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員親兵話音剛落,滿堂皆驚。
“莫非叔父因爲我沒有起兵伐曹,這才棄我而去?”
這個時候,陳旭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那員親兵說道:“軍師離開之時,他的家人也都不知曉。方才我去軍師家中以後, 他們才在軍師的書房之中,找到了這封書信。”
話畢,親兵就将一封書信遞給了陳旭。陳旭急忙接過書信,看着上滿寫着‘主公親啓’四個字,他急忙将其打開。
蒼勁有力的漢字,映入陳旭的眼簾:宮不辭而别, 心中深感愧疚。值此時機,主公積蓄實力, 謀奪關中,方爲上上之策。宮不敢爲一己私利,而置并州之未來于不顧。
然文禮與我亦師亦友,他被曹操所殺,我不能無動于衷。曹操殺文禮,大失兖州之人望。而今他起兵攻徐州,兖州必定空虛。
陳留張邈,素與文禮親善,我若趁此良機,前往陳留,必定能說得張邈起兵反曹。
此次前往兖州,勝負難料,生死未蔔。然大丈夫生于世間,當有所爲, 有所不爲。
若是宮不幸戰死, 宮之家眷,還望主公能夠照料一二。若是僥幸能夠活命, 他日必定重歸并州,盡心竭力爲主公謀劃。
陳旭讀完陳宮的書信, 頓時虎目含淚,大叫一聲:“叔父何至于此!”
田豐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請,他們接過陳旭手中的書信,看完之後,也都是面面相觑。
他們沒有想到,陳宮居然會如此重情重義,爲了替邊讓報仇,不惜丢下并州境内的高官厚率,隻身前往兖州,準備斷掉曹操後路。
陳旭知道,曹操絕非易與之輩。當初哪怕有呂布進入兖州,四處叛亂,曹操在隻剩下三座城池的情況下,仍舊能夠迅速擊敗呂布,重新奪回兖州。
更何況,他現在手下,又多了郭嘉這樣的智謀之士。
陳宮此次前往兖州,生死未蔔!
念及于此,陳旭拔出腰中佩劍,厲聲說道:“曹孟德殘暴不仁,攻城略地,屠戮城池。我意盡起并州大軍,攻入兖州,你等意下如何?”
陳旭話音剛落,‘不可’之聲紛紛響起。
州牧府中除了賈诩與夏侯蘭,其餘諸人全部出言反對。
陳靜率先說道:“叔父隻身前往兖州,隻爲‘義’字。”
“叔父沒有勉強主公,率大軍攻伐兖州,可見叔父也不希望因爲他一人私怨,使得并州陷入戰争的泥潭之中。”
“主公若是執意發兵,不僅會使得并州的前番規劃,盡數落空,還會使得叔父心中愧疚。如此行事,不爲智者所爲。”
田豐更是憤憤的說道:“主公若是執意發兵攻打兖州,我這就辭掉并州一應職務,回鄉隐居。”
田豐的話,使得陳旭心中極爲不悅。縱然陳旭知道,田豐是爲了整個并州好。但是他略帶威脅的話,卻也讓陳旭心中,有了一個疙瘩。
司馬朗亦是說道:“主公領一州之地,當以大局爲先。此時攻伐兖州,不足爲取。”
張裕聽見陳旭的話以後,頓時跌足頓首,大聲說道:“主公,難道你忘了,此次召集衆人前來的目的?”
衆人的話,使得陳旭猛然驚醒,他這才知道,自己方才有些沖動了。
看到衆人全都一臉不贊同的表情,特别是田豐,頗有恨其不争的樣子。
陳旭不敢大失衆人所望,急忙改口道:“旭方才一時激憤,這才胡言亂語,若非諸位提醒,恐已釀成大錯。”
衆人見到陳旭幡然悔悟的樣子,這才臉色稍緩。
張裕卻是出言道:“爲今之計,主公應當先想出預防幹旱、蝗災的方法。其餘所有的事情,都要押後處置。”
張裕的話,使得州牧府中,除了陳旭以外的衆人,全都大驚失色。他們不知道,并州何時起了幹旱、蝗災。
司馬朗有些疑惑的說道:“現在寒冬剛過,春天初至,又哪裏會有蝗災?”
蝗蟲乃是夏秋兩季才會出現,現在正值春天,根本不可能出現蝗災。
田豐亦是皺着眉頭,說道:“今年并州風調雨順,又何來幹旱之說?”
張裕卻是振振有詞地說道:“某夜觀星象,發現整個大漢,都被一層血色薄霧籠罩,此乃大兇之兆,必有天災降臨。”
“經過我與主公讨論,認爲大漢境内,将會爆發大規模幹旱。而幹旱,卻往往會伴随着蝗災。若是并州不及早防備,他日必然會釀成大禍!”
田豐聽見張裕的話,憤然說道:“簡直是胡鬧!南和豈不聞‘子不語亂力怪神’?你以如此荒謬之事,蠱惑主公,該當何罪?”
聽見田豐的質問,張裕頓時勃然大怒,他梗着脖子說道:“某自幼苦學《周易》,精通觀星、相術,這又豈會是荒謬之事?”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下田豐的面相,冷笑着說道:“倒是你,剛而犯上,若非主公橫空出世,他日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田豐聽見張裕詛咒他,頓時大怒,挽起了袖子,就要上前與張裕厮打。
他本來對于張裕的學識,還頗爲贊賞。但是現在的張裕,不走正路,每日神神叨叨,更是以莫須有的事情,蠱惑陳旭,頓時使得田豐心中對他厭惡無比。
田豐本來是個剛直不阿之人,有什麽就說什麽。他沒有想到,張裕居然當面詛咒他。這就使得,一直在并州呼風喚雨的田豐,有些惱羞成怒。
因此,他這才不顧形象,想要上前與張裕厮打。
陳旭正爲陳宮離去的事情煩心,田豐先是以辭官作威脅,現在又當着他的面,如此放肆,頓時使得陳旭怒火中燒。
“夠了!”
大喝一聲,陳旭臉色陰沉的盯着田豐,說道:“南和的推測到底是否正确,我心中自由斷定。”
“南和一心爲公,這才嘔心瀝血爲并州謀劃。以後,我不想在聽見别人,說南和的不是!”
說到這裏,陳旭臉色陰沉的環顧屋内衆人。
“還有,我這次召你們前來,是爲了商議預防幹旱、蝗災之事,而不是爲了給你們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