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百餘羌人騎着戰馬,在草原上奔馳着,急速趕往休屠澤河畔,準備前去追殺三十個沙盜。
爲首的一員羌人大漢,長得虎背熊腰, 正是這個小型羌人部落的首領。
他騎在戰馬上,憤怒的咆哮:“沙盜居然敢襲擊我部落中的勇士,當真是不知死活。這一次,定然要讓他們有來無去!”
這段時間,由于‘殺羌令’的出現,經常有落單的羌人變成無頭屍體。短短一個月來, 這個小型羌人部落就已經損失了十八個人。
羌人首領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是以得到烏魯的報信以後, 頓時點齊了一百羌人勇士,前來追殺沙盜。
“踏踏踏!”
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隻見一人斥候來到羌人首領面前,說道:“首領,沙盜已經逃進了沙漠之中。”
“他們進入沙漠多長時間了?”
“剛剛進入!”
羌人首領思量半晌,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大聲吼道:“追!”
沙漠之中,也并非一望無垠。有些沙丘仍舊此起彼伏,構建成了一個個丘陵、陡坡。人足足追了半個時辰,就在他們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有炊煙升起。
“有炊煙,前面一定是沙盜在休息!”
羌人們興奮的大聲吼叫着,拍着戰馬往炊煙的地方追去。戰馬奔跑而過,在荒漠之中留下了一連串的馬蹄印。
三十名沙盜, 在一個陡坡下面生火,一邊燒烤肉食,一邊放聲大笑。幾個羌人腦袋, 被挂在戰馬的脖子上,它們随着戰馬的晃動,左右搖擺不停。
當羌人首領率領部落中的勇士,看到沙盜們之後,頓時嗷嗷大叫着沖殺了過來。
沙盜們好似沒有想到,羌人會突然殺奔過來,頓時失了方寸,變得混亂不堪。
羌人首領大吼一聲,一馬當先沖了過去,他一邊沖鋒一邊呐喊:“殺!爲部落死去的勇士們報仇!”
一百人對三十人,羌人們相信,哪怕沙盜再如何骁勇善戰,今日也免不了被屠殺的命運。他們要用這些沙盜的頭顱,震懾其他虎視眈眈的漢人。
不然的話,依照羌人欺軟怕硬的性格,他們也不見得敢追殺三十名沙盜。
畢竟,沙盜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哪怕羌人占據絕對上風,也不見能夠毫發無損的擊殺三十名沙盜。
然而,這段時間漢人們不停地襲擊,早已讓羌人首領煩不甚煩。
直到他率領部落裏的勇士,屠戮了一個幾十人的漢人村落,将他們腦袋全都挂在部落之中以後,這種情況才好轉一些。
在羌人首領看來,漢人都是懦弱、欺軟怕硬之輩,隻要展現出自己的兇殘,就能夠吓住綿羊一般的漢人。
三十個沙盜的出現,更是讓羌人首領找到了立威的目标。于是乎,這才有了追殺沙盜之事。
“殺!”
一百羌人大聲呐喊,揮舞着武器沖向驚慌失措的沙盜。沙盜們見狀,好似越發慌亂,他們急忙抽出武器爬上了馬背。
“轟隆隆!”
戰馬踏在地上,發出震天的響聲。眼看羌人距離沙盜越來越近,忽然一陣沉悶的戰鼓聲響起。
“絆馬索,起!”
沙坡的後面,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沙盜,爲首一人正是唐鵬。
“起!”
一對對躲在沙土裏面的沙盜,猛然站了起來,拉開了埋在沙中的絆馬索。
“噗通!”
“噗通!”
猝不及防之下,沖鋒的羌人戰馬被絆馬索絆倒在地,将羌人騎士狠狠摔落下馬。
唐鵬揮舞着手中的武器,一拍戰馬厲聲高呼:“兄弟們,随我沖鋒,殺光羌狗!”
驟然遇伏的羌人,面對數倍于己沙盜的進攻,完全沒有繼續作戰下去的勇氣。
除了那些被絆馬索絆倒在地,來不及逃跑的羌人。其餘羌人居然直接調轉馬頭,撇棄他們的首領拼命逃亡。
“一個不留,殺!”
唐鵬大聲怒吼,手中的戰刀上下翻飛,鮮血、屍體縱橫。沒過多久,那些摔倒在地的羌人,就已經被屠戮一空。
唐鵬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鮮血,大聲吼道:“留下十位兄弟打掃戰場,其餘人随我追殺羌人!”
黃凱由于身體太過虛弱,根本沒有辦法跟随唐鵬離開,隻能留下幫忙打掃戰場。隻不過,他再三懇請刀疤,一定要将烏魯的腦袋拿回來。
寒風呼嘯,黃沙漫天。
與匈奴人相比,羌人的戰鬥力簡直不值一提。他們雖然在打順風仗的時候,非常兇悍,但是隻要一遇到挫折,就會一潰千裏。
唐鵬帶着三百沙盜,一直追殺到這個小型羌人部落的領地。一路之上,陸續斬殺了五十多個羌人。
眼看剩餘的羌人逃進了簡陋的營寨之内,唐鵬厲聲高呼:“沖入營寨,羌人不分男女老幼,殺無赦!”
