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艾還未盡知我意。我的意思是,此政民間也多有議論,張魯之論,也是持中之評,市井民間皆是此論,先生如何看,先生覺得此政是善政,還是惡政?”
“主公高瞻遠矚,自然非世俗凡夫所能盡見,松也不過能略窺其中一二而已,當或不當請主公不吝賜教。
糧價高,自然對農人有利。奈何農人皆鄉野之人,其即便有稱頌之聲,亦難達于市井官府之内。于市井小民來說,糧價高,自然對他們不利,多有不滿,多有怨言,亦是常理。然則,縱觀我大漢天下,民之爲農,十之八九。是以,爲農人好,即是爲天下好。隻要農民不亂,天下自安。所以,市井小民再怎麽抱怨抨擊,都不能掩蓋此政之善。”
楊松說完,有些得意的看着劉璋。
沒想到劉璋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完了嗎?”
楊松一怔,難道我說了這麽多還不夠?還沒說到關鍵地方?眉頭皺了皺,又急忙說道:“尚有未盡之意。我想主公的真正用意,大概不在世人所計較的锱铢之間,而是在控制糧食流動。防止糧食外流,而且還可以吸引外部糧食進來。”
“還有嗎?”劉璋繼續面無表情的問道。
還有?楊松有些頭大,還有什麽,我這都絞盡腦汁了。但是他不敢輕易說,完了沒了。很明顯這是劉璋在考較他,要是成績不好,很影響仕途錢程的。想了想,楊松硬着頭皮接着道:“還有一點點淺見。其實以屬下觀察,那些嘴上抱怨牢騷滿腹的。其生活并未因糧價上漲而有所影響。主公調高糧價,外間牟利商人,會外運進來大量的糧食。糧食一多,那些質量差的。或者要趕時間的,或者急等用錢的,隻能低價處理。所以,對于市井小民來說,想要買到便宜的糧食。還是很容易的,因爲糧食變多了。”說到這裏,楊松抓了抓頭,頭上有些冒汗,還不忘送上谀辭:“主公這一善政,真是太高明了,屬下若不細想,還真不知道這裏面還暗藏這麽多玄機。”
“還有嗎?”劉璋面無表情的繼續問道。
還有?楊松要崩潰了,不帶這麽玩的,還能有什麽呀。老楊可憐巴巴的四下望了一圈。沒人搭理他。又轉回來看了看劉璋,劉璋還是面無表情。老楊沒辦法,咬了咬嘴唇說道:“屬下愚鈍,隻能想到這麽多了。請主公恕罪。”
劉璋這才放松表情,哈哈一笑:“慕艾不用緊張,别老是什麽罪不罪的,今後我蜀中,不會以言獲罪,隻會因法而罪。若有違法,當罪不饒。所以慕艾。你我言語之間,完全可以放開,無需拘束。
先生剛才說的其實已經很全面了。
不過,其中之關鍵。實不足爲外人道也。此爲我蜀中最大之機密,諸君不可外傳。”
說到這裏,劉璋住口不說了。
衆人還等着聽他說說這個機密到底是什麽呢,結果沒下文了。
其實,楊松說的第二點,已經基本涉及到了劉璋的真正用意。隻是楊松沒有分析透徹而已。劉璋的目的,就是爲了控制糧食不外流,最好還能讓外部的糧食流進來。亂世當中,糧食最值錢。曹操以爲亂世當中,應該多去弄金銀,其實錯了,糧食才是根本。
劉璋把糧食價格擡高,而且是通過報紙廣而告之天下,自然會引來外來糧食。有糧在手,自然天下我有了。隻要有糧,百姓就不會亂。隻要百姓不亂,生活安定,就會有更多的外地商人把糧食運進來,試圖赢利,因爲其他地方環境差,即便有價也無市,不宜做生意。
這些東西,劉璋當然不會很直白的說出去了。
顯然楊松的應對,已經十分接近了。
看來這個楊松還真是個人才,經濟人才。
喜歡錢财的,于經濟之道都是很精通的。
在這方面,劉璋現在手下這些人,徐庶,石韬,龐龍,張松,黃權,王累,等等等等,比之楊松可是差遠了,都不善于經濟之道。
現在商學院的院長還是劉璋挂名呢,副院長是原來那個蔡家紙坊的蔡老闆。可見劉璋手下的商業人才是如何之匮乏。
如今蜀中的商業越來越繁榮,但一直缺少合适的商業人才。
劉璋一直挺苦惱的。
現在眼前倒是遇到了一位,可是這一位問題很大呀,愛财如命啊。
這一位可是爲了錢财,可以出賣一切的呀。
就連曹大大那樣自負的枭雄,都不敢把此人留在身邊,而是直接咔嚓了。
劉璋覺得自己應該不如曹大大吧。
可是商業人才,一直以來他也沒遇到什麽人,徐庶他們都是讀的聖賢書,說點兒道理還可以,于錢财往來商業經營方面,完全是門外漢了。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怎麽可能不用呢?
但是,經濟犯也很可怕呀,尤其是現在缺少有力的監督監管。讓楊松去管商業管錢财,那不是把美味送到老鼠嘴邊嗎,想讓他不偷吃,怎麽可能?
劉璋現在更苦惱了。
沒有人才的時候苦惱,有了人才更苦惱。
想來想去,沒啥好辦法。
最後,劉璋還是決定先把兩人打發到成都學府去培訓,培訓完了再說。
“慕艾,這樣,你等先去成都學府完成培訓,培訓完再根據情況委以重任,如此可好?蜀中所有官員都要走這一遭的,不培訓的話,你等今後也無法勝任将來的工作。”
“謹遵主公吩咐,我等定不負主公所托。”
“慕艾,如果我和你弟弟楊柏同時落入水中,你先救哪個?”臨了的時候,劉璋給楊松開了個玩笑。
“當然是先救主公了。”楊松立即奉上馬屁。
“錯了吧。”劉璋哈哈一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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