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惜你不要。
再有,我也不是容不下反對的聲音,更不是要将蜀中變成一個聲音,早在兩年前,主公就要求法曹開始着手制定相關的律法,允許大家就官府施政官府政策官府行爲等,發表不同看法,甚至允許大家遊行示威抗議等,但是這不代表就能容忍叛亂。你可以反對主公,可以反對官府,可以反對我或者任何人,這都沒事,但你要是叛亂造反,那我就絕不能容你!
準備行刑!”
徐庶說到最後,再無可說的了,一聲斷喝,下令行刑。
狐笃聞聽一震,立即高聲喊道:“預備!斬!”
一聲令下,刀光閃處,鮮血飛濺。
等劉璋風馳電掣的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殺完了。
不但活人沒見到,死人也沒見到。
屍首已經草草埋了,要麽是給家裏人收屍拉回去了。
隻有滿地淩亂的血漬,還有空中濃重的血腥氣。
這個氣味很熟悉。
隻有在殘肢橫飛的戰場上才聞得到,沒想到現在在成都城也能聞到這種氣味。
殺戮如此之近,腹心之近!
劉璋看着眼前這一幕,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放手了,太過放任徐庶了。
他有點兒鬧不明白,徐庶爲什麽就不能等他回來再處理這些人,爲啥一定要趕在他回來之前,先行處決這些人。就算這些人十惡不赦,就算這些人該殺,也不用急這一兩天啊?
“主公,要不先去學府休息一下吧。”黃忠看劉璋臉色難看,過來勸慰道。
劉璋擡頭看看天,天光将亮未亮之際,這個時候回去,怕是要打擾阿奴她們休息了。“算了,我們進城,去州衙看看。”
“諾!”黃忠無奈,隻得領着大家,悄悄進了成都城。
這個時候,成都城内還是一片安靜,街面上基本沒有人。隻有一些做早市生意的,開始點起了的燈光,準備一大早的生意。
幾個人騎着馬,來到了州衙前面。
州衙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工地了。
原來的州衙,前衙、後院全都燒沒了,徐庶回來以後,就責成工曹規劃設計,準備重新在原址基礎上,蓋一座新的官衙,當然也包括劉璋一家老小的住處。
現在正在打地基階段。
工匠們還沒上工,所以工地上一片漆黑。隻有臨時州衙的房屋裏,還亮着燈光。臨時州衙還是那幾間用木闆拼起來的幾間屋子。
現在州衙的政務,其實不算多,多的就是抓人、審訊、殺人等,這些繁重具體的工作,都被新三軍臨時給接管了,反而州衙這個最高機構,其實事情不是很多,就算是有事情,很多也被暫時壓了下來。
正堂亮着燈,門口立着兩個侍衛。
劉璋沖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推門走了進去,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劉璋一個人走了進來。
徐庶正埋頭在公文堆裏看公文呢,聽到動靜,擡頭一看是劉璋,簡單應了句:“回來了。”然後就又埋頭到公文堆裏了。
“這麽晚了,你還在這裏看公文,不會是害怕殺人太多,回去睡不着吧?”
“那倒不至于。”徐庶看劉璋走了過來,于是放下手裏的公文,給劉璋沏了杯熱茶,放在了桌案上,示意劉璋坐下來邊喝邊聊,暖暖身子。“其實就是怕身上沾了血腥氣,回家影響了老太太休息。當然,主要也是想等你。”
“等我?”劉璋端起茶杯來,呷了一口。
徐庶頭也不擡,道:“沒錯。我是在驗證我的一些想法。你連夜趕回來,不急着回去看你的老婆孩子,卻跑來州衙,想必是爲我下令秘密處決的那批犯人而來吧?”
“我想看看處決的犯人名單。”
劉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先問徐庶要處決的人犯名單。
徐庶從桌案上拿起一份公文,遞給了劉璋,然後又埋首到公文堆裏去了。看來他是早就給劉璋準備好了。
劉璋坐在徐庶對面,兩人共用一張桌案,就着燈光開始看名單。
名單第一個,就是黃三。
劉璋一陣頭大。
黃三是他最親信之人,他把家眷安危都交給了黃三,這徐庶卻第一個殺的就是黃三。劉璋一陣眩暈。
定了定神,問道:“黃三身犯何罪?”
聲音有些發幹,有些嘶啞,還有些空洞。
劉璋自己都吓了一跳。
徐庶擡頭看了一眼劉璋,确認他沒事,然後從一堆卷宗裏面,抽出一份來,遞給劉璋,“自己看吧。”
卷宗内容挺多的,有審訊記錄,有供詞供狀,有聯調局的調查訊息等。
劉璋不耐看這麽多,直接翻到後面,看結案罪行。
罪行有二:其一,背主叛亂;其二,洩密。
劉璋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是不是眼花了。
“是不是弄錯了?這黃三不是還在叛亂中被叛軍砍傷了嗎,不是說傷得還很嚴重嗎?”
劉璋很難接受這個事實:黃三會背叛自己?
黃三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自己把整個内宅的安危都托付給他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曹賊的奸細,怎麽可能背叛自己?黃三是自己的家将,從劉焉到自己,服侍了自己父子兩代人,怎麽可能會背叛自己?
不可能!
肯定是搞錯了!
劉璋覺得自己身體在顫抖。
“當初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事實。現在知道我爲啥要在你回來之前,把他們秘密處決了,我就是害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他早就被曹賊收買了。
就是當年你派他去颍川迎接家母的時候。
他不但參與了這次成都的叛亂,還多次出賣我方情報,甚至還利用職務之便,給曹賊送去了兩顆我軍最新的武器,手雷。你不信的話,可以仔細看看他的供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