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想起了往日樊稠對他的侮辱,呂布眼中散發着寒光。他忽然大吼一聲,揮舞着手中的方天畫戟,就要不顧一切的上前殺掉樊稠。
魏續、曹性、成廉見狀,頓時大驚失色。他們急忙上前, 攔住呂布,說道:“主公不可如此魯莽行事!”
“你等也敢攔我?”
呂布虎目一瞪,死死盯着幾人,大聲吼道。
三人雖然心中有些懼怕,仍舊死死攔住呂布,好言相勸。
“主公既然已經将绮玲嫁給陳并州,我等自然就是一家人。陳并州招賢納士, 唯才是舉的事情天下皆知。”
“主公若是妄殺樊稠, 不但會絕了并州的賢路, 還會引得陳并州震怒。”
成廉亦是勸道:“是啊,主公雖然是陳并州的外舅。然而,并州軍中多人都不服主公。”
“哪怕這次主公的先鋒之職,還是賈文和據理力争,才爲主公求來。若是殺掉樊稠,那些心中嫉妒主公之人,必定會在陳并州面前進讒言。”
“如此一來,豈非得不償失?”
曹性亦是勸道:“欲殺樊稠,并不需要急于一時。主公斬殺郭汜、李傕,奪取關中,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蓋世奇功。”
“明公豈能因一時激憤,而落他人話柄?”
呂布沉思了一下,這才強壓中心中的殺意, 默默點了點頭。他舉目望去, 發現李傕、樊稠已經戰在了一起。
本來,李傕兵力占據優勢,樊稠應該不是對手才是。
然而,由于呂布這彪人馬的虎視眈眈,李傕以及他麾下的士卒,全都膽戰心驚,又如何會有心思交戰?
一時間,他們居然被樊稠帶着殘兵敗将,殺得節節敗退。
“可惡!”
呂布低聲罵了一句,打消了借刀殺人的念頭。
若是他再等下去,恐怕李傕就會率兵逃跑了。那麽這次擊敗李傕軍的功勞,就要落在樊稠身上了。
“殺!”
揚起了手中的方天畫戟,呂布大喝一聲,一馬當先沖了過去。
這個時候,魏續、成廉、曹性卻沒有阻止呂布。因爲他們知道,現在呂布不會再殺樊稠。
幾人也不敢怠慢,紛紛揮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呼喝着身旁的士卒,緊緊跟在呂布的身後。
呂布馬快,飛一般沖向戰場,手起戟落,連殺數人。
本來李傕麾下的士卒,還在心中疑惑,不知道遠處的那彪人馬,到底是不是并州軍。
呂布的出現,無疑證實了樊稠所說的話。一時間,李傕帳下的士卒全都變得混亂不堪。
他們與郭汜軍的情況有些相像,都是連番追逐厮殺,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并且,他們軍中的糧草也都不多,士卒們根本沒有辦法敞開肚子吃東西。
就如同樊稠以及他麾下的士卒那樣,這些人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若不是面臨死亡的威脅,以及有着強烈的求生意志,恐怕這些人也早就崩潰了。
李傕望着呂布戰馬上面的人頭,心中有些沉重。
“郭阿多已經被殺,我麾下的兵馬亦是折損大半。如今并州軍殺入關中,僅僅憑借我這些手下,根本無法抵擋并州軍。”
“殺!”
魏續、成廉、曹性帶着麾下的兵馬,也都殺了過來。有了這支生力軍的加入,李傕軍更是兵敗如山倒。
“将軍,我們還是趕快逃命吧。再晚一點的話,想逃也逃不走了!”
一個将官來到李傕身旁,大聲喊道。
李傕看了一下戰場上面的局勢,頓時有些心灰意冷。他乃是沙場宿将,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西涼軍想要反敗爲勝,已盡沒有了可能。
不甘的看了一眼戰場中的樊稠,李傕的呼吸有些急促:“真是可恨,隻要再給我半天的時間,就一定能夠斬殺樊稠那厮。”
李傕對于樊稠的恨意,簡直如同滾滾黃河之水一般,流之不盡。
若不是樊稠聯合張濟叛亂,李傕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他的子侄,也不會死傷了好幾個。
然而,他看到呂布沖入戰場,離他越來越近之時。李傕終于還是沒有膽量,繼續待着這裏。
“走!”
調轉馬頭,李傕大喝一聲,就帶着身旁的士卒開始往西方逃竄。
李傕的逃跑,更是使得西涼軍變得毫無鬥志。他們再也不願意繼續作戰,紛紛四散而逃。
一時間,整個戰場變得亂哄哄的。
由于這裏并不是地勢開闊之地,因此很多士卒全都擠在了一起。縱然他們毫無戰心,亦是擋住了呂布前進的道路。
看到李傕逃跑,呂布又豈會善罷甘休?他大聲吼道:“李傕休走!”
李傕聞言,心中更是大駭,不敢怠慢,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該死!”
