了的動作的話。
“這種動作……”剛說到這裏,顧遲就想起之前發生過一次差不多的事情,他爲此還特地給對方普及了一下中原和西域的風俗差别……
想到當初被異族人連着親吻了兩次唇角,顧遲大大微妙地頓了片刻,稍嚴肅下面容神色才繼續道:“也不可以。”
“爲什麽?”異族人不應‘嗯’也不應‘哦’,微偏過頭直白地表達他的疑惑不解。
他不懂中原人是如何表達‘喜歡’,于是異族人按着自己所知的方式去表達。
“不爲什麽……”顧遲大大有些無力地說道。
異族人微垂眉眼,不吭聲。
(劃掉)你變了,以前無論我說什麽你都說好的……(劃掉)
“做這種動作,在中原會被當作登徒子人人喊打,所以不可以。”顧遲更加嚴肅下面容神色,竭力糾正異族人的錯誤觀念。
顧遲大大現在隻希望異族人别化身問題寶寶追問‘登徒子’是個什麽意思……
豈料異族人聞言略一擡眼,淺赤色雙眸注視着顧遲:“阿遲爲什麽沒有打我?”
顧遲微微愣住,實在是完全沒料想到異族人會問這個問題……
這尼瑪是道超綱題好嗎?!
“……這不一樣。”顧遲大大就勉強湊了個答案。
可異族人聞言就像肯定了什麽一樣,眉眼微動,竟然……笑了。
異族人蒼白俊美的面龐生起某種近乎于虛幻的美感,到這種虛幻在他注視于顧遲時,漸漸填補爲實質。
“阿遲不會打我。”說完,異族人靠近在青年唇角上輕輕吻了一下。碰觸時足足停了近兩秒,磨蹭着像是不大願意離開。
異族人薄抿的唇同樣缺乏溫度,但非常的柔軟。
“我喜歡阿遲。”不再是唇角,異族人在青年淡色的唇瓣上輕吻了吻。盡管觸之即離,過程持續甚至還不到一秒。
對神明做出這種事情是不被允許的……異族人安靜無聲地注視着旁側青年,仍期望神明能可回應于他。
在暴風雨般的二連擊中一懵再懵的顧遲大大:“……………”
你這樣耍流氓你家裏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