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正是新人易得寵。
他還沒見識過龐龍臭屁自大狂的模樣。
估計以他的涵養,龐龍要不了多久就得身首異處。
不過,幸好龐龍目前還沒有跳槽的打算,是以不會對袁紹開出的空頭支票有什麽反應了。
“多謝袁公美意。實則袁公太過譽了。小子之能,比之我師,尚不及萬一。然則,我師亦常說,一人計短,衆人計長。袁公麾下,謀士如雲,如逢紀先生,田豐沮授審配郭圖等,都是一時之選,才智皆遠在小子之上。袁公不可舍近而求遠。”
袁紹見說不動龐龍,隻能歎而爲憾。
“先生若能多盤桓幾日,紹也能日夜多多請益,如此可好?”袁紹一看無法說動龐龍,隻能退而求其次,想讓龐龍多留些時日。
“袁公求賢若渴,禮賢下士,雖古之聖人不能比。然則,求遠不如求近,求人不如求己。袁公可知,益州閉塞,何以有今日之盛?”
“可是因尊師劉季玉之故?”
“我師亦不過區區凡人,能有多大能爲?益州有今日,全賴成都學府。益州上下,無論官民,有才識者,庶幾無他,幾全出自成都學府。此即小子所說的,求遠不如求近,求人不如求己。袁公可還知,曹孟德之大漢皇家學院,不日即将建成開學否?”
求遠不如求近,求人不如求己。
袁紹第二遍聽了這話,這才知道龐龍說這話的真正意思。
又聽龐龍說曹操要建什麽皇家學院,更是心頭劇震。
龐龍所以要抛出建學校這個問題,一來是不想袁紹再多糾纏自己,二來。也是想引袁紹和曹操唱對台戲。既然沒辦法拆皇家學院的台,阻止不了曹操建皇家學院,那就給皇家學院就近找個對手。
“紹慚愧,竟爲瑣事纏身。不得與聞,若非先生提醒,紹竟不知何日方知?”
“袁公,大漢皇家學院的牌子一立,怕是稍有才智抱負者。都會蜂擁而至。河北河南,近在咫尺,小子深爲袁公憂慮。隻看曹賊謀劃之深遠,袁公實在不可不虞。爲袁公計,莫若搶在曹賊前面,先在河北立一學府,聲勢造足,使得天下鹹有與聞。若能如此,則或可稍稍領先曹操一籌。否則,關東才俊。盡歸曹賊矣。
袁公于天子事上,已先失一局,此事萬不可再有贻誤。切切。”
龐龍在袁紹府上,幾乎是秉燭密談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時候,才離開。
到了客棧,龐龍立即叫醒衆人,一刻也不耽誤,帶着衆人,立即出發離開邺城,繼續南下。
龐龍沒有騎馬。而是讓老餘找了輛馬車,自己和邱傑躲在車上補覺。一夜沒睡,誰也受不了。龐龍走的這麽急,自然是怕袁紹反悔。強行留下自己。趁着袁紹也要睡覺休息的功夫,自己抓緊溜掉才是完全。與其信人,莫若信已,龐龍可不願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袁紹的品行高下上。
臨走的時候,龐龍交代老餘。要經營建設好逢紀這條線,要把逢紀培養成益州利益的代言人。平時,益州過來的緊俏貨物商品,可以多與他些,利益捆綁,由不得他不爲益州說話。
不說袁紹醒來後,得知龐龍離開後追悔莫及,也不說他緊急召集衆人,研究如何成立學府,如何訓練軍隊對付公孫瓒的白馬義從,如何暗助中原諸侯共抗曹操。
單說龐龍一行,一路南下,過朝歌,由延津渡渡過黃河,進入兖州境内。
兖州如今情勢兩分,北邊的,大部分是呂布的地盤,南邊的是曹操。北邊緊挨着冀州,所以曹操才會忌憚袁紹插手兖州。若袁紹支援呂布,曹操就比較難受。
呂布在濮陽,龐龍也沒打算去見他,去濮陽的話,又得多繞不少路。再說,呂布這樣的主公,龐龍也十分的不看好,武夫而已,能有啥好談的。大好局面,總是被人翻轉,可見呂布能力之差。
有例爲證。呂布王允除掉董卓以後,可以說是已經将整個大漢朝廷握在手中了,可是竟然會被李傕郭氾等西涼軍倒逼遁出長安,呂布能力之差,令人膛目結舌。
又比如這次,呂布趁曹操出兵徐州,和陳宮張邈等,裏應外合襲取兖州,結果曹操回師以後,竟然漸漸的穩住了陣腳,馬上就要反攻倒算呂布了。呂布襲取兖州,占盡優勢之下,估計馬上又要被翻轉。
龐龍對呂布評價很低,極低。
隻一武夫耳,做一諸侯太不合格了,能力差太遠。
根本守不住地盤,那你還在那裏折騰來折騰去蹦跶個什麽勁兒?還不如趁早找個好主公投了算了。
進入曹操治下的兖州,就會發現,和呂布治下的兖州,明顯有所不同。
街面上人多了很多,而且秩序井然。
龐龍還發現,有很多出來務工的農人。找人一問才知道,如今兖州,曹操治下,也是仿照益州劉璋的做法,官府籌劃了很多建設項目,開溝挖渠,修橋鋪路等等,眼下正是農閑季節,賦閑的農人可以出來找些活幹,多掙些零花錢。龐龍又看了官府發的所謂的錢券,竟然也是仿照益州的模樣印制的,隻是官府的印章不同而已。看來,益州的很多政策,被曹操給竊用了。
想到這裏,龐龍心下一凜,看來曹操在益州沒少下功夫。原來的時候,自己得知劉璋竟然還早早建了情報機構,還覺得老師很了不起,很有先見之明,現在看來,跟曹操一比,益州的情報工作,怕是遠不如曹操。至少曹操在益州下的情報功夫,遠比益州在兖州下的情報功夫,要多得多。看來回去以後,必須要找老師和徐庶好好談一談了,益州的内調也不能放松,益州的事情,曹操恐怕知道的太多了。
“老大,這曹操好像什麽都跟咱益州學,這家夥也太無恥了吧?”邱傑小聲跟龐龍嘀咕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