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高順招收流民、山賊,赦免他們以往的罪行,并且供給糧草的消息傳出去以後,但凡接到消息之人, 紛紛來投。
對于這些前來投奔之人,高順自然是來者不拒。而且,他也遵守諾言,供給他們糧食。
卻說武關附近的一個山賊大當家,他本來迫于寨中無糧,想要帶人前去投奔李利, 卻忽然得到了斥候的彙報, 備言官兵招降山賊、收攏流民之事。
大當家本來就想要日後歸順朝廷,不願前去投奔李利。待他聽聞這個消息以後, 頓時欣喜若狂,就想要帶領寨中衆人,前去投奔官兵。
卻不想,高順早就派人打聽到了大當家的事迹,知道此人心懷忠義。于是高順就派人率先上山,與大當家定下計策,讓他詐降李利。
高順帶領陷陣營攻城之時,吸引了所有西涼軍的注意力。混入城中的大當家,卻是悄悄撤出戰場,前去圍攻被少量西涼軍包圍的一座營寨。
李利因爲懼怕,城中其餘山賊頭目臨陣倒戈,這才逼迫他們交出了自己的家眷,而後将他們聚攏在這座營寨之中, 當做人質。
大當家帶兵突襲,那座根本沒有多少守軍的人質營寨。由于這是在城内, 因此那些少量的西涼守軍, 根本沒有想到會有敵人前來。
猝不及防之下,關押着人質的營寨,就這樣被攻破了。
大當家帶人攻破營寨,救出人質以後,頓時讓人四處高呼,通知那些城牆上的守軍。
那些守軍對于李利扣押他們家眷之事,早就心有不滿。再加上渾身鐵甲的陷陣營士卒,不停往城中射入箭矢,使得他們早就毫無戰心。
若非被西涼軍,用武器逼迫着趕到城牆前面,恐怕他們根本不敢上前。如今他們的家眷已經被解救出來,而且還隐隐成爲了大當家手中的人質。
再加上他們也知道,幾天前在戰場反叛的那些軍隊,不僅得到了赦免,每日還能夠吃飽飯。
因此,沒有了後顧之憂的山賊守軍,紛紛臨陣倒戈,攻向城牆上的西涼軍。
就這樣,裏應外合之下,武關被高順攻破,就連武關守将李利,也被高順斬于馬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徐晃領了陳旭軍令,帶着三千步騎,星夜兼程趕往箕關。
箕關位于河東郡的最東部,乃是一道天下少有的險關。在箕關以西五十裏的位置,有一個非常出名的亭閣,叫做邵亭。
河東郡東部山脈林立,很多地方都是地廣人稀。百姓出遠門的話,走在河東郡東部,很久都難得看到一個村落。
因此,官府就在河東郡的東部,修建了兩個驿站,分别是壺丘亭與邵亭。
這兩個亭閣,都在險峻的山道之内。其中壺丘亭距離東垣較近,邵亭距離箕關較近。
山道之上,一彪人馬疾馳前行,爲首一員大将正是徐晃,他的身旁還跟着管亥、韓暹。
韓暹以前身爲白波軍将領,流竄在河東郡境内,他對于河東郡的地形亦是非常熟悉。
雖然徐晃以前,隻是楊奉麾下的一員偏将。但是韓暹現在屈居徐晃之下,倒也沒有絲毫不滿。
因爲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徐晃的才能要遠遠超過他。
因此一路下來,他對于徐晃這個主将的将令,倒也沒有絲毫違背。
眼見大軍距離邵亭越來越近,韓暹忍不住提醒道:“徐将軍,邵亭乃是大軍東進箕關的必經之路,這裏道路狹窄,山路險峻,易守難攻。”
“若是賊軍在此地設伏,恐怕我軍危矣!”
徐晃聞言,刻意放緩了戰馬的速度。
他眺望遠方,緩緩說道:“韓将軍所言大善,然不久之前,吾已經派出斥候前往邵亭偵查。有無埋伏,再過一段時間即可知曉。”
徐晃乃是河東郡人士,而且以前也在白波軍中擔任頭目。他對于河東郡的熟悉程度,絲毫不比韓暹差。
韓暹聽見徐晃的話,頓時不再言語。
三千步騎在徐晃的可以控制下,緩緩往前行駛。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小隊斥候騎着戰馬,從前面跑了過來。
“大軍緩行!”
徐晃揚起了手中的大斧,厲聲喝道。
那個斥候小頭目來到徐晃面前,說道:“将軍,我等已經詳細偵查過邵亭附近,并未見到裏面藏有伏兵。”
徐晃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大喝一聲:“全軍急行!”
