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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第447章 捉來玩

辛細柳在夜色中從鳥兒背上輕輕躍下,落在穹格殿前的廣場上。

整片廣場以漢白玉石鋪就——但并非一片一片拼接起來。“整片”的意思是,這一片寬廣的廣場,就隻是一片漢白玉石罷了。

浮空山峰上雄偉壯麗的宮殿群,此刻燈火通明。浮空山外禁絕神通的空間到這裏被辟退,于是符箓所發出的光亮晝夜不息——盡管這裏隻常年居住兩人罷了。

她熟門熟路地擡腳走,花半炷香的功夫穿越廣場、來到穹格殿門前,伸手将門推開了——

結果瞧見蘇玉宋與卓幕遮正在殿中更衣。

這寬廣宮殿的地面是光滑的黑玉石。穹頂上則有成百上千的符箓光源。那些光倒映在黑色的地面上,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将綴滿星鬥的夜空剪裁下來、鋪在地上了。

宮殿深處有一排櫃子——櫃子占據一整面牆,直抵到穹頂上。無數小門排列其上,看着……是足有上千個一人多高的木格的。

蘇玉宋與卓幕遮便在櫃前的一張軟榻上更衣。卓幕遮已穿好了。她今夜換上一個青春女子的模樣。面貌并不十分美麗,然而眉目清秀。看着很有鄰家小妹的感覺。

蘇玉宋隻穿了一半——純由肌肉與血管構成的身子紅彤彤,看着瘆人。完全就是被剝了皮的模樣——很像從前在李雲心的龍宮中,那重塑“六欲劫身”時的淩空子的樣子【注1】。

他一半已經穿進了人皮裏,但沒繼續套進去。似乎是與卓幕遮說到什麽關鍵處,因此停下來了。

辛細柳輕輕地“啊”了一聲,忙打算退出去。

蘇玉宋轉眼瞧見他,朝她擺擺手示意不礙事。于是她轉身關了門,踩着滿地的星辰走到他們近前。

走近了才聽到在說什麽——其實也不是什麽很要緊的事。無非是黑塔那邊和黑塔外圍那些聯軍的動向罷了。

此前大戰一場,又有許多無辜凡人軍士被殘忍殺戮,這事情已經漸漸傳開。聯軍軍心浮動,各國帝王也小心翼翼地表達了些不滿的意思。

然而這些凡人的心思暫時并不值得在意——疥癬之疾罷了。

說過了這一節蘇玉宋便将另外半個身子套進去。人皮的腦袋原本癟癟塌塌的。此刻被撐起來,面目才漸漸飽滿。

卓幕遮走到他身後幫他理了頭發,又瞧瞧他的眼角,輕歎一口氣:“又添了兩道紋。你這一身,倒是我最喜歡的。”

蘇玉宋今晚也換上個青春少年的模樣,唇紅齒白。可惜眼角也的确有皺紋。

他穿好了,擡手撫了撫,苦笑:“兩道紋罷了。凡人活着還要生皺紋。這一身我閑時穿了覺得身上松快,你就不要再給我換來換去。”

卓幕遮便又歎氣:“唉。哪裏那麽好換的。今年山上的那些年輕人我都瞧了——沒一個像你當年的模樣。這一身最像,我也不舍得換。”

說這話的功夫,已替蘇玉宋将頭發梳理好了。才轉眼看辛細柳:“小師妹那邊如何了?”

辛細柳本是微笑着聽她們兩個閑閑地聊——旁人可不像她,能時常瞧見這種閑适溫馨的場景。到這時候被問起了才收斂心神:“劉公贊什麽都不知道。”

“哦。”卓幕遮便應了一聲。又從旁邊的衣架上取了衣袍,服侍着蘇玉宋穿上——就如夫妻一般。

蘇玉宋便一邊系中衣的帶子一邊擡眼看她:“那麽通明玉簡呢?”

