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是笃定我河北一定會輸了?”許攸很不悅。
“我不是笃定,我是說現在的時機不太好。”
“現在我軍士氣正旺,你還說時機不好,難道要我軍士氣低迷的時候,你才會說時機更好了不成?”
“非也非也。不是士氣的問題,而是現在的天下大勢。現在,劉璋的注意力在西域,難以抽身過來相助袁公,而南邊,荊州劉表劉備内鬥,恐怕也難以全力配合袁公,至于江東孫策,想要越過淮水北上,難難難,南下容易北上難。所以,這個時候不是最佳伐曹的時機。曹賊畢竟手裏掌握着朝廷,是天下共敵,要伐的話,也當是天下共伐之。”閻行解釋道。
“嘿嘿,老夫總算看出來了,你看來是蜀中的人。如今天下其他諸侯,莫不希望袁曹立即開打,打得越早越好,越厲害越好,可能也唯有劉璋,如今手腳受縛,難以抽身東顧,所以才不希望袁曹早早開打,更不希望袁曹之争早早落幕。如今大家都共處一席了,言小子,就該坦誠相待才是,說說你真實的身份吧。”許攸目光炯炯的看着閻行。
閻行其實剛才在樓下的時候,并沒有立即想要亮出身份,他就是想在暗處多聽聽多看看,後來看到許攸和逢紀,這才改變了初衷,上來想結識一番。閻行其實就是沖許攸而來。閻行的任命來得很急很倉促,當時劉璋急于回成都,根本沒時間跟他多說什麽,關于袁曹之争,劉璋隻是說最好能盡量延長袁曹之争的進程。
劉璋說的最後一句話:實在不行的話,殺了許攸。
劉璋當時也沒多解釋,也無心解釋,他急着趕路回成都呢。
就算劉璋有時間,他也不可能跟閻行說,說什麽袁曹會在官渡決戰,許攸會叛逃投靠曹操,并獻上火燒烏巢之計,成爲官渡之戰的轉折點。
不過,即便劉璋沒有多說,閻行還是能判斷出,劉璋的意思很明顯,很明顯劉璋是認爲許攸是袁曹之争的關鍵角色,是能夠改變袁曹之争結果的角色。而且,是個不好的角色,是個很可能造成袁紹失敗的角色。
閻行所以要來打攪許攸和逢紀的聚會,就是想近距離的看看,這個許攸到底是個什麽人,爲啥會能得到劉璋如此的關注。
然而,到目前爲止,閻行還沒現這個許攸有多少問題。閻行開始懷疑劉璋這家夥是不是有病,在說胡話,胡言亂語撂下一句,搞得自己現在疑神疑鬼的。
許攸到目前爲止,表現得要多正常就多正常。
沒有叛敵投曹的傾向。
也沒有一些禍禍袁紹的奇思妙想。
很忠誠阿,而且,都是站在袁紹的立場上,站在河北的立場上,在考慮問題。
閻行有點兒弄不明白了,按說袁紹現在最重用的謀士是田豐和沮授,閻行搞不明白爲啥劉璋會關注許攸,就算是不正着數,倒着數也輪不到許攸,就算論攪屎棍的能力論壞事的能力,許攸也排不到前面,還有陳琳郭圖甚至逢紀也比許攸強些吧。
“子遠先生慧眼。小子确是從蜀中來,此來北地,乃是我家主公心系黃河兩岸之争,不欲生靈塗炭,更不欲袁公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既然許攸已經看出來了,閻行也就不跟他裝了,直接就亮明身份說自己是劉璋的臣下了。
“言兄弟相貌堂堂,不知在蜀中身居何職,此來河北,欲以何求?我河北去往蜀中的使者可有見到?”逢紀搶先問道。
“不過是替我主奔走奔走而已,談不上什麽職位。因來得匆忙,沒見過河北的使者。此來河北,小子目的就是想看看有什麽能幫到袁公的,當然,要是能說服袁公暫停伐曹之意則更好,畢竟眼下我們蜀中也沒有多少能力來幫助袁公,夾擊曹賊。所以,小子才想請兩位先生,在袁公面前代爲進言:若能再準備個三五年,到那時,不但河北自己休養生息得兵強馬壯,我蜀中也能從西域抽身回來,一起夾擊曹賊。這樣的話,豈不比如今河北獨自面對曹賊的虎狼之師要穩妥得多?”
“哼,說到底,劉季玉還不是怕錯過了這次伐曹的盛宴,也想進來分一杯羹?”許攸嘿然道。
“子遠先生錯了,我主無意分什麽羹不羮的,我主擔心的是若河北落敗,到時候我關西就得獨撐危局,獨自面對曹賊的滔天氣焰了。”閻行說到這裏,突然話風一變,道:“當然,也不會讓兩位先生白幫忙,你們想必也都知道,我主劉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事成之後,必有厚報。”
“你是想收買我們?”許攸眉頭一皺,冷聲問道。
閻行有點兒搞不清楚狀況,自己對這個許攸了解太少了,外間不是盛傳這個許攸挺愛财的嗎?
“不敢,怎麽會說是收買,小子也沒有大灑金錢。小子所以想請兩位先生幫忙,就是想爲天下謀福利,爲河北謀福利而已。”
閻行的話音一落,現場的氣氛一松。
閻行突然覺得自己是否有些口惠而實不至,剛想再說點兒什麽補救一下,正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叫進來一看,卻是掌櫃領着一個文吏模樣的人。
“屬下見過兩位大人。”
逢紀一看,是自己的屬下,急忙問道:“從蜀地趕回來了?可有見着劉璋和龐龍了?”
“回大人,見着了,劉璋和龐龍的回話都有詳細記錄,劉璋還有緻信于主公。屬下過來就是想請大人移步,一起去面見主公交差。”
“好,很好!我們即刻去見主公。”逢紀說着立即起身告辭,然後随意說了句:“子遠要不然同去吧,一起聽聽劉璋如何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