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最近從川中過來之人,都倍言劉璋小兒如何如何好,治下百姓如何富裕,又力推教化之法,百姓如何如何感念他的盛德,等等等等,現在就連漢中也有些人心浮動,對本教的發展,十分不利呀。”張魯憂慮道。
“無妨,這個我們不用擔心,劉璋小兒隻是異想天開罷了。教化萬民,是多少聖賢,想幹而沒有幹、不敢幹、沒幹成的事情,孔聖人也才弟子三千而已。你以爲他劉璋就能幹成,他幹了就會沒事?道祖早就說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爲什麽道祖會這麽說?你想想看,是領着一群羊容易,還是領着一群狼甚至一群獅子老虎容易?”
“當然是羊容易了。”弟弟張衛立即答道。
“肯定是領着一群羊容易吧。現在的百姓,就像羊一樣,你給他一點吃的一點喝的,能夠活着不餓死他就滿足了,他就跟你走了。但是,如果你讓他變的有文化了,聰明了,那就不再是羊了,那就不是簡單有東西吃就能完事了,他還要吃飽吃好,他還要享受,要地位,要權利,憑啥你吃的好住的好,有權有勢的,憑啥我就不行,等等等等,諸多麻煩都會接踵而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其實,劉璋小兒現在就像躺在幹柴垛上,随便來點兒火星,他就會屍骨無存,真以爲欠那麽多錢可以高枕無憂嗎?所以你們兩個都不要着急。我們自己,穩步發展我們自己的勢力就是了。而且,劉璋小兒,不用我們去操心對付他,自會有人想法去對付他的。我們靜觀其變就可以了。”盧夫人很自信。
“那,來的幾撥天使要如何處理呢?還是照舊打發他們回去嗎?”張魯又問道。
“這個可以推給監軍大人自己處理,還可以跟監軍大人說,不合一味的阻止天使,會讓朝廷以爲我們有不臣之心,适當放進來幾個無足輕重的天使過來,多少也可以使朝廷安心。相信監軍大人會有所取舍的。而且監軍大人也需要了解朝廷的近況。”盧夫人不虧是枕邊人,對監軍大人劉焉還是很了解的。
“璋兒,過幾日朝廷天使要過來,你負責接待一下,反正也是你惹的麻煩事情,你拉的屎你負責擦屁股。”劉焉沒好氣的對兒子吩咐道。
拉不拉的,剛吃完飯,多惡心呀。劉璋心裏暗自腹诽。
“天使?天使不是很久沒過來了嗎?怎麽又想起我們來了?”
“當然是我們讓他們來,他們才能來,不想讓他們來就來不了。”劉焉很霸氣的回答。“不過,這次來的都是幾個有名望有才學的宿老,都是來找你辯論的,說好聽的是辯論,說難聽的,就是來讨伐你的。你小子還是自己當心點兒吧。”
“我可沒時間和他們打嘴仗,兒子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天天和他們打嘴炮的話,誰來幫我還債?”劉璋滿不在乎的說道。
“反正是來找你的,你看着辦吧。說到還債,你欠州衙那麽多,什麽時候能還上,酒,辣椒,白紙,炭筆,農具,等等,你不能拿了老子的錢不給東西吧,你不會連你老子都敢坑吧?”說到欠債劉焉就來氣,劉璋從州衙賒了一大筆錢,到現在還沒付貨。
“哪兒能呢,兒子坑誰也不敢坑您老呀,再說了,兒子誰也不會坑的,最多就是晚上一兩天,絕對不會短了少了的,咱們一切都是按照合約辦事的,隻要有合約在,大人您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仗着大家對合約還不是很熟悉,劉璋在合約裏面加了一些隐性不起眼的條款,沒辦法呀,落後你就要挨打,就得被人坑哈。劉璋很得意的心下暗爽。
弄了這麽多無息貸款,當然心裏爽了。
至于天使,來就來吧。
新年伊始,萬物尚未複蘇,從綿竹回來沒多久的劉璋,就召集了手下過來開會,總結過去,展望未來。
當官不開會,那當官還有什麽意思?隻有小蝦米才讨厭開會。
爲了體現新的領導風範,新的領導作風,新的民主面貌,本次會議采用圓桌會議的形式。圓桌會議的一大好處是,每個與會人員,向前一看,都有一種自己是老大的感覺。
桌子上擺放了些點心小吃,以及茶水。四周都放了炭火盆,室内溫暖如春。大家可以邊吃邊聊,邊喝邊聊。
劉璋弄這麽開放的會議,就是要讓大家暢所欲言。
參加會議的有徐庶、石韬、張機、華佗、劉洪、國淵、魏延、甘甯、黃承彥、蔡老闆、袁老漢、蒲鐵匠、董扶、祝融、小龐、馬鈞、黃月英。後面幾個小鬼是過來旁聽的。小龐馬鈞黃月英,這是劉璋現在的極限三醜徒弟。劉璋收了大醜和二醜爲徒弟以後,又去找了黃承彥,死皮賴臉的非要再收一個徒弟,非要湊夠極限三醜才心滿意足。沒辦法,遇到這麽一個有個性的主公,一貫很獨特的老黃也不得不甘拜下風,隻好就從了,忍痛割愛就把女兒奉獻出去了。
