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走來。
薄言猶豫了一下,沒有後退。
這裏是最裏面的角落,雖然如此,但今天參加宴會的人不少,所以也有人來來去去。
應該不會是他的司機吧?
正這樣想着,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在不久之後,拉開了車門:“言少爺。”
司機進車門的時候,薄言和夏思雨已經就坐。隻是夏思雨倚着車門坐着,而薄言——似乎坐在正中間,就在夏思雨的身邊。
“久等了。”
久等什麽,薄言微微皺眉,早知道就通知司機再晚半個小時再來了。他從喉嚨裏“嗯”了一聲,正襟危坐,一臉淡定。
車子很快開了出去,有司機在,薄言也不敢放肆。偶爾一個側頭看她,發現夏思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隻是她一隻胳膊倚着車窗,在看車外面的風景。
但她很安靜,沒吵沒鬧,表情也略有些嚴肅,像是在思考些什麽。
車子一路飛馳,路燈和建築很快被抛在車後。夏思雨撐着胳膊看了半天的街景,忽然問了一句:“你說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薄言一愣,這沒頭沒尾的,什麽叫做“我是個什麽樣的人”?而且是在問他嗎?她是不是喝多了,現在開發了第二形态:醉話。
他沉默了一瞬。
夏思雨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但也不生氣。她過了一小會兒,又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失敗的人?”
薄言這次終于轉頭,正大光明的看她。夏思雨還在看着窗外,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語氣堅定,雖然帶着一抹自我懷疑的嘲諷,但絕對不是喝多了說胡話的程度。
最多是酒後吐真言。
他開口了:“你是在問我嗎?”
夏思雨沒有理會他的反問,又繼續她的第三個問題:“你有時候,是不是覺得我挺可笑的。”
薄言皺眉,這次他更疑惑了。
雖然夏思雨的語氣沒問題,但問出來的太像醉話。前面有司機在,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爲什麽這麽問?”
又是沉默。
這種沉默,實在不像夏思雨的個性。薄言又問:“你是不是,喝醉了?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夏思雨沉默了良久,才侃侃而談:“我二十歲正式出道,還差一個月二十七。我一出道就紅了,一直紅了六年,上至老弱病殘,下至幼兒園小朋友,人人都認識我。我拍一部戲幾千萬的薪酬,一個廣告上千萬。這幾年,我賺了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雖然我名聲不是很好聽,但我也不是很在乎。我知道那些人怎麽說我的,說我就是長着一張好看的臉。除了臉,我一無是處。我名聲差,我绯聞多,我脾氣不好,我耍大牌,那些黑粉怎麽罵我的我都知道。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是怎麽看我的。”
薄言不知道該怎麽插話,隻好沉默。
但此時,夏思雨卻忽然轉頭,一瞬不瞬的看他:“但我在乎我是怎麽看我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