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待還要有話講,徐庶已經走過來,拉着他,把他往外轟了。“走走走,趕緊回去休息,休息好以後,我還要請你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誰?”劉璋剛才發洩了一通,現在情緒慢慢開始恢複正常。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還有件要案等着你審理呢,既然你這麽不信我,那你到時候就親自處理吧。”
“還有要案?你到底要殺多少人才肯罷手?”
“放心吧,你這不都回來了嗎,殺不殺就看你的意思了。”
徐庶說完,一把就把劉璋推了出去。
關于劉璋回來的消息,天一亮就傳遍了成都的大街小巷。
這個消息迅速就蓋過了徐庶昨夜殺人的事情了。
當然,傳得最多的,還是劉璋回來以後和徐庶争吵的事情。
據說兩人大吵了一架,據說劉璋星夜趕回來就是想要刀下留人的,結果徐庶直接趕在劉璋回來之前,嘁哩喀喳全都給砍了。劉璋很生氣,就跑去找徐庶理論,兩人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坊間現在風傳的都是劉璋和徐庶吵架消息。
還有人繪聲繪色的學樣,如親眼所見一般。
更有人說劉璋從官衙出來以後,氣哼哼的拂袖而去。
還有更離譜的,說劉璋和徐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結果劉璋纨绔子弟不會武功,被徐庶直接從州衙轟了出來。
各種傳言,漸漸甚嚣塵上。
而且大家還在預測,說徐庶馬上就要失勢了,敢跟主公吵架,敢不給主公面子,這簡直是自己要找死啊。
大家本來以爲,劉璋這麽惱怒徐庶,必定要給徐庶點兒顔色看看,最起碼得把徐庶的官位給撸了。
結果,足足等了兩天,一切還是風平浪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其實外界對劉璋的期望太高了。
或者說外面對徐庶的怨念太深了,過于想看到徐庶倒黴,過于想看到劉璋和徐庶鬧翻的好戲。
其實劉璋根本就是還沒有時間反應。
劉璋一回到學府,一見到阿奴,沒說上兩句話,就倒床上睡過去了。一睡就是兩天一夜,到第二天晚上才醒過來。
醒過來以後,又見了一遍老婆孩子,還有老娘。
看着阿奴有些憔悴,老娘更見蒼老,幾個孩子瘦的皮包骨頭的樣子,聽着阿奴講着當時的情形,她背着老太太怎麽逃命,怎麽爬牆頭,怎麽殺人奪船,怎麽躲在茅房旁邊的柴禾垛裏,怎麽飛刀殺人,怎麽迷翻得幾個叛軍等。又聽劉豹講他們怎麽鑽狗洞,怎麽逃跑,怎麽遇到賀蘭月那對叫花子兄妹,怎麽躲在下水道下面,怎麽吃不飽穿不暖,怎麽又冷又餓又陰暗又潮濕等。
兩個小的,因爲長久沒見過劉璋了,很有些認生,怯生生的躲在阿奴身後,不敢到劉璋身前。
劉璋鼻子一酸,眼淚好懸沒掉下來。
這些賊子真該千刀萬剮!
趙韪楊松閻圃這些混蛋,我有虧待過你們嗎?
那些世家大族,我有讓你們少賺錢了嗎?
更可恨的是黃三,竟然是曹賊的奸細?!劉璋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還有那些衛尉,還有那些嘩變的新軍,這些混蛋早知道該把他們全部送到戰場上當炮灰!
劉璋越聽越生氣,越看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更是怒火中燒。
殺!
必須殺!
要把所有的叛亂分子,所有支持叛亂的混蛋,全部殺光!
劉璋想着,就準備去州衙走一趟,看看還有哪些混蛋還沒殺,看看還有哪些人還沒抓。現在的劉璋,已經被憤怒和仇恨占滿了整個心胸,早就忘了昨天怎麽斥責徐庶的了。
“璋兒,你準備幹什麽去?”
“娘,我去州衙一趟,處理點兒緊急公文。”
“坐下,沒看什麽天色了,還去處理公文?還緊急公文?老實在家待着吧,有你徐大哥打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好不容易回來了,不知道多多陪陪我們娘兒們,沒看寶兒們對你都不親了?”
費氏可不管那麽多,直接把劉璋就又給摁在家裏了。
“娘,我不是說不放心徐大哥,我就是…,他就是…,他這個,他現在越來越過分了,越來越不把我這個真正的州牧放在眼裏了。什麽事情都瞞着我,什麽事情都越來越獨斷專行了。你就說他這次秘密處決人犯這件事,他明明知道我第二天就回來了,他非得要頭天晚上開刀殺人。你說他這是不是專門給我難看的,專門氣我的?娘,你說說有他這樣當臣子當屬下的嗎?枉我一直以來,這麽信任他,這麽倚重他,太令我失望,太令我寒心了!”
劉璋說到徐庶,仍然爲徐庶秘密處決人犯大光起火。
“瓜兒子,你要是還這樣瓜的話,老娘我死都不敢閉眼阿!”費氏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怎麽了,我怎麽了,我哪點兒說錯了?”劉璋覺得莫名其妙,“娘,聽你那意思我冤枉他徐庶了?”
“兒阿,你還是不知道人心險惡阿!”
“娘,你什麽意思?你是想說徐大哥嗎?不可能,徐大哥他可能脾氣有點大,但是人應該沒多大問題吧?”
“混賬!誰告訴你我說的是你徐大哥了?我看你們老劉家,都是些卸磨殺驢的主兒,從你們老祖宗高祖那兒就沒傳下些好的來。兒阿,你别聽外面瞎說八道,說什麽徐庶專權,說什麽徐庶跋扈,說什麽徐庶眼裏沒有你這個正牌主公。其實,徐庶這麽做,是有深意的,是在爲你好,瓜兒子!”
“爲我好?他這麽做還爲我好?他是在破壞我好不容易才建立的法治基礎。他還有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