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西涼軍損失慘重,自相踐踏,中箭落馬,慌不擇路掉入山澗,死傷無算。等到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馬騰韓遂朝身邊一看,身邊的人全是負傷挂彩的,而損失最慘的,是兩人的親衛,幾乎全部葬身陳倉古道。剩下的幾個,也都個個挂彩,幾乎每個人都身中數箭。
包括馬騰韓遂,都有中箭,不過幸好沒射中要害。
馬騰大恨,以刀指天,“劉璋小兒,某與你從此勢不兩立,有死無生!”
旁邊的韓遂亦是斷箭爲誓:“此生不殺劉璋,誓不爲人!”
馬超則已經去治病療傷了。
他也中了好幾箭,坐下白馬也被射死了。
其實馬超一直有勸馬騰,不要和劉璋作對。一來他覺得有些對不起劉璋,畢竟在聯姻的事情上,是他們對不起劉璋;二來,他覺得劉璋這個人看不透,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益州更是山險林密,道路崎岖難行,根本就不是西涼軍該去的地方,騎兵根本就無法施展,沒有速度,體積又大,又耗費糧草。想要威脅奪取漢中,憑借他們這些西涼兵馬,根本不現實。聽說劉璋在蜀中建立的新軍,最厲害的就是弓弩,這次果不其然,箭矢如雨,弓弩強勁,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馬超想起兩人昔日曾把酒言歡,劉璋曾戲言,若他日兩軍對壘,沙場搏命,會饒馬超一命。
當時,自己還豪言,會饒劉璋三次。
一切仿佛才剛剛過去,言猶在耳,如今卻已經真的兵戎相見了。
真打起來,饒與不饒。都不再是兩人能完全操控得了的了。
就如這次,馬超已經認出對面指揮戰鬥的就是魏延了,可是魏延根本沒有顧念兩人曾經喝過酒,下手絲毫不留情。指揮着強弩拼命往他身上招呼,否則他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馬超出道這麽多年,從沒受過這麽多這麽重的傷,也從沒打過這麽窩囊的仗。
一路奔逃,隻恨逃得不夠快。
真心窩囊。
不說馬騰韓遂如何的大逃殺。逃出生天。
此時的長安城,也是一片愁雲慘淡。
鍾繇此次策劃的奇襲漢中,拿捏的可謂是妙到毫巅,整個設計可以稱得上是完美。因爲漢中多商,而且比較開放,所以鍾繇提前安排人,打扮成商販,進入漢中。尤其是通過漢水,逆流而上,運了不少假冒商人進城。鍾繇更是在漢水方向。給城裏這些人預留了一條退路,萬一事有不偕,可以坐船順流而下,快速逃走。鍾繇還讓夏侯淵親自帶隊,自子午谷小道,潛入到漢中接應,準備裏應外合,一舉拿下漢中。
進退皆有據,結果還是功敗垂成,而且損失慘重。
此次參與行動的。皆是曹軍精銳,青州兵。
雖說吃了些地利上的虧,但是,可以看出。兩邊戰力的差距之大讓鍾繇不敢相信。
其實,鍾繇有些小看了所謂的地利了。
兵法上講,天時地利人和。
其實在實戰中,地利才是最重要的。比如,簡單來說,我占據有利地形。可以打到你,而你打不到我,那你就毫無勝機。
郭嘉曾經跟曹操的手下分析過,劉璋的新軍的戰力特點。郭嘉曾斷言,劉璋的新軍,必是山地戰強悍,弓弩犀利。這樣的軍隊,必須要避免和他進行山地戰,尤其是山林之間。在山林之中,弓弩犀利,加上熟悉地形,這是絕大的優勢。其次,郭嘉也分析指出,這樣的部隊,其緻命弱點,必然是近身作戰。
郭嘉分析的時候,夏侯淵也在。
當初聽郭嘉講的時候,夏侯淵覺得沒啥了不起的。可是,真到了實際對陣的時候,才發現,劉璋的新軍真是難纏。劉璋在戰後把泠苞罵了個狗血噴頭,嫌他臨戰指揮失當,死了那麽人。而夏侯淵則更憋屈,自己數倍于敵人的兵力,戰鬥了許久,損失過半,竟然還是拿不下來對方,簡直是奇恥大辱。就這還是在對對方有所了解,采用了有針對性的近身攻擊,都還打成這般模樣,硬生生的被阻擊在子午谷許久,結果使得潛入到城内的兩千人,全軍覆沒,無一生還。而自己帶的三千精銳,也陣亡上千人,還有一千多人受傷。
如果按照劉璋的标準,夏侯淵得自己把自己砍了謝罪。
劉璋對泠苞很不滿,認爲他打的一團****仗。
在夏侯淵看來,自己這場仗,打得他娘的也是稀爛。
其實,夏侯淵吃虧吃在,對劉璋的新軍還是不夠了解。劉璋的新軍,自皎平渡之戰以後,就強化了多線防禦結構。新軍本身就是三三制,要麽前一後二,要麽前二後一,有飛軍配合時,更會多出幾道意想不到的防線。當前面的新軍受到近身攻擊的時候,後面的就會強力火力掩護,掩護前面的戰友後撤,撤到自己身後,這樣二線就變成一線,原來的一線就變成二線。如果敵人不斷的突進,新軍就會次第往後,交替掩護,讓進攻方根本就突進不起來。因爲你很難真正的和新軍近身搏殺,你一上來,他就往後跑,他後面的人還拼命射你。不跟你糾纏,不跟你近身搏殺的機會。
這是新軍自皎平渡之戰後,專門研究出的,對付敵軍沖上來近身搏殺的戰法。
夏侯淵在子午谷就吃了這種戰法大虧。
其實泠苞部幾乎就要被他擊潰了。
就連泠苞本人,都身受重傷,可見當時戰鬥之烈,戰況之慘。若非鄧賢帶人及時趕到支援,泠苞部幾乎要全軍覆沒。
兩支當世最精銳的步兵,在互相不了解的情況下,打了一場慘烈的遭遇戰。各自都損失慘重,雙方領兵主将,都覺得打得十分之窩囊。
長安城内,探望過傷兵營的傷兵,夏侯淵親自帶人将鍾繇送往司隸校尉府。
“唉,都是鍾繇失算,連累三軍将士枉死,鍾繇罪莫大焉。”
“大人勿用太過自責,非是先生算計有誤,實在是敵人太過狡猾。我等雖然提前偵知,那龐龍已然離開漢中去往李郭處,但沒想到,他雖然不在漢中,卻依然布置得天衣無縫,讓我等落入圈套。不但漢水方向的兩千精銳有去無還,就連某親率的三千人馬,也死傷慘重。這龐龍,真是太厲害了。”
夏侯淵還不知道,若非劉璋和張任誤打誤撞,發現了城中潛入的敵人,鍾繇的奇襲幾乎就成了。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司隸校尉府門口。
“這次損傷如此慘重,真不知道該如何跟曹公交代?看來,我們對李、郭,還有馬、韓等的分化離間等要抓緊了,好多拉攏整編一些西涼兵馬,否則萬一劉璋對長安起了心思,長安休矣。”
攻守之間的轉換,有時間很難講的。
剛剛不久前漢中爲守勢,但如今長安一下子損失三千多精銳,本來兵力就不足的長安,立即就陷入窘境。若此時劉璋打長安的主意,鍾繇真的是沒什麽好辦法。必須要趕緊加強壯大自己的力量才行。
“大人且放心,早就安排過人了,一切都…”剛說到此處,突然一聲尖銳的呼嘯之聲,夏侯淵本能的大喝一聲:“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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