密密麻麻的西涼軍,嚴重阻礙了呂布追殺李傕的速度。他低聲罵了一句,索性讓赤兔馬停了下來。
拿起了挂在馬上的強弓,呂布彎弓搭箭,瞄準了逃跑的李傕,一箭射了過去。
“将軍小心!”
李傕的一個親兵,看見疾馳而來的箭矢,縱身一躍,用身子擋住了箭矢。
呂布見狀,仍舊不慌不忙的彎弓搭箭。
“啾啾啾!”
三道箭矢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射了出去,李傕見親兵爲自己擋了一箭,在感動之餘,又有些畏懼。
他看到了三支箭矢過來,頓時凝神靜氣,準備進行躲避。
“嗤!”
李傕終究是沙場宿将,有了防備,再加上距離較遠。呂布的第一支箭矢,李傕側了一下身子,很輕松的就躲了過去。
第二、第三支箭矢緊随其後,李傕直接伏在馬背上,再次躲了過去。
呂布連放四箭,都沒有射死李傕,心中頓時大怒。
雖然沒有射中,是因爲距離太遠,并不代表呂布的箭術差。但是,驕傲的呂布,心中仍舊感覺憤憤不平。
“擋我者死!”
呂布再次将弓挂在了馬上,他暴喝一聲,揮舞着方天畫戟,直接往前面殺去。
呂布所過之處,揚起一片殘肢斷臂,血肉橫飛。那些擠在狹小道路上的西涼軍,頓時駭得面無人色。
他們畏懼呂布之威,隻要呂布縱馬過來,哪怕那裏再如何擁擠,他們也會拼命讓開一條通道。
一時間,居然有很多西涼士卒,因爲給呂布讓道,踐踏死了很多袍澤。
沒有了礙手礙腳的西涼軍阻路,呂布前進的速度頓時快了很多。
李傕回頭望去,看到帳下士卒沒能擋住呂布前進的道路,頓時高聲罵道:“都是廢物!”
罵完之後,他帶着五十來個親信,拼命鞭打胯下的戰馬,想要逃得遠一些。
“糟糕,主公一人沖了過去!”
魏續看見呂布,單人獨騎越過衆多西涼軍士卒,前去追殺李傕,頓時大驚失色。
李傕雖然兵敗,但是漫山遍野的西涼潰兵,仍舊有一萬餘人。若是他們同心協力,圍殺呂布,縱然呂布再如何勇猛,亦是難逃身死的下場。
“殺過去,支援主公!”
魏續大吼一聲,曹性、成廉亦是催促帳下士卒向前。奈何,前面的西涼士卒實在太多了,他們一時間居然沒有辦法沖過去。
至于樊稠,卻是悄悄帶着他麾下的兵馬,慢慢遊離于戰場的邊緣,開始保存實力。
“終于沖了過來!”
呂布沖出了那段狹小的道路,長舒了一口氣,就騎着赤兔馬,前去追殺李傕。
雖然赤兔馬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李傕逃走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呂布足足追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看到了李傕的身影。
“李傕休走!”
呂布大吼一聲,就縱馬殺向李傕。他對于李傕、郭汜的恨意,亦是不小。
當初呂布殺掉董卓,雖然處處受到王允掣肘,卻也因爲掌控兵權,日子過得極爲滋潤。
若不是李傕、郭汜攻破長安,他呂布也不至于成爲喪家之犬,四處流浪。
李傕看到呂布追了過來,心中一驚,他勒住戰馬,高聲說道:“呂布你不要欺人太甚!”
呂布冷笑兩聲,說道:“你馬上就是死人一個,欺負你又怎麽樣?”
李傕大怒,就要上前與呂布厮殺。但是忌憚呂布的勇武,卻又不敢上前。
他眼珠一轉,突然大笑起來:“你自持勇武,既然敢孤身一人前來追我。我身旁還有五十多個兒郎,隻要殺掉了你,砍下你的腦袋,我軍必定能夠反敗爲勝。”
說到這裏,李傕的臉上滿是狂熱。
隻要趁着這個時機殺掉呂布,他不僅能夠名揚天下,還能重整旗鼓,擊敗并州軍。
揮舞着手中的大刀,李傕厲聲說道:“呂布隻有一人,休要怕他。不管是誰,隻要殺掉呂布,名聲、官職、金錢、美女,應有盡有!”
李傕身旁的五十多個親兵,眼睛也都亮了起來。他們看着呂布,呼吸有些急促。
“不知死活!”
呂布見那些西涼士卒,眼冒綠光的看着他,不但沒絲毫畏懼,反而主動拍馬上前厮殺。
能夠成爲李傕親兵之人,不僅要對他無比忠誠,自身的武力亦是不會太差。
然而,當呂布縱馬殺過來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何爲‘天下第一武将’了。
呂布的大戟上下左右翻飛,他每刺出一戟,都有一人落馬。沒過多久,五十來人就折損大半。
“這!”
李傕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滿了恐懼。他一夾馬腹,就要丢下自己的親兵逃跑。
“逃得了麽?”
呂布冷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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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