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把他們全家從荊州騙了過來,又讓他認識了阿奴姑娘,又一番言語把他打入死亡的黑暗深淵,結果他死中得活,浴火重生。劫後餘生的黃叙,現在看世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覺得自己能夠更加的看清這個世界了。
比如眼前這個男人,阿奴喜歡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并沒有真正的喜歡過阿奴,至少不是男女的那種喜歡,不像自己對阿奴的那種喜歡。
這個男人太愛他自己了。
爲了阿奴的幸福,他必須要做出抗争,跟命運争,跟眼前這個男人争。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是我能辦到的。”青年面露微笑,和藹的跟他說道。
這笑容有點兒假。
黃叙心裏暗想,太有迹可循了,太套路化了,所以看着不真。
“叙并無奢求,隻求大人能遠離阿奴姑娘,阿奴姑娘是個很純潔善良的姑娘,我不希望看到她不開心。”黃叙一字一句的,終于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那青年臉上閃過一絲驚詫,繼而是惱怒,繼而是嘲諷,最後又變回到标準的微笑。
黃叙在他剛要開口之前,又再次肯定的搶先說道:“我喜歡她,我喜歡阿奴姑娘,我比你更喜歡她。”黃叙用了遞進的語氣,來顯示自己的決心。
“很好。”青年點了點頭,“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很高興,說明你确實要康複了,你已經沒有了死志。你已經開始考慮新生活了,這很好。但是,我必須殘酷的告訴你,讓我遠離阿奴,這絕不可能。我對她阿姆有過承諾,我對她有過承諾,所以,不管你掌握的信息有多麽的重要,就算是能挽救整個世界,整個人類,你這個條件我也不會答應的。
你可以換一個條件。不換的話,我就走了,我很忙,沒那麽多時間浪費。”
青年笑容很标準,但聲音透着一股寒意。
黃叙并沒有慌亂,他知道肯定不會那麽順利,但是他不會放棄。他手裏的籌碼很重要,他爹爹對這個青年也很重要,爲了阿奴的幸福,他有資格和青年談判。“叙不會換别的條件。大人應該知道,我這絕症能治好的秘密有多重要,否則兩位神醫,甚至阿奴姑娘,不會整天的來問東問西,否則大人您,也不會纡尊降貴的來問我。
阿奴姑娘喜歡大人,是她把大人當成了哥哥,至于大人你,你是宗室,以後更會是一方諸侯,身邊不會少了女人,阿奴跟着你是不會幸福的。叙希望大人能真正爲阿奴着想,爲她的幸福着想。”
黃叙覺得自己說的很真誠。
青年明顯愣了一會,笑容也逐漸褪去。思考了一會,才又慢慢說道:“你年紀尚幼,根本不懂男女感情,隻是靠着青春的萌動來跟我大談男歡女愛,大談幸福。我不怪你。
如你所言,你掌握的秘密确實很重要,也許會救活無數像你這樣的人,你把它獻出來,那是你的功德;你不願說,我和醫科院也查不出來的話,那是我們無能,也不賴你。但是你拿我和阿奴的感情當條件,我有些不高興了。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如果有一天,阿奴喜歡上了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喜歡阿奴,兩個人你情我願情投意合,那麽我會祝福他們。她在我這裏,是親人,是自由的,她說我是他男人,我就是她男人,她說我是哥哥,我就是哥哥。但是你不行,即便阿奴真的喜歡上了你,我也不會同意。”
黃叙聽的渾身發冷,“爲什麽?”他嘶啞着嗓子,幾乎是呐喊着問道。
“很簡單,因爲你身體不好,先天不足,我不會允許阿奴跟着你的。這樣說對你來說也許很殘酷,也許不公平,但是,阿奴就是我的親人,我必須爲她考慮。”
青年的聲音幾乎要把黃叙凍僵,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祗一樣,宣判着黃叙的死刑。不行,不能就這樣就放棄了。他既然能從死亡的深淵中重新走出來,他也一定能讓阿奴幸福。
他準備換一種方式。
他知道眼前的青年很自信,自信到自負。
他準備跟他賭一賭。
“叙可以把自己掌握的秘密,無償的毫不保留的交出來,但是我想跟大人賭一賭。我賭你和我之間,阿奴最終會喜歡上我。如果我赢了,阿奴就是我的,你也說了,阿奴是自由的,她有喜歡别人的自由。”黃叙孤注一擲,背水一戰。
青年猶豫了一會,然後灑然一笑,“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們得以兩年爲限,因爲我和阿奴還有她阿姆有約定。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青年果然是個驕傲的人,他太自負了。
我一定會打敗你的,我是連死亡都打敗了的人,我是不會輸的。黃叙在心底無聲呐喊。
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黃叙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陽光,然後,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個長滿了綠毛的半塊餅,笑着對青年說得:“其實秘密很簡單,這就是秘密!”
看到黃叙拿出長滿綠毛的發黴餅子,一貫優雅沉穩輕松淡定的青年,再也無法淡定了,驚呼了一聲,怪叫道:“額滴個神啊,青黴菌,青黴素,子言,你立大功了,不但會青史留名,更會遺澤千古。你真是額滴神啊,這樣,阿奴給你是不可能了,哥哥可以給你保證,再給你找十個,一百個,阿奴這樣的。怎麽樣?”
青年已經陷入癫狂狀态,有些語無倫次了,甚至沖上來,抱住半躺的黃叙,想要親他兩口,被黃叙使勁給推開了。
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不但不是好人,還是神經病,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阿奴跟着他會很不幸的。
黃叙再次确認了自己的判斷。
“你不能反悔,你是太守大人,我隻和你賭阿奴。”
少年黃叙異常認真的對青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