沒過多久,徐晃就帶着三千步騎,來到了邵亭。
徐晃讓大軍停在山道上休息,他自己卻是親自帶領一百人馬,前往不遠處的一個山谷。
這個山谷依山傍水,是個下寨的好地方。而且隻要讓人在邵亭立寨,完全可以堵死箕關守軍西進的道路。
徐晃視察完畢,當即心中大喜,就帶人返回,要在此處下寨。
韓暹聞言,當即阻止道:“将軍不可,我等此次前來的目的,乃是奪取箕關,而不是爲了防守賊軍西進。”
“将軍在這裏立下營寨,我軍距離箕關仍舊有五十裏的距離。如此一來,每日前去攻城,光是行軍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依末将之見,我等可以在離此地三十裏的位置下寨。這樣的話,距離箕關才不會太遠。”
徐晃點了點頭,說道:“韓将軍所言不錯,然而吾心中自有計較,将軍隻管拭目以待即可。”
卻說李傕的外甥胡封,得知徐晃率軍前來攻打箕關以後,頓時大驚失色,召集幕僚前來議事。
“徐晃率領三千步騎,前來攻打箕關,卻是如何是好?”
幕僚道:“主公勿憂,城中雖然隻有一千五百守軍,但是箕關易守難攻。徐晃雖勇,卻休想攻克箕關。”
胡封搖了搖頭,說道:“我并非畏懼徐晃的三千步騎,隻是如今城中缺糧,我軍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啊。”
“如今箕關西邊的河東郡,以及東邊的河内郡,俱爲陳文昭所得。吾雖然占據箕關,不過是一座孤城罷了。”
“自古以來,孤城難守。更兼城中缺糧,若是陳文昭執意攻取箕關,城破隻是早晚的事情。”
幕僚心中一動,有些試探的說道:“既然如此,朝廷派人前來招安之時,主公何不獻城投降?”
苦笑兩聲,胡封說道:“你以爲我不願意投降麽?隻是舅父往日在朝中樹敵頗多,憑借我與舅父的關系,天子以及滿朝公卿,又豈會容得下我?”
“若隻是如此,吾倒也不懼。畢竟,朝中大權如今都掌握在陳文昭手中。”
“然而,白波谷一戰,我爲胡轸副将。胡轸戰死以後,水淹白波谷,火燒并州軍的功勞都被我占據。就連并州大将管亥,亦是被我生擒活捉。”
“此仇不共戴天,我根本不相信,徐晃、管亥能夠容得下我。”
幕僚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按理來說,李傕、郭汜敗亡,關中之地盡被陳旭所得。胡封縱然坐鎮箕關,亦是孤城難守。
他最好的選擇,應該是獻城投降才對。然而,胡封拒絕了天子的招安,非爲不願,而是不能也。
若是他接受了招安,被排擠、永不錄用還沒什麽,就怕滿朝公卿以及徐晃、管亥懷恨在心,暗地報複。
真要是那樣的話,胡封縱然一時能夠活命,日後一定也會被人害死。
兩人正商議間,忽然聽見斥候來報:“主公,徐晃軍已經到達了五十裏外的邵亭,敵軍在那裏安營紮寨。”
“徐晃不來攻城,卻将箕關唯一西進的道路堵死,莫非是想耗盡箕關城中糧草?”
聽見胡封的話,幕僚卻是笑道:“若是徐公明果真打得如此主意,恐怕他就要失望了。”
胡封急忙問道:“先生何處此言?”
幕僚笑着說道:“那徐晃自以爲堵住了我等西進之路,就可将我等困死城中,這種想法真可謂是幼稚之極。”
胡封皺着眉頭說道:“先生莫非想讓我出兵,東進劫掠河内郡?”
幕僚搖了搖頭,說道:“非也,箕關以東的河内郡縣城,皆有重兵把守。如今箕關隻有一千五百人馬,想要強行攻打縣城,恐怕力有未逮。”
胡封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東邊難以劫掠就食,西方又被徐晃堵死了道路。再過幾日,待城中糧盡,我等豈非被困死此地?”
幕僚大笑兩聲,說道:“誰說西方的道路都被堵死了?”
胡封大驚,問道:“莫非西進河東郡,除了邵亭這一條路,還有其餘的通道。”
幕僚神秘一笑,道:“然也!”
原來,這個幕僚以前隻是本地的獵戶,隻不過他機緣巧合之下,讀過一些詩書,能夠識字,在當地小有名氣。
胡封來到箕關以後,求賢若渴。
他也知道,自己想要尋早其他讀書人當幕僚,有些不現實。于是聽聞這個獵戶的名氣以後,胡封就将他邀請了過來,待其甚厚。
這個幕僚既然身爲内本地獵戶,對于山中的各種隐秘的小路,自然是了如指掌。
那個幕僚說道:“我知道一條隐秘小路,可以直接繞過邵亭。”
“徐晃以爲占據了邵亭,我等就不可能西進,心中必定懈怠。若是我軍出其不意,襲擊徐晃軍的運糧隊伍,必定能夠奪取敵軍糧草,以解箕關之危。”
胡封聞言,當即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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