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話語權,掌握在官府、地方豪強、以及巫婆神漢和名人高士手裏。
因爲是亂世,所以官府掌握的話語權力度和認可度降低,其他幾方的話語權能力相應得到提高。
尤其是巫婆神漢等的話語權空前高漲。
大良賢師張角,其實也就是個神漢,他卻能一呼而千百萬人應。
所以,劉璋又再一次重新認識了巫婆神漢神棍等。
盧夫人既然是巫婆,劉璋就請董神棍來支應。你有枕邊仙風,我有神棍谶言。
劉璋不知道,盧夫人其實還有個名字,叫鬼母。
因爲發現自己老爹的奸情,劉璋已經在綿竹完全呆不下去了,真是度日如年,隻想早日返回成都。
不想翌日,劉焉就遣人叫劉璋過去,說是要商定和西涼結盟的事情。
劉璋也想趕緊了卻了這邊的事情,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到了州衙,發現隻有劉焉和另外一位好像叫趙韪的官員。趙韪劉璋見過兩面,好像對自己态度還挺熱情。劉璋現在和益州的大小官吏基本都不太熟。這個趙韪,現在是益州從事。
趙韪這種曆史上的跑龍套的小腳色,劉璋根本也沒啥印象。
等劉璋見過了禮,劉焉開口道:“璋兒,聯姻之事我和馬賢侄已經談妥了,因你不宜早娶,兩家就先定親,等三年後再行成親。你還有什麽說的?”
靠,我能有什麽說的,我能說的上話嗎?要不是編了個謊,說什麽早娶就小命難保,估計現在就得拉去配種了。劉璋很不滿,但又不能表現很不滿,皮笑肉不笑道:“全憑父母大人做主。”
“那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另外,你嶽父那裏,就是西涼馬家,想要些劍南春酒還有前日的那個什麽椒的,他們願意用馬匹等西涼特産來換,你看如何?”
“馬匹我不需要呀,我要那些東西沒啥用。蜀中多山地,跑馬很危險的,我都摔了好幾次了。”劉璋完全不開面。
劉焉趙韪臉一黑。
趙韪道:“四公子,蜀中和西涼聯姻,今後就是一家人了,你的東西賣誰不是賣呢,而且還有西域過來的各種新奇物件,一年五百匹馬換你五百壇劍南春外加五百斤那個什麽椒,怎麽樣?這已經是很好的價錢了。上好的西涼馬呀,你在市面上買都買不到。”
“那叫野山椒。野山椒,五百斤,你可真敢說呀,五百壇劍南春,你們幹脆直接去搶好了。酒沒有,辣椒更沒有,都是非賣品。再說我也不需要什麽西涼馬,給我我也沒用。”
劉焉趙韪一臉黑線。
“璋兒,不得胡鬧,馬匹還是需要的,我蜀中需要很多馬匹的。”劉焉趕忙說話。
“可是我沒酒,酒産量很低,從來不公開賣的,那個辣椒更不要說了,我自己都不夠吃。”
“混賬,你怎麽老想着你自己吃,就不能爲蜀中做點兒貢獻。”劉焉義正辭嚴道。
“反正辣椒今年沒貨,你們想賣也賣不成,明年有沒有看情況。至于劍南春,我最多隻能出一百壇,但我不要戰馬,我隻要挽馬和驽馬,我要五百匹,剩下歸州衙。其實我勸你們和西涼交易的時候,最好也不要戰馬。”
“這是什麽緣故?”趙韪奇道。
“很簡單,因爲蜀道難走,在蜀中養太多戰馬也用不上,反而還很浪費糧食。但是挽馬驽馬就不一樣了,可以用來耕地,拉車,甚至可以宰殺,不但比戰馬好養,而且比戰馬便宜多了。”
其實劉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說,那就是,如果換來了大量的戰馬,劉焉最大可能是把這些戰馬扔在漢中了,畢竟入川的話,要走太長的棧道,一次幾十上百匹的戰馬根本不可能,光草料都沒地方弄。
如果是拿自己的劍南春換來大批戰馬,武裝了張魯,那自己也太蠢了。
“這麽一說,貌似有些道理。可是一百壇太少了。”趙韪道。
“不少了,我賣給州衙一百壇,州衙給我五百匹挽馬驽馬,至于州衙賣給西涼多少壇,那是你們的事情了,不過别兌水,弄點兒普通的酒水兌兌就可以了,别弄的太離譜了。唉,我的劍南春的招牌要毀了呀。”
“混賬小子,學會跟你老爹做買賣了。你那個劍南春爲啥就不能擴大産量呢?孝敬老子一點兒都摳摳索索的。”
“我這酒不是一般酒,酒是糧食精,很費糧食的,比普通酒要高十倍以上,所以不能大量生産。一般人想喝也喝不起,太貴了。我自己也沒得喝。”劉璋解釋道。
貴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劉璋要留夠足量的,純度更高的酒,給華佗和張機他們,所以剩下的,可以發賣的量就更少了。
“那你可以把秘方獻出來呀。”趙韪貌似笑眯眯的說道。
“這個可不能獻,你以爲我傻呀,回頭你們大規模生産,造成糧荒可就麻煩了。而且,隻要你們有錢,就可以去買我的呀,隻要價錢足夠高就可以了,嘿嘿。”劉璋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無恥。
劉焉倒是無所謂,兒子的就是他的,反正少不了要孝敬他,打了個哈哈,說道:“一百壇就一百壇,回頭我們變兩百壇五百壇再賣出去,也很容易。你沒什麽事情的話,早點兒回成都去,沒事别四處瞎跑,像上次打獵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老老實實呆在成都,把這個酒,還有那個辣椒,看緊點兒。那個辣椒你這次帶的太少了,回去你再讓人送點兒過來。”
劉璋猶猶豫豫的不想答應,野山椒真的沒多少,本來就是山裏野生的沒幾個,而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飲食一直不合口,有了這個東西,才有點兒改善,實在有點兒舍不得呀。
劉焉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怎麽,一點兒辣椒你個小兔崽子都舍不得,枉了老子把你養這麽大,孝心都讓狗吃了?”
“沒說不給呀,回去就給您老送來,嚷什麽嚷。”劉璋低下了不很高貴的頭顱,懾于淫威之下,小聲咕哝道。
“這還差不多。走的時候,記得去和馬氏兄妹告個别,咱們是宗室,不能失了禮數。”
“知道了。”劉公子有氣無力道。
劉璋走後,劉焉問趙韪道:“此子可堪大用?”
趙韪回道:“四公子仁厚,然根基尚淺,仁德未布。”
劉焉不語良久。