辛細柳立即伸手在袖中一摸,将玉簡取出來:“他交給我了。”

卓幕遮與蘇玉宋都微微一愣,對視一眼。然後卓幕遮伸手接了,繼而才笑:“你這小丫頭,到底是有手段。”

得了這贊許,辛細柳的眉眼就飛揚起來——不像是“小師妹”與“大師兄”、“大師姐”說話,倒像是與極疼愛自己的爹娘說話:“他來的時候交給我的——我猜他是想要用這東西來試一試,我到底是不是那個三面間諜。倘若是,我是一定不會将這通明玉簡交給木南居那些人的嘛!”

聽了她這話,卓幕遮一愣。随後就将玉簡再抛還給她:“既然是試你的,這時候拿出來做什麽。你且收着——他問起了,你就說時機暫時未到、不便交給那清水道人。”

辛細柳便撅起嘴:“我當然知道這個了。但是不想拿着了。師兄師姐不是也想要這東西麽?既然已經到手,我也不怕那李雲心識破我了。師兄師姐……”

她說了這話,上前一步,左手拉住蘇玉宋的手臂、右手拉住卓幕遮的手臂,小孩子撒嬌一般讨好地搖:“師兄師姐……我們就快些把李雲心殺了嘛。”

蘇玉宋這時候将外袍也穿好了。衣帶未系,松松地敞着。看起來很閑适。但手臂被辛細柳拉扯着晃,衣服倒是掉了半邊。可也不發怒,反而笑起來:“怎麽要殺他呢?惹你氣極了?”

辛細柳又噘嘴:“不想玩了。總之都要殺他的麽!師兄師姐不是說李雲心資質又好、人又機靈,煉成遊魂是上上佳之選嗎?好不容易引來了雲山……我怕他跑了!”

卓幕遮慢慢推開了她的手——和蘇玉宋比起來像是個嚴母。盯着辛細柳瞧了一會兒,直到她抿起嘴眨了眨眼睛,才搖頭,對蘇玉宋說:“這小丫頭,是被那李雲心給迷了心竅了。”

辛細柳忙道:“才沒有!”

蘇玉宋隻微笑着不說話。卓幕遮便皺眉看她:“是叫你去迷他、套他的話來。可倒好,如今你把自己送進去了——殺他,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麽?”

“你想殺了他、煉成遊魂,想着和他長相厮守,是不是?”

辛細柳便咬了嘴唇,去看蘇玉宋——但他并不說話。看着像是個不想參與到母女争吵之中的慈父。

于是她叫起來:“是又怎麽樣嘛!你們也說李雲心這個人沒什麽大不了的——那幹嘛不送給我?你們兩個倒是……倒是……隻有我,孤苦伶仃,沒人疼也沒人愛。這雲山上又都是些什麽人?道士和劍士悶死了,凡人蠢死了。我到哪裏找人去說話?如今有了個李雲心,還是你們叫我去撩撥他——”

邊說着,眼圈就邊紅起來,看着像是要哭了。

她原本就好看。這時候拿出委屈的模樣來,更分外惹人憐愛。卓幕遮見她這樣子,臉再也闆不起來。隻得又歎一口氣,走過去将辛細柳攬在懷中、叫她的臉貼着自己胸口。

小姑娘作勢掙了幾下子,然後便趴在她懷裏,委委屈屈地哼起來。

這卓幕遮便柔聲道:“你若是看上了旁人,漫說是什麽道士劍士。就是那些流派的掌門、洞天的宗座,師兄師姐也殺了煉了、拿來疼愛你。”

“但這李雲心呀,雖說是他個人沒什麽要緊,然而他身上,可還擔着許多關系。”

“譬如說與木南居的人有牽連,與妖魔有牽連——又有,說他還知道前代的劍聖在何處,也許更知道這一代的雙聖在何處。因爲這些,就不好直接将他斬殺了。也是他懂得保命,攬了許多的關系将自己裹住,咱們也就樂得拿他來使一使、将幾方勢力都牽扯進來。叫他們都暴露在明處。”

“況且……你潛入木南居,也是曉得了。那木南居主人、清水道人,對這李雲心很是高看。咱們還沒弄清楚爲何那樣通天的人物會對這小小李雲心青眼有加,就更不能……随便殺了。”

“所以而今哪,是先将他在這雲山裏關着。瞧瞧木南居的人是不是會坐不住、來找他——便可以将雲山上餘下那些畫聖餘孽都一網打盡。也瞧瞧,他來雲山是不是想要爲那前代的劍聖做什麽事。”

說到這裏,擡手輕撫辛細柳的鬓發:“師兄和師姐,一心想要找到那前代聖人重塑肉身的法子。李雲心既是結識了劍聖,也許會從她那裏曉得那法子。咱們一旦将這個秘密得到手……就再不用做什麽浮萍一般的遊魂,也就能真正有自己的身體。那時候你要什麽人,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麽?”

