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一看黃三,現在滿臉胡子拉碴,精神萎靡不振,想起當年,自己和石韬初識主公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黃三,和眼下一比較,不由暗歎了一口氣。
“黃三見過先生。”
“黃三,沒想到你還識得我徐庶,還當我是先生?”
“主公以先生爲先生,黃三身爲主公家臣,自然當先生爲先生。”
“說得好!可惜啊,主公不但拿你當家臣,還拿你當家人,就不知你有沒有拿主公當主公?黃三,說說吧,别撒謊,你覺得我一回來就連夜見你,會給你撒謊狡辯的機會嗎?”說到最後,徐庶臉色愈見冰冷。
“黃三自知罪孽深重,有負主公所托,但黃三盡心侍奉兩代主公,尚算忠勇,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果然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你還真以爲我徐庶也是個瓜娃子,能被你三言兩語就糊弄了?你應該想想,爲啥會被人抛棄,被人當替罪羊抛棄,你難道不知道你在此次叛亂中的行爲,有緻命的漏洞嗎?别人既然這麽讓你做了,那就是把你抛棄了,難道你還要繼續隐瞞下去嗎?”
“黃三實不知先生所指爲何。”
“還真是嘴硬。我知道你去年剛添了個大胖小子,主公還專門給令郎賜字爲皓,還戲言說倒要看看這個黃皓以後會長成什麽材料。主公待你之心至誠,你待主公如何你心知肚明。
你以爲爲何成都叛亂以後,夫人爲何要将你軟禁起來嗎?她一介女流尚且能想到的事情,你以爲我想不到?你以爲主公想不到?你還要狡辯嗎?還想死扛嗎?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的家人,你隻有從實招來一條路可走。
我就給你點明了吧。
州衙的逃生密道,知道的人隻有州牧或者代行州牧之人,另外就是後衙的侍衛統領。黃忠是侍衛統領,他随主公外出以後,不可能不告訴你關于密道的事情。所以,你必定是知情人之一。可是,成都叛亂的時候,你根本沒有第一時間安排主公家眷往前衙的密道逃生,而是讓兩位夫人越牆而出,讓三位少主鑽狗洞逃生,你這分明就是在把主公的家眷往虎口狼窩裏送。你以爲你随便弄點兒傷就能糊弄過去了?喪心病狂若此,居心何其歹毒!還不認賬嗎?!”
徐庶徹底把話給挑明了。
黃三最大的破綻就是在于成都州衙的密道。
成都叛亂時,石韬第一反應就是讓人通知後衙主公的家眷。聽到回報說找不到主公的家眷,石韬當時就罵黃三爲廢物。很明顯,石韬應該也知道,黃三是應該知道這個密道的,所以才罵他廢物,沒有第一時間保護主公家眷到前衙來走密道。
阿奴獲悉有密道以後,第一反應是爲啥她不知道,然後的反應就是,黃三可能有問題。州衙有逃難密道,後衙不可能一個人也不知道,即便她不知道,那麽負責後衙安全的負責人黃三應該知道。但是,叛亂當日,黃三根本沒提什麽密道,而是讓她們兩個女流之輩翻院牆逃跑,這居心事後一想,很叵測,思之極恐。阿奴自己沒有審問黃三,而是把黃三關了起來,就是因爲黃三是老人了,先是跟劉焉,後來又一直跟着劉璋,是劉家的忠仆,怎麽審怎麽問怎麽發落,阿奴打算等劉璋回來親自處理。
徐庶把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黃三也就不再繼續嘴硬了。
隻見他仆倒在地,連連磕頭。
“先生,黃三自知罪孽深重,難逃一死,若先生能允得黃三一事,黃三願意傾其所有,告訴先生所有我所知道的事情。”
徐庶皺了皺眉。
“你先說說看,什麽事情,看我能不能辦得到,要不要允你。”
“以先生之能,定然能辦到。黃三想請先生,能不能不禍及到我的家人。若先生許我,我立即就傾其所知。”
“好,我應了。你說吧。”徐庶思索了一下,點頭道。
“唉,其實,說起來話長。先生可還記得,當年先生初臨蜀地,就被主公倚爲柱石,後來曹賊與主公有隙,就抓了徐老夫人,想要逼迫先生離開。”
“嗯,這事我自然忘不掉,我記得當年還是你帶人去迎的家母。你提這件事,不會從那時起,你就…”
“沒錯,先生猜的沒錯。當時我們去找曹賊要人,結果曹賊将我們也扣了下來。就是在那段時間,曹賊身邊的謀士,郭嘉和程昱,就輪番對我進行威逼利誘,逼我就範,想讓我充當他們的眼線。一開始我也甯死不從,後來他們就拿我的家人來威脅我。”
徐庶本來正聚精會神聽着,聽到這裏,忍不住一拍桌案,“好你個甯死不從,你的家人都在蜀地,他們如何能利用你的家人來威脅到你?真的貪生怕死也就罷了,何必找如此借口?”
“先生有所不知,當時,主公還隻是個蜀郡太守,還是四公子,上面還有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們說,他們已經和大公子達成了協議,要推舉大公子接替老主公的益州牧大位,還聯合了很多世家。他們說,他們在益州勢力很大,如果我非要跟着主公一條道跑到黑,那我們全家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最後你就答應了他們?就和他們沆瀣一氣助纣爲虐了嗎?”
“我跟他們達成的協議是,我隻給他們提供消息,絕不做危害主公的事情。”
“現在就别給自己立牌坊了。就說那時候你被他們忽悠了,可是後來呢,後來主公承繼益州牧,你爲什麽還跟他們串通一氣?你不會要告訴我說,他們又威脅你,你要是不跟他們合作,他們就把你賣主求榮的證據公諸于世吧?”
“先生慧眼,他們就是這樣做的。”黃三低頭小聲道。
“我慧眼個屁!”徐庶氣得怒罵了一聲,“虧得我和主公對你信任有加,委你以重任,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們的信任的嗎?你就是這樣回報主公的嗎?你還喪心病狂的想将主公的家眷都獻給叛賊,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先生若是罵了舒服些,先生請盡管罵!”
“我…,我…”徐庶氣得渾身發抖,用手點指着黃三,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半天方道:“我現在罵你有用嗎,你還是說說,你都幹過了些什麽,都跟哪些人有過聯系,益州還有誰是你的同謀?”(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