董扶算是劉焉的代表。劉璋和董扶打過幾次交道後,覺得董神棍可以作爲他和劉焉之間的一個橋梁。劉璋和劉焉雖然是父子,但是有些話有些事,還是需要外人去說的。而且,新建的學府,也需要有劉焉信任的人坐鎮,這樣劉焉才會安心。所以劉璋向劉焉推薦了董扶,讓董扶來擔任常務副校長。
“今天把大家叫來,新年伊始,璋在這裏先給大家拜年了。今天也沒什麽正經大事,就是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說說各自差事上的打算,說說大家的想法,暢所欲言。
這樣,我自己先起個頭吧。我們去年攤子鋪的有點兒大,尤其大學,裏面各個科院基本都是空架子,這個架子搭起來了,還是要朝裏面放東西才行。另外除了酒和紙之外,還缺少賺錢的項目,這個應該是我們今年需要重點考慮的。再有就是,新兵戰鬥力太差,也急需解決。我就說這麽多,大家随便發言,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
看看大家都不吭聲,徐庶作爲劉璋的頭号謀士,隻好發言道:“我就說一個問題吧,就是府衙的财政問題。雖然主公說什麽别怕欠錢,什麽欠的越多越好,但是,你們不是經手人,你們不知道那個滋味,我和廣元可深受其害,天天被人追着屁股後面要債的感覺可不好受。”
衆人聽了大笑。
徐庶繼續說道:“如果今年我們還是越欠越多,那就問題很嚴重了,這種情況下,要是随便來點兒謠言什麽的,我們就吃不消。”
劉璋聽了笑道:“大家也别被元直說的給吓住了,該花錢的地方隻管提,隻管花,錢這個東西花了才叫錢,放家裏不花的話,不叫錢,隻是廢銅爛鐵而已。我們去年雖然沒錢,但照樣辦了很多事情,百姓也得了實惠,這就很好。其實,掙錢的門路很多的,你們每個科院,都有大把的機會掙錢,這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府衙在這方面是絕對支持的,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了。”
“紙坊和蜀中商會這一塊,因爲有了技術改進,今年進項至少會提高五成以上。如果各個科院有什麽新東西出來的話,那商會的進項還能提高。”蔡老闆這一塊是盈利大戶,當即就接口道:“不過,這個大漢新報這一塊,我們是不是可以提高一點價格呢,就是賣個成本價也可以呀,沒必要弄一個賠錢的營生吧,而且報紙賣的很好呀,價錢提高個幾倍也一樣會有人來買的。”
“蔡老闆,你是就知道賺錢,哪知道太守大人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報紙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爲了賺錢的。”董神棍有過切身體會,出言道。
“倒不是說報紙不能賺錢,而是我們現在要以傾銷之勢壟斷這個市場,讓别人進不來。以後有的是大把機會賺錢的。報紙賺的錢不在于賣報紙的那點兒小錢,而在于其他方面,比如廣告了,我們隻要壟斷了這個市場,報紙帶來的收益就會滾滾而來。所以,老蔡,報紙還是要加大投入,多印,不要怕賠錢,光你在報紙上發的廣告,都足以彌補你的損失了,你還不知足。”劉璋笑道。
“臭小子,别光說賺錢了,你說的那個什麽顯微鏡呢,到現在也沒個影子,糊弄我們的吧?”華佗可不喜歡客氣,矛頭直指劉璋。
“元化,也許太守大人有什麽難處,既然是那麽神奇的東西,估計也不是輕易就能弄出來的,咱們等着就是。”張機勸道。
“等什麽等,這小子就是賤骨頭,你不拿鞭子緊着抽的話,他就不用勁往前拱。你看看他去年都幹了些啥,滿大街修茅坑,那花了多少錢,還有他弄那些新兵蛋子,又是弄新軍服,又是弄新兵器,那錢花老了去了,一到我們醫科院就沒錢了,顯微鏡更連個影子都沒有。”華佗果然直脾氣。
“華老,這你可冤枉小子了,現在就你們醫科院人多,而且你們的醫院馬上就好了,就可以自己賺錢了,府衙也是花了不少錢的。”劉璋急忙辯解,又說道:“還有那個顯微鏡,那個責任不在我呀,那是工科院現在都沒燒出透明的琉璃出來,那我能有啥辦法。老蒲和黃公,你們說說,都這麽久了,你們工科院怎麽連個琉璃都燒不出來呢?我有好多東西都需要這個透明的琉璃,你們必須得想辦法抓緊呀。”劉璋是一推二六五,都是别人的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