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斬了那員罵他‘矮子’的敵将,仍舊不解氣,用長槍将此人挑在半空之中,耀武揚威。
與管亥交手的那員敵将,死相更是無比凄慘, 腦漿、腸子流了一地。
城牆上的守軍,看到己方的将領,僅僅一合就被斬于馬下。他們的臉上,頓時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典韋待在陣中,趁勢揚起手中的大戟,高聲喝道:“殺!殺!殺!”
“殺!殺!殺!”
典韋身後的黃巾士卒,也都紛紛高聲呐喊。
一百多萬人的呐喊,其聲直沖雲霄,震得城牆上面的小石塊, 都瑟瑟發抖。
陳宮細心觀察,發現城牆上的守軍,膽氣已喪,頓時目視典韋。
典韋看到陳宮的眼神,心領神會,即刻拍馬向前。
他來到城牆下面,揚起大戟,指着劉岱。而後氣沉丹田,爆聲喝道:“賊厮,可認識陳留典韋?”
如果說,方才百萬黃巾的呐喊之聲,是草原上狼群在怒吼的話。那麽典韋的吼聲,就如同虎豹的嘶鳴, 動人心魄。
不談其他, 光是典韋的怒吼, 都讓昌邑城中的守軍, 臉色變得蒼白。
“啊,他就是陳留典韋?那個能夠生撕虎豹,單槍匹馬斬,殺兩百多黃巾軍的絕世猛将?”
聽到典韋自報姓名,那些剛才被他的吼聲,震懾住的昌邑守軍,頓時議論紛紛。
自從陳旭崛起,他手下的大将典韋、趙雲等人,也都開始名揚天下。
典韋當年爲友殺人,本就名揚州郡。
如今,他身爲陳旭帳下的第一員大将,并且又是兖州人氏。是以典韋之名,在兖州幾乎達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劉岱聽說過典韋的勇猛,看到他身材高大,外貌兇惡,心中頓時産生了一絲畏懼。
他強行打起精神,對典韋說道:“典國輔,你乃陳并州帳下大将,爲何與賊人混在一起,前來侵犯漢家城池?”
“莫非你主陳文昭,又想反叛朝廷麽?”
劉岱的聲音,有些色厲内斂。但是他說的話,卻是字字誅心。
陳旭現在,正是因爲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才能夠打下如此基業。漢室雖然威嚴掃地,但是畢竟占據了大義。
若陳旭果真再次舉旗造反,縱然他現在占據并州,日後再去攻打其餘地方,勢必會遭受激烈反抗。
所以說,雖然心中可以對漢室不屑一顧,但是口頭上,還要做出一副忠于漢室的樣子。
好在典韋上前答話之前,陳宮就已經教了他該如何說話。
典韋将大戟,在空中揮舞了一個半圓弧,冷笑幾聲,對着劉岱說道:“陛下遭劫,我主心憂如焚,恨不能早日攻破長安,迎回幼帝。”
“然而董賊勢大,我主獨木難支,這才一直修生養息。”
“雖然現在,吾主無法攻伐董卓,但是卻可以先除去董賊之黨羽。”
典韋指着劉岱,厲聲說道:“窘奈劉岱這厮,空負漢室宗親的名号,卻不忠不義,無君無父,甘爲董卓爪牙!”
“前東郡太守橋瑁,忠君爲國,得三公書信,召集天下義軍讨伐董卓。這才有了諸侯讨董,并且逼迫董卓遷都之事。”
“然,你這賊厮,爲了一己私恨,不顧讨董大義。悍然出兵殺掉橋氏父子,導緻讨董聯軍崩潰,諸侯人人自危。”
“某倒要問你,你若是不勾結董卓,出賣祖宗,又豈會做此無君無父,無情無義之事?”
“我主陳文昭,得天子招安以來,每日不忘複興大漢。但是對于你這種害群之馬,董賊爪牙,必定要先除之而後快才行!”
典韋聲色俱厲,字字誅心。
讨董的諸侯聯軍,若是沒有橋瑁詐作三公書信,就無法在大義上占據名分。可以說,正是橋瑁與曹操,一手組建了讨董聯軍。
讨伐董卓,橋瑁的功績不用多說。然而,以前的諸侯雖然各懷心思,但是名義上仍舊是共進退。
正是劉岱悍然攻擊橋瑁營地,斬殺橋瑁父子,這才使得讨董聯軍,開始分崩離析。
所以說,典韋如此罵劉岱,倒也沒錯。
劉岱雖然當時出于私仇,一怒之下殺了橋瑁。但是那事過後,他就開始後悔了。
而且這段時間,有很多人都在背後,對他的行事指指點點。
好在他身爲兖州刺史,雄踞一方。很多人雖然私下議論,卻是不敢當面指責劉岱。
然而,典韋今日,擋着幾百萬人的面,将劉岱罵得體無完膚,卻是讓劉岱氣急攻心。感受到身旁士卒們,那種異樣的眼神,劉岱更是羞愧得面紅耳赤。
他用手指着典韋,‘你’了兩聲,終究是噴出一口鮮血,昏倒在了城牆上。
“主公,主公!”