滾滾的濃煙随風飄揚,晚霞與鮮血将整個沙漠染成了紅色,在大火肆虐的羌人營寨之内,隻留下了一具具焦黑的無頭屍體。
當大火熄滅、夜幕降臨以後,狼嚎之聲此起彼伏。僅僅一夜的時間,橫七豎八的屍體,已經變成了累累白骨。
在這些被殺的羌人之中,有老人、有婦女、也有小孩。也許陳旭領兵,他會放過這些人。然而,沙盜畢竟不是陳旭。
涼州長時間的征戰,已經使得漢、羌兩個種族之間,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種族之間的戰争,沒有仁慈,沒有對錯,隻有殺戮與勝負。
也許某一天,當兩個民族能夠真正放下仇恨,相互理解、相互尊敬,徹底融合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戰亂才能止息。
不然的話,殺戮将永遠不會停息。
沙盜們帶着豐碩的戰果,以及數之不盡的牛羊、戰馬回到小綠洲之内,整個綠洲的人們全都興奮不已。
這一次攻打羌人部落,沙盜們的傷亡幾乎微不可查。然而一戰下來,不僅斬首五百三十八級,繳獲物資無數,還救回來漢人奴隸三十多人。
刀疤來到黃凱身旁,聳拉着腦袋,羞愧地說道:“阿凱,烏魯那厮趁着戰亂逃走了,我沒能将他的腦袋帶回來,是我對不起你。”
聽到刀疤的話,黃凱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望之色。但是很快,他就把自己的失望掩藏在了心底。
黃凱無所謂的笑了一笑,拍了拍刀疤的肩膀,說道:“無妨,烏魯已成喪家之犬,在寒冷的冬天,他很難繼續生存下去。”
開導了刀疤一陣,黃凱這才親自将他送走。
經過這一戰,黃凱也成爲了沙盜的三當家,繼續與唐鵬他們商議,攻破其餘羌人部落的事宜。
其實,唐鵬率領沙盜襲擊羌人部落,隻是如今大漢之中,極其常見的一例罷了。
由于‘殺羌令’的出現,不止是沙盜,就連許多嘯聚山林的山賊,以及擁有堅固邬堡的涼州豪強,也都不停地獵殺羌人。
甚至于,還有不少遊俠、獵戶,也獵殺了一些落單的羌人。
這種大規模的獵殺,固然使得羌人屍橫遍野,但是也有不少漢人被強大的羌人殺死。羌人爲了洩憤,将被殺死的漢人衣服扒光,将它們屍體挑在旗杆之上。
雙方的相互獵殺,使得漢、羌之間的仇恨,越加濃烈。
然而,随着一個又一個小型羌人部落的覆滅,現在司隸右扶風境内的羌人,幾乎已經快被滅絕。
至于涼州東部被陳旭占領的五郡之地,由于有着官府的相助,境内的羌人也逐漸撐不下去。他們要麽逃入山中,要麽大規模往西邊遷徙。
哪怕是隴西四郡,以及金城郡的羌人,現在也不敢獨自出門。
許許多多的小型羌人部落,懼怕被滅族,隻好與其他羌人聚集在一起,組成了較大的聯盟,用以阻止漢人對他們的獵殺。
不得不說,有着爵位的誘惑,以及豪強們高價收購羌人腦袋,使得許許多多亡命之徒铤而走險。
他們遊蕩在羌人部落四周,但凡尋到機會,就會如同餓狼一般猛撲上去。
一時間,席卷六郡之地的羌人叛亂,迅速平息。而官府,隻是付出了一些爵位,就使得數萬羌人成爲了無頭屍體。
此時,有另外一件事情更加震動涼州。
氐人是一個如同羌人的遊牧民族,他們也生活在涼州西部,與羌人的勢力範圍犬牙交錯。
然而,相比起羌人龐大的人口數量,氐人卻要差上很多。很自然的,他們的生存空間,也被羌人極大地壓縮了。
面對強大的羌人,氐人向來都是委曲求全,但是‘殺羌令’的出現,卻讓一部分氐人開始蠢蠢欲動。
特别是有涼州豪強,明碼标價收購羌人頭顱以後,更是讓生活艱苦的氐人,也加入了獵殺羌人的行列。
一開始,他們隻是将羌人頭顱廉價賣給涼州豪強,或者是換取糧食。
後來有一個氐人,居然拿着羌人的腦袋去官府領賞。讓人想不到的是,那個氐人也得到了公士的爵位。
如此一來,氐人變得更加瘋狂。數個氐人部落聯合在一起,突襲滅殺了一個上千人的羌人大部落,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羌人得知這個消息以後,當即勃然大怒,開始與氐人爆發戰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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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