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雨完全不知道,她在睡着之前還是“社會性死亡”的藝人,但是在之後,整個颠倒。
她一直睡得不是很踏實,腦海裏光怪陸離的坐着各種夢。有些片段是和媽媽一起,西西裏陽光燦爛。再然後是媽媽暈倒在地,她跑過去看,地上全是碎玻璃片,媽媽頭上全是血。再鏡頭一轉,流血的變成了陳泛的腦袋。然後她拿着碎玻璃,冷銳堅定的刺向暴徒,一下,兩下。
鮮血噴湧,她的世界是一片血紅。
她看到看台下面的人從一片叫好變成了一片靜默,再到尖叫。她在舞台上,冷靜的看着倒在她面前的人。再一轉,舞台又變成了話劇的舞台,高光下,下面影影綽綽的觀衆的目光,像是隐藏在山林裏不懷好意的狼。
而她孤獨的站在舞台上,手握玻璃刀,絲毫不懼。
——不,好像也不是,她并不是一個人在舞台上的。似乎感覺有個人在她的身後,默默的關注她。
話劇還在出演,她按部就班的回頭,果然,身後雖然一片漆黑,但有一束光,有一個人在光下溫柔的對她笑。
這個笑容她熟悉,是薄言。
薄言!
夏思雨醒了。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變黑。她腦袋還有點脹痛。這些天,她其實睡得都不太好。畢竟她拿了玻璃片刺了人,而且那人一直到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她那兩下,一下刺中了他的肝髒,另一下刺中了他的肺。血流的太多,尤其是刺中肺部,他這個人已經基本廢了,以後不能再做重活。
夏思雨再強悍,當時可以憑着一腔孤勇站立台前不倒。但那噴濺的滿頭滿身的血,确實給她留下了陰影。
她差一點殺了人。醫生說了,就差五分鍾,再晚五分鍾,這個人必死。
還有陳泛的父母對着鏡頭的抱怨,即使她理解,她也很抱歉又讓他們的兒子受了傷。但心裏不是不委屈的。
至于什麽輿論,什麽謾罵,她其實也不怎麽在乎。不就是掉代言嗎,不就是沒戲拍嗎,她大不了等薄言這邊準備好了再開始,輸給商菲兒也不冤枉。
她被罵的還少嗎,早就習慣了。
但她睜開眼的時候,薄言在外面打電話,聽聲音似乎在布置什麽輿論問題。她斷斷續續的聽了,好像跟她有關。
她起身,穿了拖鞋,正準備出去,卧室門被打開,再然後,是薄言打開燈,走過來:“你醒了?”
她點點頭。
下一秒,是薄言低垂了頭,略有些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對不起,我是自作主張了。”
其實夏思雨現在腦袋還有些脹痛,而且剛剛她雖然迷迷糊糊的聽到了薄言打電話,但并沒有串起來。可在這一刻,她好像一瞬間就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果然,薄言說:“我告訴了陳泛,他登陸了微博。很抱歉,你想護着他,但我還是自私了。”
半天,他沒等到夏思雨的回應。再擡頭的時候,夏思雨輕聲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