好在劉岱有幾個心腹,他們看到劉岱被罵暈,急忙上前扶住劉岱的身體。
典韋看到城牆上劉岱的樣子,眉頭一挑,有些疑惑。他隻是照着陳宮交給他的話,一字不漏的講了出來。
他爲了記住這些話,并且還要說的慷慨激昂,不知道私底下練習了多少次。
在典韋眼中,戰前罵陣,那完全是無聊的兒戲。
但是現在把劉岱罵暈了,卻讓典韋覺得,原來有時候罵戰比弓箭還厲害,能直接将城牆上的人,攻擊成重傷呢。
這個時候,典韋忽然想起,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呢。
好在他到底是沙場宿将,猶豫了一下,就知道現在是攻城的良機。
典韋大吼一聲,高聲喝道:“我等前來,隻是爲了誅殺劉岱這個董卓爪牙。爾等若是開城納降,我等必定秋毫不犯。”
“若是執意抵抗,城破之日,雞犬不留!”
典韋講完之後,兩眼散發出兇光,惡狠狠地盯着城牆之上的守軍。
張燕、管亥對視一眼,全都揚起手中的武器,高聲喝道:“殺!”
他們身後的黃巾軍,也都齊聲高喝:“殺!”
劉岱昏迷,城牆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守城的士卒,看到城牆下鋪天蓋地的黃巾軍,以及兇神惡煞的典韋,全都懼怕不已。
這個時候,一個守城的偏将,眼神不停的閃爍。他将目光,投在了另外一個偏将身上,從對方的眼中,他也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一時間,兩人都暗自點了點頭。
而後,他們拿起手中的武器,直接将劉岱的幾個心腹,全都砍翻在地。
劉岱的心腹不在少數,兩個偏将猝不及防之下,也沒能将他們完全殺死。
看到袍澤倒在血泊之中,其餘的人才回過神來。
這些人以前都是劉岱的心腹,作威作福慣了,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他們怒吼一聲,紛紛拿起手中的武器,就要上前殺兩個偏将。
兩員偏将眼看寡不敵衆,急忙厲聲喝道:“劉岱擅殺忠良,這才爲昌邑帶來兵禍。如今城外雄兵兩百萬,更有典韋這等絕世猛将。”
“我等若不獻城投降,舉城百姓,都将爲劉岱殉葬。你們想要活命,就拿起武器,将劉岱的這些狗腿子,全部殺死。”
“而後,再綁了劉岱,獻給黃巾軍,我等性命才能得以保全!”
守城的兵卒,聽到了兩個偏将的喊話,臉上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是他們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黃巾軍以後,頓時目露兇光的看着劉岱。
劉岱的那些心腹,看見衆人的臉色,心中大驚。一個親兵頭目大聲喊道:“休要聽他們兩個妖言惑衆,你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後的守城士卒殺死。
有了一個人動手,其餘人也都像打了興奮劑一般,紛紛殺向劉岱的親兵。
沒過多久,劉岱的那些親兵,就被衆人砍成肉醬。
守城士卒,雖然殺死了劉岱的親兵。然而劉岱畢竟是兖州刺史,而且還是漢室宗親。這些兵卒,看着昏倒在城牆上的劉岱,卻沒有一人敢上前。
最後,那兩員偏将對視一眼,咬牙上前,将劉岱綁了起來。
旌旗飛揚,灰塵滾滾。
陳宮望着背後昌邑城的輪廓,心情非常愉悅。黃巾軍不費一兵一卒,就攻破了兖州的首府昌邑。
破城之後,陳宮讓典韋等人兌現諾言。對于城中所有的人,他們都是秋毫不犯,隻是搬走了府庫中的錢糧。
“唯一美中不足的,那就是沒有活捉劉岱了。”
陳宮看着車上,那個被生石灰腌制過的腦袋,在心中微微歎息一聲。
昌邑城投降,典韋第一個沖進城去。面對五花大綁的劉岱,典韋想起慘死的橋氏父子,頓時怒火中燒。
典韋是個粗人,卻有真性情。他深受橋氏大恩,所以一直不忘回報。
捉到了劉岱,典韋直接拿來了一盆水,倒在劉岱的頭上。現在天氣本就寒冷,劉岱被冷水一澆,頓時清醒了過來。
醒來的劉岱,見自己已經成了階下囚,頓時又驚又怒。
奈何典韋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将劉岱的四肢活生生地踩斷。劉岱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聲高呼。
典韋久經沙場,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猛将,對待敵人,又怎麽會有仁慈之心?
典韋臉上帶着殘忍的笑容,直接将劉岱剜心剖腹。
當陳宮過來的時候,劉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無奈之下,陳宮隻好讓人,将劉岱的腦袋用生石灰腌制了,而後帶在馬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