經她這麽一番地細細地開導了,辛細柳才咬了咬嘴唇:“可是你們明明都已經把身子塑出來了。”

卓幕遮看了蘇玉宋一眼。蘇玉宋便笑笑:“借用這書聖和劍聖的肉身塑出來的,也并不算咱們自己的。真正高明的手段,是名爲‘六欲劫身’的法門。可隻聽說從前那蘇玉宋自創這法門,卻從無人見過……唉。咱們這些遊魂,所求的不就是一個自己的身子麽。”

辛細柳進來時瞧見蘇玉宋那血淋淋的身子往人皮裏穿——便是他口中“借用書聖肉身塑出來的身子”了。

然而即便是這他們兩人并不滿意的法子,在遊魂中也隻有他們兩個才曉得罷了。她對此不甚了了,因而隻聽得一知半解。卻已經曉得……

這兩位,是不同意立即殺死李雲心的了。他們關心李雲心能引出什麽勢力來,也關心,李雲心可能曉得的、塑造“六欲劫身”的法子。

于是再咬一咬牙,從卓幕遮的懷裏掙出來。自己惱了一陣子,歎口氣:“那好嘛。”

怏怏地說了這句話,眼珠兒又忽然一轉:“那……暫不殺他。可是師兄師姐要答應我另一件事。”

卓幕遮也笑着歎氣:“你這丫頭。如今在說的豈是什麽家長裏短?哪一件都是動辄十幾、幾十萬性命的事,哪裏能随便答應你了。”

蘇玉宋卻一擺手:“好。暫聽你說。如果不是什麽要緊的,就答應你。”

辛細柳就忙道:“那——告訴我那件得到了就能做群妖之主的寶貝是什麽吧。來的時候李雲心說,妖魔們在圖謀咱們雲山上那件寶物,可是我怎麽不曉得?師兄師姐你們告訴了我,我拿去哄他去。”

聽了她這話,蘇玉宋與卓幕遮卻沒有立即同意、也沒有立即反對。而是相視一眼,略沉默一會兒——

“哪裏會有這種東西。”蘇玉宋笑起來,“隻有那些癡迷世俗間傳奇小說的人才會信——得到個什麽神物或者秘笈即刻便可稱霸天下。雲山上倘若有這個——群妖之主怎麽不叫你做了去?”

說着點了一下辛細柳尖尖的鼻頭,盡是寵溺之意。

辛細柳瞪大了眼睛:“可李雲心說,龍大龍二都曉得雲山裏有這東西。他們這一次要打過來,有些原因也是因爲那東西……他們都惦記的事情,怎麽會是騙人的?啊……那李雲心在騙我!?”

“倒不是李雲心騙你。”蘇玉宋搖頭,“唉,也是有這麽個說法。你也曉得,一千多年前,天下亂作一團。三聖人之間鬥來鬥去,咱們也在使力氣。就是那時候,不曉得從哪裏傳出這流言——說雲山上有一寶物。得到了參透了,便可擁有震懾群妖的能力。”

“你看,是要先參透,然後才可以震懾群妖。倒是後來傳來傳去,卻變成得到了就能做群妖之主。”蘇玉宋坐到軟榻上,擡手輕輕捶了捶腿,“後來我和你師姐做了這聖人,起初也以爲是真的。便在這山上細細地找。可找了這樣久,也沒有找到。如今雲山上,道統、劍宗的寶物,哪一件咱們不曉得呢。也因爲曉得了,所以才知道……并不存在的。”

“至于那龍大龍二攻雲山,應該也是有别的圖謀。隻是将這事拿出來,叫它隐秘地流傳出去,才好聚攏群妖的心。可笑那李雲心啊……竟是信了。”

他這話說得入情入理,辛細柳便隻好悻悻地撅了噘嘴:“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卓幕遮正要再說幾句寬慰的話兒,她的眼珠兒卻又轉了轉——

這下子被卓幕遮瞧見了。先一愣,再失笑,看蘇玉宋:“你瞧着吧。這鬼丫頭這次來,心裏是藏了好幾個念頭的——今晚不撈着一個,決計不肯罷休。也不知道那李雲心到底哪裏好,迷成這個樣子。”

又看辛細柳:“說罷。又有什麽點子?”

辛細柳嘻嘻一笑:“師兄師姐,我說的這個,你們可沒什麽法子回絕我。李雲心不能殺、寶貝你們也不曉得,那——把白雲心和紅娘子,叫人給我捉來好不好?”

蘇玉宋便失笑:“你……捉那兩個做什麽?”

辛細柳哼了一聲:“哼,李雲心說也喜歡過她們兩個。我倒要瞧瞧,到底喜歡她們哪裏——捉來了我慢慢地問問、玩玩……問完了嘛。嘻……那白雲心就打回原形,做我的坐騎。一定比我的丹頂鶴威風。紅娘子嘛……也沒什麽用處,随意伯薄皮丢了吧。”

卓幕遮皺眉:“那白雲心和紅娘子……白雲心是金鵬王的義女。何苦來惹她。萬一将來金鵬掙脫了封印出世,豈不是又麻煩。”

聽了她這話,辛細柳立即咬了嘴唇:“好嘛!殺也殺不得,知也不知道,抓也抓不了!李雲心比我金貴,白雲心也比我金貴!隻有我最讓人瞧不上眼——師兄師姐是聖人,倒因爲一個大妖魔怕了他的義女去了!”

一邊說,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兒一般墜下來——這一回是當真哭了。

蘇幕遮便瞧了蘇玉宋一眼——後者想了想,歎口氣,擺擺手。

劍聖便也歎口氣:“好、好、好,可快把你的珍珠兒收好吧,師兄師姐可賠不起你的——依着你了。叫幾個人去捉。能捉來就送你。捉不來,你也不許再鬧了。”

辛細柳立即破涕爲笑:“那,叫枯蟬子去捉她們。”

卓幕遮又皺眉:“枯蟬子——”

轉眼看蘇玉宋:“如今是琅琊洞天的宗座。可是在黑塔坐鎮的。怎麽偏叫他去?”

辛細柳哼了一聲:“晚間的時候他在李雲心面前刁難我來的。我就偏要他去——一旦以後金鵬王跑出來了,第一個就殺他。”

雙聖便因她這小脾氣、小心思而笑起來:“罷了罷了。也就喊他去。可還有什麽事?”

辛細柳轉嗔爲笑:“嘻嘻。再沒有了。師兄師姐,那我就走啦——”

兩人似是早就習慣了她這做派,又擺手:“去吧去吧。”

辛細柳便轉身,一陣風似地跑出去了。

等她将殿門關上、腳步聲消失……十幾息之後,蘇玉宋才歎了口氣:“要把她寵壞了。”

卓幕遮也歎氣:“我何嘗不知道。但天底下如她這樣像雅瓊的,再沒旁人了。唉——也是執念。也是怨念。隻願咱們快修成六欲劫身。再不需要憑借什麽執念才能存活于世的時候……才算真正又做了人了。”

蘇玉宋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總有那麽一天的。”

又眉頭微皺:“如此看,這李雲心也是有些邪門。雅瓊……細柳這麽機靈的丫頭,一天的功夫就被他給迷了。再容他幾天,看能不能引出些什麽來。倘若實在引不出了——也就煉成遊魂吧。細柳也有個玩耍的玩意兒。”

“唉。這些事,你做主吧。我近些日子倒是在操心那些長老們。”卓幕遮在他身邊坐下,倚上他的胸口,“我在想,從前他們和咱們說……”

——于是兩人就在這樣一個夜晚,在空蕩的殿中細細碎碎地說起話來。

=================

【注1】:詳見第二百三十三章,六欲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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